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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短篇小说 丙午八月祭(二则)(刘树生)(1)

中华的农历有些个意思。

公历都八月上旬了,农历却还在六月里转悠。

八月七日,赶上农历六月二十,正是“立秋”节气。说是立了秋,可这天儿一点也不见凉爽,反倒烦人地燥热起来。再加上那些讨厌的“季鸟儿”(蝉)拼了命叫,弄得人心乱麻捆绑一般憋闷难受。老伴儿说这是心脑血管的问题,得上医院查查。

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总时不时地想起上世纪丙午年八月的事儿。

岁月不饶人啊,说来也是“古稀”年纪。有些事不讲出来,儿孙们恐怕再也无从得知。

人老了,总想着如何把自己个儿轻轻松松地送走。虽然《心经》告诉人要“心无罣碍”,可毕竟是凡俗人,一点儿都无牵无挂不大可能。

闲言少叙,先说说第一个故事。

沉香的味道

那时我家住白塔寺夹道,初中是在“平民中学”读的。

“平民”是男校,南墙隔一条细细的胡同是“女三中”。

记得每逢“五一”、“国庆”天安门联欢,都是两个学校搭帮。我和金毓秋就是在跳集体舞时认识的。

平民中学南墙有一棵歪脖子槐树,枝桠一直伸到女三中的校园里。偶尔高班同学踢球,球飞到对面,于是有胆壮者顺着老槐树爬到彼校去。瞬间就能听到一阵阵女生们的尖叫和起哄声。

两个学校虽是男女有别,但在那年的“红八月”却是联起了手,一起造反!女三中老高三有两个高干子弟好像是参加了“联动”,跑回学校拉起了一支造反队,又勾搭上“平民”的十个男生,走上西城大街小巷,开始了砸烂旧世界的“壮举”!

刚刚进入八月,全北京“破四旧”,“史无前例”。目不忍睹的惨剧大多我也没赶上。只是躲在家里忙着清理“四旧”,最重要的是把父亲的书柜贴上红色的封条,上书“造反有理!”“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怕红卫兵来抄查时当封资修一把火烧了。

正忙活着,突然女三中的金毓秋来了。她慌得喘气不匀,说是她爹被批斗,心脏病犯了;而她哥金毓贵已然是反戈一击,和“封建家庭”划清了界限!

我赶紧放下“活”,跟上她往帅府胡同东头跑。

金毓秋家是满人,据说她爷爷是“载”字辈,与溥仪爹载沣是堂兄弟。我常去她家,知道她家的“四旧”可不老少!

到她家时,批斗会刚散,老人已然缓过气儿。见我来,一下抓住我手,老泪纵横。胡须儿乱颤,指着身后,手哆嗦个不停。毓秋不解,无所措手足。

只有我知金老心思。他是担心后院小仓库里的那些“宝贝”和堂屋里那张大条案。

金毓秋家是一个“两合半”院。什么叫两合半院呢?就是两进大院子再加后面的一排小库房。老爷子待见我,因我不似毓秋哥金毓贵那么丧,说“懒得听他‘嘚啵’那些老古董的前世今生”。

记得一时,金老领导着去后院小屋,让我去开开眼。

那房子光线昏暗,得拿一五节电池的大手电。电光一晃,满屋子的黄花梨、紫檀木的老式家具。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时淡时浓的气味;老爷子如数家珍,真惊奇他这么大的岁数,如此好的记性。

那里头的每一件儿,搁到现如今都得是震惊拍场的宝贝!

“香。”我随口说。老爷子笑笑,便开讲。

“能闻出来的是黄花梨的味道。紫檀不太泛味,酸枝味道不中闻。真正能沁入心脾是水沉……”

“水沉?”

“就是堂屋里的那张大条案的贴心儿。”

我想起来了。

某年某时的一天,老爷子让我帮着把条案上的古董挪下来,把条案搬到大院的“凉棚”下面,戴上花镜仔细用一块脏兮兮的麂皮擦拭。极小心,就像手里不是一块麂皮,而是一把铁刷子。

他将我手按在条案边,来回摩挲。

“闭上眼!用心观想……”

我听话照做。随他手在条案的四边摸来摸去。摸得出木料致密,有雕刻花纹的起伏。

金老声音有些迟疑,似乎不知该用什么词汇。

“是不是温润?有些像……女子的肌肤……不对,是婴儿的屁股。”

“扑哧。”老爷子笑了。

“不妥,屁股这俩字是对此宝的亵渎!算了,睁开吧……”

我遵命睁眼。

原来在堂屋看过,却不如在这光天化日里看得真切。这可是一件非常精美的两翘头条案。长约丈余,厚有三寸,周边满工,是精美的“连环魑龙,如意牵宝钱”非常浅的浮雕纹饰。日后我看了些木器的典籍,大致得知那花纹雕得浅,是古人心疼木料,不舍不忍镂刻的缘故。

金老指条案絮叨:“看看,这条案是‘三拼的’,中间的夹心板是整块水沉木。因为料不足尺寸,用黑酸枝贴的帮。这东西稀罕就稀罕在这中间的夹心水沉板上了……”

中间的夹心木并非十分平整光亮,甚至间或有些极细微虫蚀麻点儿和油渍污浊痕迹;反倒是贴帮酸枝木显得黑亮高贵,做工具有艺术大工匠气质。

老爷子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笑笑:“你看中间这块夹心板材,足有丈长、尺宽,寸厚。沉香木出产在热带,印度、缅、老、越;咱们云贵、海南也有,可早已经被砍绝!沉香生长极慢,百年才成胳臂粗树干。你想,要破成这么大块料,这树得有多粗?总得有两人合抱!这么粗的树没个几千年绝难成就……何况这料又是水沉。何为水沉?有些人不懂胡咧咧,说是它能在水里沉底。胡说!其实水沉是千年的“树倒”跌落山崖,被洪水冲到河水泥沼,在泥水中浸泡千年不烂!后人发现了它,得到了它,成就了它,就变作了贡品。”

我吃惊地望着金老,像听天方夜谭。

老爷子滔滔不绝。

“年轻时不懂事,曾向人炫耀过。没人信!连行家都说我外道。因为历来沉香都只做香料和串珠,小手把件儿,从来没有做大家具的先例。嗨,他们说他们的,我自己个儿稀罕它的珍贵就足矣了。生子,你信么?”

我小鸡啄米般频频点头。

老金突然满足地仰起下巴颏俯视那条案。目光烁烁,如灯如炬。这使我想起了巴尔扎克小说《邦斯舅舅》里的老主人公在看他那些财宝时的描写。

总觉得这东西应该是有香味的,凑上去使劲闻,好像没什么嗅觉。

金老微微一笑,用自己那枯瘦的掌跟用力地在夹心板那些虫蛀油渍处摩挲,好一阵子,他停下,按我头,贴上去。

一个字:“香!”

不是浓烈花香,也不是熏香味。是一种奇特的,淡淡的,说不出来的能够沁入脏腑的幽香气息。

“梅之暗香;兰之幽芬……”

平日猥琐木讷的金老,此时好像是饱读诗书出口珠玑的学士。

八个字,将我想说又道不出的意思描摹致极!

“以往宫里点燃的熏香多用檀香、藏香、西洋的龙涎香……罕见用沉香制作,此乃百香之王!六宫粉黛无福受用,只有皇上和宠妃才有份儿享用这沉水香的味道……”

老爷子忽而变得非常自豪:“做熏香的料都是碎料,枝枝杈杈,还得养着,几十年上百年,在菌类的腐蚀融合之下,溢出凝脂,天长日久才能出香……像咱们这条案、这么大的料,恐怕全世界也绝无仅有!绝无仅有啊!”

绝无仅有!可是这绝无仅有,到了上世纪的丙午年的“立秋”那天,恐怕就真的要遭到灭绝了……

金老手继续抖,嘴已然开始歪斜。在他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叫我:“生子……条案……救它一……命吧!”

我和毓秋先将老爷子安置在他平日喜欢坐的明式黄花梨“禅椅”上;毓秋忙把家里存着的“牛黄安宫”往老人嘴里塞。忙了约一刻钟时候,老爷子呼呼睡过去了。我这才指挥着毓秋“坚壁清野”那沉香条案!

把古董都拿开,掀挪硬木大床,拿镐头撬开地砖,又用尺子量长宽,在两翘头处挖俩坑,将条案和支架分开,反扣在坑里。虽然不是太平整,洒上些土倒也看不大出来。随后我俩又吃力地将硬木大床码回原位。

“扶我上床!”老爷子竟然哆哆嗦嗦躬起身子!

我们扶他躺下。

金老感激地望我,目光不再烁烁,而是透出一层浑浊。

“生子,谢了。从今儿个起,我吃喝拉撒都在这床上。条案在,我在!共生……灭!!”

毓秋哽咽着送我出院子。她悲观地说“恐怕在劫难逃了!”

一连三天没事。突然就在八月八日。妹妹淑秀跑回家大叫:“哥!出大事了!‘西纠’集合,要到帅府胡同抄家!这下金老爷子恐怕得玩完。”

气得我妈什么似的,“怎么个说话呢?”

我拔腿出门,拐出大茶叶胡同,过了小太平巷,刚走到赵登禹路口,就见帅府胡同那边已然拥堵成一窝!我往人堆儿里挤。被一只手拽住——是毓秋!

她眼睛哭肿,哽咽着小声说:“别去了,我爹不行……了!走啦!”

我吼她:“金老走啦?那你不给老家儿送终,跑出来干吗?”

毓秋一下哭起来,“……我爹他没气了!我没主意……找你商量怎么办啊?”

我拉住她手:“走,回去!”

我俩一溜歪斜挤搡着来到了金家院前。

门口站着十多个“西纠战士”,袖标臂上戴,手里握皮带。围观群众都站在皮带抡不着的地方。我俩壮着胆子上前。

“红袖章”大喝一声:“干什么?”

我指着毓秋:“这是金家女儿……”

“喝!孝子贤孙来给反动老子撞丧钟来了!那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她同学。”

“什么出身?”

“城市贫民。”

“也不是什么正经‘红五类’……滚一边去!”话音没落,“啪”地就是一皮带!

我顾不上疼挡着毓秋,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从院子走出一高个儿男生,毓秋突然惨叫一声,要瘫倒。我赶紧抱她。转眼一瞅,才发现,原来那小子竟然是毓秋的哥——金毓贵!

我头“嗡”地大了。隐约间,听见金毓贵大声宣告:“我和反动的、腐朽的、死不改悔的封建余孽老子划清界限,断绝关系了!我反戈一击了!!”

此时毓秋紧绷的神经被极度刺激,昏厥过去。那当口儿人心狂乱,死个把人都不带打眼的。何况只是个女孩子晕过去。

我赶紧背起她,一边喊着“借光!借光!”一边往西头挤。她瘫软我肩头,任凭背,就这样一口气回白塔寺夹道我家。

一身汗。

金毓秋躺我床上,仍昏沉。我妈用指甲盖儿使劲掐她人中!都快掐出血来,她才“吱扭”了一声。

好半天儿,她喘气有些匀,我妈喂她几口姜糖水,这脸上才有了点人色儿。

“我得回家……得给我爹送终……”

我妈急了:“这坎节儿,哪儿也不准去!老实待着,我已然叫小三儿探听去了!”

毓秋迷迷糊糊睡过去,睁眼时已然擦黑儿。

她挣扎着要回,眼看拦不住,好在淑秀回来得及时。她带回来的消息,差一点又让毓秋背过去。

淑秀上气不接下气:“……都烧了!都烧了!”

“什么都烧了?”我问。

“听街坊们讲的,批斗会开过,金家老大领着‘西纠’从小后院搬出百十来件老家具。一顿乱砸!末了,还把金大爷睡的那张床拖出来……”

我急得什么似的:“还有别的么?”

淑秀想了想:“对了,好像红卫兵怀疑堂屋地底下埋着金条,就一通儿乱刨。金条倒是没有,只挖出一块大木板子……”

心一下子掉进冰窖!完了!这下金老可就永不瞑目了……

毓秋:“我爹呢?”

“其实早就被斗趴下了,又被踏上了无数只脚!”

毓秋哭。淑秀只顾蛮有兴致地说。

“……那板子可真厚、真结实。红卫兵用大锤生生砸不烂。最后那戴红缎子宽袖标的头头怒了。他让毓秋她哥在厨房找出一铁桶花生油,往那些被砸烂的破桌子烂椅子上浇油,然后到街上扯了一堆大字报,烧起来!他们怕失火,还有四五个人拿着灭火器准备着。硬木家具经得住烧,没准这会儿还冒火苗子呢……那条案烧起来的味道可真是一股奇怪的香气啊!我一路小跑回来,还能闻见那味道。不信你们闻!”

还真是的。那天刮的是微微东南风。顺着风向飘过来一阵子淡淡悠悠的香气。

毓秋一下子爬起来,一头撞出门。妈急忙叫去送。

刚出夹道,就见小巷子站满人,一个个都面冲东,鼻子急促抽搐着嗅。

“什么味啊?从来没闻过……这香味闻着能透心……”

到大茶叶胡同时,几个被剪了“纂”的小脚老太太们也是抽搐着鼻子。

“啥味道?活这大岁数也没闻过正(这)么说不出的味儿……”

这一路,从“夹道”、“大茶叶”到“小太平巷”,再到“赵登禹”路口,最后进了帅府胡同……巷子里贴墙根儿满是夹道欢迎般地站满仰脖蹙鼻子的人群。他们议论和惊讶着的都是那虽然淡淡却是无与伦比、莫名其妙的香气!

金家院里。

胡同电线杆子上的灯光翻墙映照过来。金老躺在地上。他那苍老皱纹像核桃般的脸极度收缩,眼睛闭着、嘴闭着,鼻子更是紧紧闭着,缩得都看不到鼻孔眼儿。

院子里连个人影也无。只有那被烧的一大堆黑黢黢木炭。

毓秋跪在她爹身边只顾一个劲儿地嚎。

我凝视金老,心里乱翻腾、瞎琢磨。

我想,老爷子恐怕是在“西纠”烧他条案时,醒过来了!可能就是那一瞬,他才紧闭上眼睛,紧闭上嘴和鼻子!那时的他一准儿是痛断肝肠!不忍心再闻自己这一生最最珍爱的,那沉香的味道!!

第二天一大早,从西四开过来一辆大卡车。几个戴红袖章的,其中也有金毓贵。

四个人,一人拽一条胳臂腿儿,将老人扔到了车厢板里面。我偷偷往卡车里扫了一眼。哦呃!满满的一层,都是没气儿的!那景象不可言状。再说恐怕就犯忌讳了。

车要开的时候,披头散发的毓秋冲出院子,两手捧着一个不太大的“彩色天球瓶”,冲着地上猛一摔!哭喊一声:“爹,走好啊!”

瓷片四溅散落!有半拉瓶底扣在地上,那上面是青花的篆字“大清雍正年……”恐怕那个制作的“制”字不知溅到哪个墙角去了。我听老爷子讲过,那物件是个老的,是雍正仿成化的官窑“斗彩”。是那个不成器的溥仪小皇上赏给他三大大的。

不能说!说出来毓秋能悔青了肠子,再犯几回病。前年苏富比拍卖,一件差不多尺寸的“雍正斗彩”竞拍价过亿!

岁月真是个疗伤的机器。毓秋在安定医院神叨了大半年,后来病愈回家。两年后她竟然用劫后存下的一只黄花梨的“绣敦儿”,在北新桥委托商行换了一辆半新的“飞鸽”。

可是我却无论如何没法忘记金老那张临行前的脸和那满院子幽幽的香气,沉香的味道。

十多年后,有一回我路过阜成门,车胎让钉子扎了。在一修车老头那儿补胎。不知怎么就聊到了丙午八月的事。那老爷子打鸡血似的喷了一声:“知道!不就是帅府胡同金家烧红木家具的事嘛……俺们住民族宫附近佟麟阁,那天擦黑儿,一股香气就从北边飘过来!那叫一个香!”

“……老爷子,帅府离佟麟阁有五六里地呢,隔那么远能闻见味儿?不能够啊!”

“不能够?我七十多岁了,能骗人么?你可不知道,那味真叫一个‘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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