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安拉着千云让开了，对帝月说，“请。”
帝月拉低了帽沿站了起来，在路过两人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因为千云和尹安的离开城主府府兵围成的圈子缺了个口，帝月一走出位置就看见了那个桌上趴着死去的那个人，因为趴着看不清面目，原本该插在桌上的镰刀变成平放在桌上。
看衣服应该是莫老头无误，但帝月就是觉得不对劲，他得罪的人其实也有一些，但见过他真实模样的只有尹安……不，也许城主府的人会根据体型猜出来。
帝月想起昨天晚上的糟糕经历神色就不好起来，但依旧在推测那个侍者是谁，又或者是谁的人。尹安？不，尹安像是已经认出他了，看见他中毒的吃惊不是装的;城主府呢？不对，城主府府兵在这里没必要用下毒暗杀这种阴损手段……还有一种可能……
帝月盯着“莫老头”的尸体——除非莫老头根本就没有死！
脑中一出现这个想法帝月其实就确定了七八分。毕竟是在死神呆了四个月，他是听过莫老头的“传奇”的，听说有两次必死的任务莫老头都活着回来了，反而比当时还只是地杀的莫老头更强大的绝杀都损进去了。那两个任务也算是死神发展中的大事件，因为是少有的两个不同目标却同一刺杀地点的双任务，本身就引得很多死神高层注目，更何况还有两位绝杀参与在其中……
但是那两位绝杀死了，据说报回死神的消息说是全军覆没，可半个月后完好无损的莫老头回到了总部。
帝月抿唇，他可不像荒域的本土人那样见识浅薄，替死替身分身血肉重生……什么没见过就算没见过也听过，在幻域被逼着看的那么几大殿典籍可不是白看的。
不过还是验证一下更好。
帝月抬了头，面向千云，又因为戴着兜帽只露出了下巴，细致的轮廓，像女孩子，“不过是死了个人，何必大动干戈？”
就算千云素来稳重，此刻也有些火大，帝月的语气高高在上，仿佛垂问你是你莫大的恩赐。千云在苏尼城也是数得上的高手，竟然被一个孩童“垂问”了？
千云怒极反笑，“无可奉告。”
帝月也不管其他，直接朝那个死人走过去，还没靠近就被城主府府兵抽刀拦住。
没有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眼一花就见帝月已经站在了圈内，尹安也缩了缩瞳孔，那不是幻术，也不是空间瞬移，似乎是……步法？
这么小就会这么精妙的步法么，到底是哪家的天才……
帝月凑近了看，城主府的人还没有动过“尸体”，估计是忌惮皇蝶的毒。他戴上了手套揪着“莫老头”的头发让“尸体”正面露了出来，无目无耳无鼻无口，皮肤上却还在不停地渗出黑血。见此众人皆是一惊。
帝月则了然。
替死身。能替主人死一次。龙族的手笔。
“这种珍贵的东西……”帝月喃喃自语，在荒域替死娃娃岂止是珍贵的东西，简直是稀世罕见到不该出现。不过荒域竟然有人会做替死身？
松了手，帝月就叹了口气，有点麻烦了。本来以为人族中就尹安见过自己的真面目，现在又多了一个莫老头，当了死神多年杀手的莫老头可比尹安难对付多了。
嗯，尹安啊……应该挺好解决的吧……
想到这里帝月回头看了一眼，目光透过了帽兜的布料落在了正在朝千云使眼色的尹安身上。
没由来的，尹安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