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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中篇小说 陈万水名单(陈继明)(2)

邻居们没精力劝架说和,听了几句,各自就离开了。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些人回家之后,不约而同传了相同的话:半夜,瓦琴把福女的三儿子三明塞进炕眼里烤熟,和女儿凤玉撕着吃了,两个人的嘴上还油腻腻的,两个人打出来的嗝里有一股子肉腥味。虽然颇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却也不全是胡说八道。

大家是这样推理的:就算不嫌脏,饿成一根丝的人哪有本事逮住老鼠?瓦琴和凤玉像能逮住老鼠的人吗?再说,家里没鬼,为什么关门?自从开始吃大锅饭以后,家家户户的院门都不关,从早到晚都不关,一是门上的锁子栓子都拿去大炼钢铁了,二是为了表明态度,自己家里没私藏一颗粮食,一心一意吃大锅饭。家里没一颗粮食,是唯一值得炫耀的事情。就算天天都在死人,家里没一颗粮食,仍然值得炫耀。有人饿死,也表明这家人的确没一颗粮食,顺带着还表明这家人没碰过“脏东西”。

人们之所以相信福女的话,还有一条不能明说的原因:瓦琴是个是非人!不知为什么,大家认为一个是非人是有可能干那活的。

4

瓦琴和福女吵架的时候,凤玉爬出巷道去找三明,果然,三明不见了,顺便又向远处爬了几十米,看见映冰还在老地方。另一侧有一个大人,屁股尖尖的,像鸡屁股,两个脚掌却肥嘟嘟的,头上包着花头巾。凤玉突然明白了,为啥没人把死人弄回家?不弄回家也罢了,为啥不就地挖个坑埋掉?一是实在没力气弄回家,也没力气挖坑挥土,二是怕生嫌疑,怕有人捕风捉影说瞎话:“谁谁把自己的人吃了。”

凤玉打算转身回家,这时冷不丁打了个嗝,腻死人了,比吃的时候腻一百倍,像是对吃的惩罚,似乎在说:让你吃!让你吃!凤玉心里不由得滑了一下,滑出一个好主意:吃土,多吃些土,用土的味道把老鼠的味道盖住!于是凤玉就爬进苜蓿地,在距离弟弟映冰三米远的地方,拨开干土,找出湿土,抓了一把,先攥了一下,再松开,掌心里就有了一枚土饺子,然后张大嘴把它吃进去,然后闭住眼睛慢慢嚼,慢慢咽,喉咙像蛇一样一鼓一鼓的,脖子明显变粗了,也变薄了,快要裂开了。吃完第四口,她停了下来,不是因为饱了,而是因为嘴唇再动一下就有可能把丝挣断。她把头枕在一个小土堆上,闭上眼睛。眼睛刚闭上又睁开了,因为,映冰就在眼前,映冰脸上挤满绿身子的苍蝇,她伸手一挥,有的苍蝇飞跑了,有的一动不动。她刚把手放下,飞走的苍蝇又飞回来了。她心里突然隐隐地疼了一下,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几天问妈妈,老鼠能不能吃?

凤玉回到家,看见福女还在门口,闭着眼睛,明显还在喘气。凤玉进了门,故意大声朝院子深处说:“妈妈,我出去看了,三明真的不在了。”瓦琴的身子看不见,声音传了过来:“三明在不在,你关心个屁!”凤玉还是话里有话:“咱们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瓦琴拄着棍子走了过来,说:“洗不清就不洗!”

凤玉坐在厨房门口,特别想找个扫帚把三明妈福女赶走。凤玉心想,一个女人,像一堆稀屎一样摊在别人家门口,有意思吗?

凤玉说:“咱们也逃吧。”

瓦琴答:“你想当现行反革命?”

凤玉说:“又不是没榜样!”

瓦琴问:“啥榜样?”

凤玉说:“逃跑的榜样啊,三明家不是跑了三个嘛。”

瓦琴问:“哪三个?”

凤玉说:“三明爸,三明大哥,二哥。”

瓦琴说:“我差点忘了!”

凤玉说:“那咱们到底跑不跑?”

瓦琴说:“等两天看。”

凤玉和瓦琴不再说话,等着看院门口的动静。果然,没过多久,福女乱蓬蓬的头抬起来,拖着虫子一样的身子翻过门槛,消失了。

瓦琴戳了戳凤玉的脑门。

凤玉笑了,说:“她还以为她有理得很!”

瓦琴说:“死女子!”

凤玉咧嘴一笑。

5

瓦琴和凤玉三天没出门,门大敞扬开,没人进来,没人出去。只有旋风进来过,从巷道里旋进来,像一根会走路会认路的鞭子,旋旋旋,旋进院子,又旋出去了。就好像人不会走路了,土会走路了,风会走路了,水会走路了,除了人,样样会走路了。瓦琴和凤玉看着旋风这样旋进来又旋出去,倒也不怕。剩下的无非是死了,饿死或者喂狼,有啥怕的。家家户户都把院门敞开,做的不就是等死的架势吗?院门不能关,屋里的门关了无妨。瓦琴和凤玉把厨房门关上,再用棍子顶住,然后睡在冷炕上“×朝天等死”。这是母女俩自己的说法。死,成了最不忌讳的一个词。其实还是有些忌讳的,更多的时候,不说“死了”、“饿死了”,而说“丝断了”、“把丝饿断了”。据认为,“丝断了”的说法和陈万水的咳嗽有关。陈万水有哮喘,时不时咳嗽,他自己总自我打趣:“我这个人丝不好。”于是,开始有人连连饿死的时候,不知谁最先说:“把丝饿断了。”接下来,这个说法便在全村迅速地流行开来,特指饿死了,近似的说法还有:没丝了,饿断丝了……

母女俩躺在厨房炕上,总是脸贴着脸,这样,对方脸上有没有温度,一碰就知道,有时还能不小心尝到对方眼泪的咸味。最重要的是,用最微弱的声音说话,对方能听见。此刻,瓦琴在喊女儿的名字:“凤玉,凤玉……”凤玉明明听见了,却没吱声,不是故意不吱声,而是这个瞬间她真的忘了凤玉是自己的名字。瓦琴用脸碰了碰凤玉的脸,凤玉才用迷离的声音问:“咋?”瓦琴说:“你该出去看看了。”凤玉小声答:“我不!”瓦琴问:“咋不?”凤玉没回答,瓦琴又和她碰了碰脸,她才说:“我怕人家说,这女子吃过脏东西。”瓦琴想了想,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凤玉的声音略略有些大了:“老鼠也是脏东西!”瓦琴似乎没话说了,但还是说:“老鼠……不是最脏的。”凤玉没反应,静悄悄的,瓦琴摆头看了看她,看见她眼珠子还在动,就对着她的耳朵说:“你出去,问问丙丁……这两天,又死了多少人?”凤玉闭着眼睛回答:“你这个人真是!”瓦琴问:“我咋了?”凤玉还是闭着眼睛,轻轻说了两个字:“是非!”歇了说十句话的工夫,瓦琴才问:“凭啥说我是非?”凤玉睁开眼睛,摆头看了看妈妈,说:“整天关心死了多少人,还不是非?”瓦琴说:“你糊涂!”凤玉问:“我咋糊涂?”瓦琴说:“你不知道,我是为你着想呢。”凤玉用眼神说:“我听不懂。”瓦琴又歇了三句话的工夫,说:“我想给你一个见丙丁的理由。”凤玉眼神一闪,说:“我知道了。”瓦琴问:“你知道啥了?”凤玉答:“你想吃……人家丙丁家的洋芋了!”瓦琴说:“不是,我想救你娃娃的命!”凤玉不说话,也不看妈妈,心里响起一句话:不管我吃过的是三明还是老鼠,结果都是一样,丙丁肯定不想和我亲嘴了。

6

三天没出门,自然是有损失的。

出了门便听说丙丁出事了。

“出啥事了?”

“当然不是丝断了。”

“还有啥事?”

“比丝断了小,比丝断了大。”

“到底啥事吗?”

“丙丁早上一醒来,光着屁股从前院跑到后院,捉着鸡娃儿撒尿,眼睛半睁半闭,根本没看见对面站着个狼,等他看清楚一只狼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狼扑过来,把他的鸡娃儿一口叼住,连皮带肉扯走了……”

“人没事吧?”

“人没事。”

“人在哪儿?”

“在县医院。”

听完上述对话之后,凤玉赶紧回了家,给妈妈讲了一遍,还没讲完,眼泪就下来了,妈妈说:“你爸和你兄弟死了,你都没掉过一滴眼泪。”凤玉一听有理,赶紧就忍住不哭了,但眼泪很快又下来了,而且哭出了声音。

7

陈万水提前从县医院回来了,因为他咳嗽得厉害,同病房的病人都有意见。况且,他也放不下村里的事情。他回到村里的时候是下午,身上背着半袋子熟面,手上提着两只活鸡。两只鸡都很瘦小,嘎嘎嘎的叫声破破烂烂,就算是这样的声音,还是让村子的神经突然惊颤了几下。大家推断,县城的人日子也不好过。既然如此,咱们这些屎肚子农民挨几天饿死几个人,也就没什么了。陈万水没有回家,直接进了大食堂。大食堂的大师傅高兴极了,以为今晚有鸡肉吃了。陈万水却摇头,请大师傅用大喇叭把副书记杨炳新和会计陈祥顺请来。大师傅说:“我不敢在大喇叭上说话。”陈万水说:“你说,我没心情说。”大师傅一想,陈书记没心情是对的,就大着胆子爬在大喇叭前,喊着说:“杨炳新,杨炳新,陈祥顺,陈祥顺,陈书记让你们马上来大食堂。”两个人都是拄着拐棍一瘸一拐走来的,一进门眼睛就盯住两只鸡,心里快速寻找书记请自己吃鸡的理由。陈万水让大师傅盛了两半碗熟面,用开水泡开,端给炳新和祥顺,然后说:“鸡不能吃,鸡有用呢。有啥用?你们听着。我在县医院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治狼患,又解决饿肚子的问题。我的办法很简单,村西头和村东头各挖一个坑,里面能蹲下一个人就行,然后呢,准备两块门板,在门板的一端钻出两个拳头大的窟窿,像眼睛一样。”陈万水这时开始剧烈地咳嗽,咳嗽完从上衣口袋里抽出钢笔,找了张纸,把自己的设计画了出来,然后指着两个黑点上方的位置说:“这个地方拴一只鸡,狼来了,肯定要吃鸡,结果呢,鸡没吃上,两只前爪先掉进窟窿了。坑底下的人把狼的两个爪子抓紧,弓着腰,站起来,就把狼背回家了。”

“好办法呀陈书记!”祥顺说。

“如果狼爪子掉不下来呢。”炳新问。

“窟窿前面削成斜坡,抹上猪油。”陈万水说。

“哪儿找猪油?”祥顺问。

“我家里还有一点。”陈万水说,脸一红。

“如果掉下来一只爪子呢?”炳新有点替陈万水打圆场的意思。

“掉下来一只就抓一只。”陈万水说。

“谁去蹲坑?”炳新又问。

“你,我,他,咱们三个。我丝不好,一咳嗽就把狼吓跑了,只能是你们两个了。这是咱们大队干部将功补罪的机会。”陈万水说。

“咱们干部有啥罪?”祥顺问。

“饿死二百多人,还没罪?”陈万水嗓门很大。

“饿死人是因为旱情严重。”祥顺说。

“旱情严重,也是事实。但是,咱们三个心里最清楚,咱们如果不虚报产量呢?如果没办法不虚报,虚报得不那么离谱呢?有可能还会死人,但是,我敢保证死人的数字就有可能减少五倍,十倍。”陈万水竟然大哭起来。

祥顺想,书记的哭声还硬邦。

炳新却想起了狼,说:“狼总不是大队干部招来的!”

祥顺心里遗憾这话不是自己说出的!

陈万水很快就不哭了,这个问题难不倒他,他早就想过千万遍了,他说:“狼突然横空出世,其实不奇怪,人软了,狼就硬了。”

炳新和祥顺一下子没话说了。

陈万水说:“快行动,争取明天中午让全体社员有肉吃。”

大师傅说:“我磨好刀等着!”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喇叭响了,传出陈万水的声音:“社员同志们,有肉吃了,快把碗筷拿上来大食堂吃肉,人人有份。”

其实,陈万水的通知完全多余,狼肉的味道在一上午的漫长时间里已经钻进村子的每一个缝隙了,连四处的蚂蚁都扬着头嗅来嗅去的,有些蚂蚁还嗅成堆,没命地往深处挤,挤了进去的又没命地往出挤,明显处在不可抑制的群体亢奋里;村子四周的沟沟峁峁都和平常不同,有一种少有的媚态;头顶的云彩都是鼻子和嘴巴的模样,大有扑下来的危险;苍蝇飞翔的声音像士兵在做战前准备,又忙碌又带着几分神经质……更别说社员们了,他们哪有耐心在家里静候通知?况且,从家里到大食堂,就像从甘肃到北京那么远,眼下,爬行还是个技术活——家里只剩下灰色或者黑色的瓦碗瓦盆瓦罐瓦缸瓦瓢了,这些家当很容易碎,一个爬行中的人,一个软弱如丝的人,如何才能成功地把自己和自己的瓦器一同送至大食堂?这是一个事后被人们再三追忆过的艰苦过程。

当然,陈万水的这个通知也相当有用,它让大家相信,真的能吃到肉了,大锅里正在扑腾的香味四溢的狼肉不会跳出来变回狼。很多人还从陈万水的声音里听出了两重心,一重是由衷的高兴,身为大队书记,时隔半年之后,终于让大食堂又开伙了,整整两只狼,相当于一头牛。另一重当然是伤心,为儿子丙丁的事伤心。陈万水的老婆养了三个女儿之后又连着生了两个儿子,大的叫甲乙,小的叫丙丁,合起来就是甲乙丙丁,可惜的是,甲乙几年前病死了,现在仅剩的儿子丙丁又出了这等事情。纯粹饿断丝倒罢了,纯粹被狼咬死也罢了,来了这么不轻不重的一下,咋叫人不伤心呢!

人们到了大食堂之后就自然而然排上了队。当然不是站着排,是趴着、躺着、睡着排。极少数有能力站和坐的人,也不敢站不敢坐。你还能站?还能坐?不就等于承认你家里藏着粮食吗?或者你吃过什么脏东西吧?所以,趴着、躺着、睡着,既是不能不如此的姿势,又是最正确最没麻烦的姿势。就连陈万水,也拄着他父亲留下的拐杖。杨炳新、陈祥顺这些人,也都拄着根棍子,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

这么多人,这种情形,排好队是一个大任务,是对大队干部组织能力的考验,陈万水、杨炳新等人就来来回回指挥人们排队。后来陈万水要求所有的人都趴着,不许躺不许睡,只能趴,而且要尽可能趴整齐,头朝同一个方向,头和头相并列。这是全村最大的一个院子,是一个地主家的院子,解放后成了大队部,大食堂也在这儿,在这样一个大院子里趴着排队,空间仍然太小,于是陈万水在院子里画了一条漩涡状的线,要求大家趴在线上。每个人的家当就放在自己的脸前面。那些家当普遍偏大,放在头顶,把人的脸都挡住了。人们很安静,脸上带着少到极限的笑意听凭陈万水指挥。陈万水这个人聪明,爱端架子,用大喇叭讲话的时候就来劲,声调和平常不同,能把一个开会通知说得千回百转,人一多也来劲,走路脚底下像装了弹簧一样,把两个肩膀弹得一抖一抖,总是披在身上的褂子还不掉。他这种做派,先前大家还是有些反感的,给他起了个外号:抖二(他排行老二)。今天大家的观感却完全不同,看着陈万水的样子,有如沐春风的滋味。没办法,饥饿把人们心里的世故也饿干净了。陈万水的状况基本上维持在原有的水平上,他居高临下看着眼下这一院子人,生出一个不该由他生出的浩叹:“咱们的老百姓真是好啊!”

副书记杨炳新来到陈万水跟前,把他拉到一旁,问:“书记,四类分子和两种人怎么办?”陈万水没听过“两种人”的说法,心里微微一慌,以为自己在知识上落后于杨炳新了,小声问:“啥叫两种人?”杨炳新说:“两种人是我胡乱发明的一个词,两种人,一种是家里有人逃走的人,另一种不就是吃过脏东西的人!”陈万水想了想,的确有点拿不定主意,就问:“你是啥意思?”杨炳新说:“我意思是,四类分子和两种人排在最后,到了最后,锅里面如果还有,他们就有,锅里面没了,他们就没。”陈万水觉得这个方案可行,有人情味,又讲原则,说:“我同意,你通知。”杨炳新就退后几步,站在台阶上,暗暗模仿陈万水的语调说:“四类分子,两种人,你们出来,你们就不排队了,去外面等着,到最后,如果锅里还有,就有你们的,锅里没了,就没你们的。”陈万水提醒杨炳新解释“两种人”,杨炳新急忙又说:“两种人是哪两种呢?一种是家里有人逃走的人,一种是×脏吃过脏东西的人。这两种人,你们也出来,你们是新形势下的坏分子。”

安静中,有几个人毫不争辩地从低矮的队伍里爬出去了,他们是挨斗挨出经验的四类分子,人数似乎少了一些。那些家里有人逃走的人,好像很不情愿,磨蹭了一会儿,也还是爬出去了,其中就有蓬头垢面的福女。但是,两种人中的第二种人完全没有动静。陈万水和杨炳新的目光就齐齐地盯着瓦琴和凤玉母女。

“瓦琴,没听见吗?”陈万水问。

“我没吃过人!”瓦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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