“臣等认为,陛下虽是真龙之身,可每日忙于国家大事,仅纳一名妃子怕是不能好好服侍陛下啊…”
郁姜恒棱角分明的脸上面无表情,幽深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言意之下,是让他多纳几名女子?
“有劳各位爱卿的关心,朕心领了,纳妃之事以后再商议不迟。”郁姜恒冷漠的推了大臣们的一番意愿,此事不再商议之意明显。
可,总有那么几个人不安分。
中部侍郎房儒悔是一个体型高瘦的中年男人,瘦黑的脸上留着一团乌黑的粗糙的胡子,小小的一双眼睛里闪着精光,说话的时候,用手不断抚摸着嘴巴周围的胡子。
那动作看起来很是滑稽,“皇上,自古以来,君王哪个不是后宫三千佳丽,而到了您如今这般年龄,更是已经有了子嗣了,可您如今才不过只纳了一名妃子,且微臣听闻这位西宫娘娘从前的身份只是一名宫女…”
房儒悔接触到郁姜恒冰冷的眼神,赶紧把接下来想说的话都收了肚子里去。
他怎么忘了郁姜恒是多么的恐怖,那处置人的本事向来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他默默地吞了一口唾沫,偷偷摸了摸额角的冷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见房儒悔脸上的惊魂未定,郁姜恒冷笑起来,“房侍郎对朕的女人真是感兴趣啊。”
“不不,是微臣逾越了,请陛下恕罪!”说着,“噗通”一声,颤巍巍的跪在青石石阶上求饶。
“朕听闻房侍郎家内正好有一位刚好过了及笄之年的小姐…”
听到郁姜恒这么说,房儒悔突然惊喜的抬头看着他。
他的家中却有他最喜爱的一名幼女刚过及笄之年。
难道,皇上是要纳她的女儿为妃?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既然房侍郎这么积极,朕就做主把你的女儿赐婚,如何?”郁姜恒先是笑着询问了房儒悔的意见。
可房儒悔知道这个问意见不过是做一做表面功夫,皇上赐婚,哪敢说不?
他还以为皇上要娶他的女儿,看来是他想多了,他的眼底不由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他又很快高兴起来,能得皇上赐婚可是一件喜事。
能得皇上亲自赐婚,他的女儿下半生可谓是锦衣玉食,不用担心受了夫家的欺负去。
当即,房儒悔兴奋的赶紧叩头谢恩,“陛下英明,微臣愿全听陛下旨意。”
房儒悔的心思一丝不落的全落入郁姜恒的眼里,他幽暗的眼眸冷光乍现,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左天国听命。”
左天国就是刚才那名矮胖的官员,突然被点名显然是被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接令,同时心底不由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郁姜恒的下一句话便是:“房儒悔第九女房瑶刚过及笄,正好与你那正值壮年的第三子左迁门当户对,朕便做主把房侍郎的爱女赐予你家,三日后便举行成亲仪式。”
在场的人心里全都很震惊,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是,房儒悔本来是想拿他的这个幼女来拉拢右丞相联姻,来壮大自身势力,如今皇上此举,可谓是把他的路子给断了。
而愁的便是房儒悔,自他的小女儿出生以来,他便把主意打在了她身上,盼着她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在她的花了不少心思。
可如今,她居然被赐给了左天国,他的死对头!
整座京城谁人不知,左天国身为左丞相一共有三子,第三子虽正值壮年出身也好,却是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更是花柳场所的常客,把女儿嫁去给他,怎么说,他的心里是不愿的。
可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拒了皇上的赐婚,这可是大罪!
只能吃了个哑巴亏,在心底暗暗骂自己,都怪他太过鲁莽才弄了这样一个结局收尾。
于是脸带僵硬的笑,谢恩道:“能得皇上的赐婚,是臣女莫大的福分。”
官员们都亲眼见证了房儒悔的下场,霎时间,没人再敢逼着郁姜恒娶妃,他们可不想自己家的女儿像房儒悔家的一样嫁出去受苦。
郁姜恒凌厉的视线在这群大臣身上环视了一圈,见他们打消了念头,难得和颜悦色的笑了笑,道:“纳妃一事如今不适合商议,就此揭过。”
大臣们哪敢还有闲言碎语,集体连声说“是。”就怕郁姜恒一个不高兴把他们家的女儿拿来说事。
他们可不想干这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郁姜恒话锋一转,“还有三日,太后就要从庭真寺庙拜佛回京,筵席可都准备好了?”
太后要回来了?
他们可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呀!
“臣这就去准备!”一个机灵的大臣说完,就一溜烟的告退,跑了。
其他大臣也纷纷用同样的理由告退,他们实在不想面对郁姜恒释放出来的高频冷气场了。
看到一众大臣们狼狈告退的身影,郁姜恒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早就预算到纳妃一事必然会引起接连不断一系列的催婚,彼时,定有许多想要大臣会想着用自家的女儿来拉拢皇权。
他刚才的一番动作,真正威力不大,只是起暂时威慑他们的作用,日子久了起别样心思的人也多了,他的手下从不允许出现这般污浊的朝堂政要!
……
“丽华娘娘,冒昧了,请你好好配合老奴。”
张丽丽眼前站着一个腰如水桶般粗,穿着宫服的老嬷嬷,嘴里虽然恭敬的喊她一声“丽华娘娘”,眼睛里透露出来鄙夷不屑的情绪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老嬷嬷说着,手里拿着的戒尺毫不含糊的就往她身上招呼,丝毫没有对娘娘的半分恭敬。
她大抵是看不起她吧?她跟她同时宫女出身,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个一辈子做最下层服侍人的下人。
换做是她,她心里多多少少也会不平衡,只不过,她不平衡归她不平衡,凭什么把气撒她身上?
她可不是软包意任人戳圆捏扁不会还手。
自从她决定放下心里防备接受郁姜恒的感情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掺和到后宫的纷争当中,自然也少不了对待某些不听话的下人的法子。
戒尺狠狠地打在她的腿肚子上,让她疼得咬牙,眼眸间冷光乍现。
这种程度的培训已经超出了正常,这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人,谁给她的胆子让她挂羊皮卖狗肉?
名义上是培训她的礼仪,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折磨她,在她身上寻求平等感?
“谁给你的狗胆子竟敢用戒尺望本宫身上招呼的?”张丽丽几乎是咬着牙恨恨地说出这句话的,她早已疼得直冒冷汗。
听到张丽丽这么说,那老嬷嬷嗤笑一声,得意道:“这可是万岁爷亲自吩咐下来让老奴好好的培训娘娘的礼仪的,娘娘动作不规范老奴可不敢擅自包庇娘娘,宫规不可违。”言意之下,换做是别人,她也照打无误。
张丽丽却冷笑一声,她确定她不是把郁姜恒的意思擅自扭曲了么?什么狗屁的宫规不可违,不过是她想刁难她的借口罢了,一介小小的奴仆便想要欺凌到她的身上,现在不为自己立威,恐怕以后的生活会更加水深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