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9.房车与问话与上课

直下一百层，大概有10来分钟，电梯门才重新敞开。

门背后的情景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这是一座半球状的巨大空间，连通着东西南北各个方向的地下隧道，弧形的顶棚上满是按规律排列的无极灯管，地表中央有一个空心的圆盘，不时有瞧不见牌照、也说不上名号的车辆驶进驶出，甚至直接停靠在墙边的空余车位上。

类似一个可供中转、停靠的地下车站。

白林楠脚下不停，领着众人就近找了辆大型房车，就坐了上去。

“哇哦~”刚踏上车门，王落凡不禁仰头喊出了声，像是碰见了什么新奇事物似的，又返身跳下车，绕着房车转了一圈：“真的看不出来啊！”

惊讶的表情同样写在了赵破如脸上，这车内的空间看起来要比想象中的大得多。

赵破如站在过道上，张开双臂，手指头撑开都碰不着两边‘房间’的墙壁，可见车内是暗藏玄机。

“起开，洗澡去！还真当自己是乞丐了？快点的，等下有事要跟你们说。”莫酣抬手把赵破如的胳膊顶开，叮嘱道。

“！”赵破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的确改洗洗了。

既然叫做房车，自然具备‘房’的一切功用，浴室也包括其中。

赵破如磨磨蹭蹭地洗了一个多钟头，这房车也就开了一个钟头。

待他换上衣篮子里的备用衣裤，刚出浴室没几步，就碰见从对门洗手间，甩手出来的墨镜女。

墨镜女无意识地张着小嘴，娇柔粉嫩的小舌在红唇上轻触，她那墨镜下的双眼更是激光四射，若不是镜面抑制器在起作用，几乎就要把持不住了：

“你，你你是司机师傅？你不用开车吗？”

赵破如闻言，好笑地摇摇头：“换了身衣服你就不认识了？”

“诶？诶！你是之前那个乞丐！？”墨镜女起初还有些昏头，脑子都是‘遇见帅哥了！’的念想，可听声音又觉得熟悉，仔细打量了一番后，顿时难以置信地喊出了声。

她们手里可是有着目标人物的相关档案与资料，像认错人这种低级的失误，怎么可能会犯？

但现在看来……

“你之前是去整容了吗？”这气质这模样这戳个儿，墨镜女难免要胡乱猜测一番。

“哈啊！”赵破如听她这么一说，不禁挑了挑眉，将擦完头发的浴巾扔进篮子，问道：“有那么大的变化？”

“嗯嗯嗯。”墨镜女忙不迭地点头，不着痕迹地吸了吸口水，嗯，要矜持。

原先照片上的赵破如挺憨厚老实的，长着一副不符合年纪的面容，说难听点就是显老。

可现在不同了，脸还是原先那张脸，但似乎经过了手术的微调，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心生好感。

此时的赵破如天庭额宽，地阁丰圆，眉长似新月，眼小如星光，鼻肉丰满，齿齐唇厚，一头显精神的板寸，即使是在同龄人中也绝对说不上帅，但却可以说，是最赋有成熟男人味道的一类人。

小女生都爱这一款，从那墨镜女不太自然的举止中，便能瞧出端倪来。

“如果是说这个，话可就长了。”赵破如倒是没在意到长相的变化，但他清楚，绝对是之前‘蜕变’做得修正优化。

“那就长话短说！”脑海中传来白林楠的声音。

这时候莫酣从‘客厅’探出脑袋，朝过道上的赵破如他们，催促道：“还不赶紧过来，什么澡要洗一个小时，就不怕皮都给搓下来？”

赵破如心道：‘还真被你说对了。’

“快走！快走！正等你呢！”墨镜女居高临下地伸手贴在赵破如背后，急切地推着他往前走，不过看她表情，似乎还有点小开心：‘哇！我摸到老帅哥了！’

客厅中，握笔做记录的白林楠，抬眼瞧见对面的莫酣朝过道里探头探脑，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十分蛋疼：“多动症犯了？”

“嘿嘿~你待会自己看吧！”莫酣对着白林楠挤眉弄眼一番，之后乐呵呵地从桌上抄起印有赵破如照片的资料，看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

“？”白林楠虽不解，但手中的正事要紧，只得搁下疑惑，继续对王落凡说道：

“超能力作为这世界上，超自然且具有唯一性的战略武器，帝国不可能听之任之，随你折腾。”

“本来你的情况属于自发性觉醒，只要表现不太过，也许还能瞒一辈子，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比常人舒服些，但错就错在，你约束不了你的能力，反而将你暴露了出来。”

“哪有人会连续四周，连续中近十多次千万元的彩票大奖的；你一路出行是畅通无阻，可你又哪里知道，有多少地方交通堵塞，最后酿成车祸的？”

“协会早就给出了指令，你需要进行思想改造，并学会控制你的能力，反正你是大学生，就当是再去学校进修两年，等你得到协会认可后，再考虑重新回归现实的问题吧，毕竟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过……”

突然瞄到赵破如的脸，白林楠不禁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这一打岔，好像给忘了。

随即低头去想自己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将视线递给了赵破如，又看看身后那嗅着手，明显犯花痴的墨镜女，心中不悦，皱眉道：

“你是赵破如？变化这么大？觉醒的副作用还有正面效果？算了，我们先说说你的情况，莫酣！拿给我！”说着伸手要资料。

“喏~”莫酣将资料甩给白林楠，双手抱胸，一脸期待地准备看好戏，不知白哥会怎么刁难新人。

看起来是要问话！赵破如心中了然，坐到白林楠对面，等到对方率先张口。

可没等白林楠问话，赵破如就见到墨镜女双手呈喇叭状围在嘴前，无声地喊了句：“加油！”

‘这人真有意思，她到底是哪一边的？’赵破如不禁侧头看向窗外飞逝的光影，感觉很可笑。

如果墨镜女听到赵破如的话，她一定会将喇叭下移，直接变小花，甜甜地说道：“太见外了！同是外貌协会的一员，当然是和你一边的呀！”

然而脑海中响起的，却是白林楠那没有起伏的音调：

“高三毕业参与觉醒实验，随行研究员给出的评价是‘脑域不发达，不足以觉醒’‘觉醒潜质约为零，含小数点’，签下保密协议后重返校园，大学毕业后到外地求职，一星期前于往返上京与申城的列车上恰逢达伊沙袭击，帮助警察辛瑶逮捕极端分子一名，翌日傍晚，遭遇单兵级超能力者阿里，成功逃生，辛瑶下落不明。”

“哪么问题来了！”

赵破如将投射到车窗外的目光收回，正襟危坐看着白林楠，只听对方说道：

“你的能力是什么？什么时候觉醒的？”

赵破如闻言，不由地深吸一口气，仰面朝天进入了追忆的状态，徐徐道：“你们应该知道，我曾经在与那帮歹人的对峙中消失，至于你说的辛瑶，我没有注意到。”

“因为那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竟然出现在了深山老林之中，灌木丛林就像是在亚马逊的无人区，身边再无他人，我害怕极了，慌不择路地逃出跑，就在……”

“停！停！停！你讲睡前鬼故事呢？”白林楠手一伸制止，不耐烦的他甚至放弃了传音入密，开始用嘴说话：

“我不需要知道什么经过，我只想了解你具体的能力，和觉醒的原因，哪怕是猜想也好，至于你很久很久以前干了什么，我一概不管！”

“好吧，你赢了。”虽然和预期的设想有所偏差，但对赵破如来说，还算是好现象：

“能力的话姑且叫读心术吧，具体的能力，字面意思你应该能理解吧？至于原因，应该是住在林中小屋的老人家给的，他在我脑袋上按了一下，说是小礼物，就这样。”

“有人证明吗？”白林楠边问，边提笔在赵破如的档案纸上记录着。

“呃——没有。”赵破如老实地摇摇头。

“找得到回去的路吗？”想到赵破如出现的地方，白林楠心中闪过几份内幕资料。

“……不知道。”赵破如顿了一下才说道。

他没说找不到，而是不知道，显然这个情感是符合情景的。

白林楠也是这样理解的，随后又补充道：

“那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有头绪吗？你觉得是不是你的能力导致的？这个我不会记录，就随便问问。”

“不太清楚，林中老人为我指路后，我就一直朝一个方向跑，哪会注意自己的长相有没有变化，倒是路上吃了很多叫不上名字的野草树果，毕竟那里没东西吃，会不会是其中一种有养颜的效果？”

小说中的套路不都这样吗，吃个果子就变强了，他还只是养颜，算合理的了，就算有破绽，可也没人能验证。

赵破如心中得意地笑着，若是有尾巴，它一定会翘上天去。

“很好。”白林楠停下笔，十指交叉，呈塔状托在下巴上，神色不变地回复道：“可你说的每一个字，哪怕是标点符号我都不信。

如果赵破如心中有眼，他一定会拿来翻白眼，标点符号碍着你了？不信就不信，关他鸟事，他只要做出解释就好，他是没证据证明他所说的真伪，但也没有证据说他是胡扯啊！

“你来自哪里，能力如何，我都管不着。”白林楠言辞深沉地说道。

“那你还问？”赵破如一时没忍住，白眼一翻，干脆不掩饰了。

“但你需要记住，首先你是华夏人，身在帝国长在帝国，接受的也是帝国教育，祖祖辈辈是我们华夏子民，应该要热爱我们的国家，如果没有天子没有国家的庇佑，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愉快的玩耍吗？想想中东的战局，你就知道你们是多么的幸福！”

呃——这是肿么了？改上政治课了？

“不要以为有了超能力，就开始为所欲为，要知道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你应该担起你应有的责任，而不是凭借自己那点小能力到处作恶，这只会暴露出你的无能！”

谁作恶了？赵破如抿着嘴朝窗外看去，但他为什么会觉得很有道理呢！？

车窗外频频闪现的白光，将隧道内寂静昏暗的压抑气息彻底粉碎，像是在为迷途的旅人照耀前程。

似乎，他这些天的作为，真的说不上好人。

“别不服气，之前那翻车的司机，你敢说跟你们没关系吗？帝国需要你们这类超人，可不需要道德败坏、扰乱社会秩序的恶徒，知道为什么新闻报道上，犯罪的都是普通人吗？因为跟国家作对的人都死了！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翻车跟我还真没直接的关系，无压力。赵破如顿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双手抱怀，隔着莫酣往王落凡那边一瞧，果然，王落凡正尴尬地看着窗外呢！

不过，别说不是，就算是，想来他也不会在乎，挡在脚边的石子当然要踢开，好像他也不需要好人的名头。

再者说，人生来就是要死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有什么惦记的？

‘嚯哦！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果然够冷酷够无情！’

看到赵破如这幅心不在焉的样子，白林楠就有些生气，一拍桌子，吼道：“你有在听我的话吗？当我的话都是耳旁风吗？”

余光瞥见李晶晶盯着赵破如犯花痴的样子，白林楠更是来气，他不用脑子想，都能猜到李晶晶在想些什么：

‘一定又是在想什么生猴子的事，哼！我平时装酷，你都没这么看过我！这个小白…不对，这老白脸真是大大滴坏！诅咒你找不到老婆！孤独终生去吧！’

赵破如可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正在心里画圈圈诅咒他，而是挺直腰板，一本正经地讽刺道：“老师你继续讲，我耳朵好使的很。”

这让他有种上课被抓的错觉，但内容也得让学生听得进去啊！

思想品德？正攵治？算了吧。

“行！不服气是不是？对我用那个什么读心异能，你那点小把戏有什么可傲的？不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还治不了你了！”

末了，摩拳擦掌的白林楠还隐晦地给了李晶晶一个眼神，像是在说：“看你男人，怎么把这老白脸给干趴下！”

随后冲赵破如说道：“尽你所能！来吧！”

赵破如很意外，他当然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啊，虽然是文科生，但记忆力不差啊！几个数字他还是知道的。

可同样的，赵破如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像之前每逢读心失效，他都是胆战心惊地转动戒指，解除读心术，真正的‘对抗’却是少之又少。

如今白林楠既然给了这个机会，他再不把握好就说不过去了。

正好测试一下，异世界的神器与超能力者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