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飞的瞬间,我耳边悬挂着风的声音,大脑瞬间提神了多少倍。猛然间,我想起了我们三第一次一起去游乐场,那也是采荷生日时。我们三个明明只是相差一两个月,可采荷总喜欢在我们中间当老大,让所有人都听她的。可有时候她又像个大姐姐,会细声询问要玩什么,还给我们买了棉花糖······
过程中,我觉得远比过山车要恐怖,虽然速度不及它快。但这阵阵晕眩总让我想到很多,例如我鞋子会不会忽然掉了?我会不会从里面滑出来?我如果忽然想吐了该怎么办?我想看看旁边的两位,可是两边都挡到了伸不出头,同时自己人都忽上忽下。我闭上眼睛,试着伸出手,突然,两只大而有力的手同时握紧了我。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们三个的友谊,又恢复了从前。
她们又给了我很大的勇气,我睁开双眼,看到远处的山峰,底下眺望我们的人;耳边不止是风,还有快乐的或惊吓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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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着地解开安全带什么的保护措施后,我们相视一笑,共同离开。
之后,我们共同看向旋转木马,又一同看向彼此说:“去玩?”而后,又异口同声道:“走着!”
舒安跟在后头,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我们回过头来,向他招了招手,他只说“我就不去了,在旁边给你们拍照吧”,仿佛他来就是我们的贴身助理一般。于是我们便一同蹦蹦跳跳上了“马车”,在上面欢声笑语。
“珊瑚,看了舒安才知道原来男朋友还是有用的啊。”采荷笑着说。
“那是。当不了同伴,至少还可以当佣人。”珊瑚跟着一同打趣道。
我没有说话,也许是我的爱情观跟她们不一样吧。我觉得,男人愿意给你当“奴隶”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新鲜,想追你到手,另一种,就是真的爱你。可爱不是永恒的啊,有句话不是说嘛?爱情久了,会转变为亲情。两码事吗?我不觉得。
那么,我的爱情观是什么呢?
至少不是这个罢。
旋转木马结束后,我们前脚才刚出,就看见珊瑚扒着舒安的手闹着要看相片,珊瑚一扒下手,便又被舒安一提。小夫妻两人打打闹闹。在一旁的采荷不禁打着酸道:“真感觉今天主场是她们了。”
我平静地说:“没事,主角都是自发光芒的嘛!在我眼中,您光芒万丈!”
她满意的点点头。我悄悄在她耳边道:“再说个打击你的事。”我停下,清了清嗓子,“阿采(我故意模仿着影子的腔调),告诉你哟,阿影我谈恋爱了呢!”
起初,采荷认真聆听,听到我开口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就是刚模仿影子腔调时),听完后,先是瞪大双眼,而后嘴巴跟着张大,惊讶道:“阿影谈恋爱了?”
“嗯哼,是不是也想找个了呢?”我笑着说。
“要找也是你吧,才被爱情抛弃的女人最需要被安慰了。”采荷用鄙弃的目光看着我。我不屑的说:“我那是要面包不要爱情。再说,明明是我抛弃他好吧?”
“你怎么说都对。阿影什么时候谈恋爱的?”采荷眨了眨眼,关切道。
我耸了耸肩说:“不知道,她是昨天晚上告诉我的。估计也是前几天吧。”
“那敢情很仓促啊。”
“大姐,爱情就是激情。感觉来了,自然就好上了呗。”我翻了个白眼道。
她点了下我头,一副久经爱情沙场的模样道:“那也要看好啊,若感情投入了,但对方只是玩玩你咋办?”
我点了点头,说:“嗯。也是。”
话毕,珊瑚和舒安正向我们走来。采荷看着她们,笑着说:“闹完了?谁赢了?”
珊瑚一副不服气的样儿,抱着双臂没说话。舒安扬了扬手里的相机——结果很明显,还是舒安赢了。我笑了下,说:“接下来去哪?”
“去玩摩天轮吧。玩完吃中饭。”采荷指着那说。我们一同点了点头,朝那走去。
刚好四人,顶一“包间”。我们坐在里面,一言不发,场面有些微妙。舒安头一直望着外面,手里不停忙活着拍风景。我和采荷坐在一边,珊瑚和舒安坐在一边,而我对面刚好是珊瑚。
现在,大家都静下来了,没有前面热闹的气氛了,我有些惶恐不安,开口打破气氛:“一会我们去哪吃?”
“随便找个小餐馆吃面去。”采荷嘿嘿的笑着。然后,又是尴尬的场面。珊瑚拿出了手机,上传着前面拍的照片。见状,我也拿出手机登录QQ,点开珊瑚的空间。
还是对我上锁。
我想起大摆锤上我们互相紧握着手,想起在旋转木马上我们欢笑着你一言我一语。我探出点头,细声道:“那个,珊瑚?”
她抬起头,淡淡的说:“嗯?”
我没说话,把手机扬起给她看。她随意瞥过屏幕,如蜻蜓点水一般。但她已看懂了我的意思,冷冷地说:“哦,有问题吗?”
我心一沉——又变回原来了。是哪里出问题了吗?还是之前发生的都是梦境?是我幻想?
气氛又诡异起来,而摩天轮即将升到最高点。采荷看向外面,兴奋的说:“我们快到最高点了!”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电子产品,看向窗外。采荷又说:“我们来唱歌吧?”
“唱什么?”珊瑚来了兴趣,看着采荷问。
“你们还记得以前吗?我们三第一次坐摩天轮紧张的要死,然后一唱童话,都舒缓了心。”
“嗯,可我忘了调了。”珊瑚无奈道。
“没事,我来起头。”采荷头一仰,唱着:“我愿变成······”舒安笑而不语,微笑的看着我们。采荷一起头,我和珊瑚都被唤醒了记忆,一起开口道:“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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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荷,溪水,我好怕,我们要到最高点了!”十二岁的珊瑚喊着,同时抓着我们的手。我看着采荷,不知该怎么办。采荷转了转眼珠,道:“有了。我们来唱歌吧?”
“唱什么?”我问。珊瑚已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你们最喜欢什么?”采荷问道。
我唱起了《虫儿飞》,见没人唱,我也停了嘴。珊瑚哆嗦着嘴唇,采荷抓着她的肩柔声问:“珊瑚,你最喜欢什么歌?”
“我······《童话》。”
“好,那我们就唱《童话》吧。”采荷毅然决然的说。
“可我,忘了怎么唱了。”我结巴道。
“没事,我来起头。”采荷拍拍胸脯道,“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我们拍着手,高声唱着歌。不论是歌词,还是这份友情,都带给了我们彼此勇气。最后,我们笑着牵着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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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我们都想到了从前,但也都认识到了,人已不是原来的人,情也不再是原来的情了。
副歌唱完,我们已到最高点了。我们都停下了歌声,采荷看着对面的情侣,打趣道:“珊瑚舒安,据说,情侣坐摩天轮到最高点时要接吻哦,不然走不到最后的!”
珊瑚和舒安一听,都看向彼此,红了脸。我也觉得自己跟电灯泡一样,将头瞥向外侧。不知珊瑚哪来的余光勘测到了我,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我说:“溪水啊。”
我本能的看着她问:“嗯?”
“这时候,你很想你的前男友吧?”珊瑚伪善地笑着说。舒安也意识到了什么,装作自己是透明的将头伸向外面。采荷看了看珊瑚,又看了看我,不知如何是好。
“什么?”我毫无戒心地问。
“史迪啊,你难道忘了?也是,负心汉不用记太深刻,否则想起也是伤自己心啊。”珊瑚眨着她那大眼睛,无辜的神情与那次在机场见面的一模一样。
我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仔细聆听,直到“史迪”二字不准不误的钻入我的耳里,我一直封锁着前男友的信息才又一次被打开。
是的,史迪,就是我的前男友,也就是我的初恋的名字。
这次,我不再打算像上次那样逃避,而是勇敢无畏迎接上去,也是想揭开为何珊瑚总攥着我这事不放的原因。我呼了口气,微笑着说:“是啊,我很想他。”我说完这话,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是自己说出的,而舒安,则将在外面的头收了进来,看着我。嗯,原来他都听得见。这时候,最高点过去了。
我轻咳了两声,继续用平静地语气道:“但是,不是他是负心汉,是我不要他。”
“你不要他,为何还想他?”珊瑚接着话说,冷笑了两声,盯着我道:“是想他的钱吧?”
“白珊瑚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忍着怒火,憋出这几个字来。
“怎么?戳心里去了?”珊瑚笑着说。“怎么当初你收他钱的时候不是这副模样呢?”
我心里一怔,不明白她怎么知道我拿了钱。这时候,我竟第一次有些许懊悔自己当初的行为。我抖了抖嘴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而后,又看向采荷,可她只是张皇地摇了摇头,我便收回了目光,看向珊瑚。
“呵,自己做的事,还怕别人知道吗?”珊瑚冷笑道。
“是,我承认我做了,我是收了他们的钱。可与你何干?”
“林溪水!你装的未免太像。”珊瑚不依不饶,吼道。
“珊瑚,这还在摩天轮上,别大喊大叫。”舒安说。采荷也趁着机会说:“是啊,珊瑚,有什么事回家说,我这还过着生日呢。”
“舒安应采荷,你们都别说了。今天,我非揭穿她的真面目不可。”珊瑚恶狠狠地看向我,我心里一惊,手不自觉地扶着把。颤颤巍巍地说:“什么真面目?”
“呵呵。林溪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史迪就是我那个哥哥!”
我心里一咯噔,头“嗡”一声跟炸开了一般,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向前方。采荷听后,也不可思议道:“史迪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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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我们都散了。四个人,四条路。当时下了摩天轮后,我便朝着大门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开了,我以为他们三个一起走了,直到我出了大门坐在树荫下看到舒安时,我才如梦惊醒。
我擦了擦快掉下的泪水,抬头看向舒安问:“小安子?你怎么来了,没跟白珊瑚一起?”
“怎么?这点事就要掉眼泪了?”舒安笑了笑,坐在我旁边。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继续说:“采荷和珊瑚一道走了,采荷说她先抚平珊瑚,一回来找我们。”
“那怎么,是你不是她来呢。”我打开内心的疑问。
“我?我说不服她。”舒安垂下了眼帘。
我知道,他说的她是珊瑚。我问:“怎么说不服呢?你们不是情侣吗?”
“我们先前吵架了,就是那次在喷泉那碰到你的时候。现在才和好,能说什么呢?”舒安自嘲的笑了笑,声音越来越低。
“怎么会······那之前她抢你相机时······”我缓缓说道。
“你疑惑吗?我也是。”他叹了口气道:“刚开始认识她觉得她人很阳光,与我性格很相像,也很投的来就在一起了。可自从与她回了A市后,也就是那次在机场时,她看见你以后整个人都跟变了一样。性情阴晴不定。前一秒嚷着要吃梨,后一秒等你买来了就要吃苹果了。”他说这些话时垂头丧气的,没了往日的风采。“你也有跟我一样的疑惑吧?”他抬起头看向我道,“前一秒还欢声笑语,后一秒便翻脸不认人了。”
我想起先前在游乐场时的情景,默默地点了点头。
“可她只有对采荷不是这样,我就让采荷去劝她了。”他回答了我最先的疑问,然后起身拉我起来,道:“都还没吃,边吃边说。”
我拽着他伸出的手,也一同起了身随他离开。去餐馆的路上,我一直想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边吃边说”,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与他坐在面馆里,无奈的看着吃的正想的他,说:“还真应了采荷那话,带我吃面来了?”
“没钱啊。”他吃完那口说。
我笑了笑,看着他说:“没事,姐有钱。走,带你吃去。”
“哪吃啊?”他笑着说。
“走到哪去哪吃呗,有钱怕啥。”我傻笑着。
“得了吧,小心到时人家看你是个外地的故意坑你些钱。还不如在这呢,简单实惠。”他摆了摆手叫我坐下。我看着他,笑着白了他一眼。然后坐下捧起自己面前的那碗面,吃了几口。
“你和珊瑚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一听你前男友是她哥你们都这么惊慌?而且看你们之前都不知道一样?”舒安又吃了几口,问道。
“别急。”我悠哉悠哉的吃完嘴里那口,擦了擦嘴说,“你跟珊瑚才交往,还不了解她的家庭背景吧?”
小安子点了点头。我微笑了下,淡定地说:“听姐跟你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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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知道,在白珊瑚13岁那年她常常在夜里,听着父亲喝醉酒进家门东倒西歪,然后母亲匆忙去扶,而她父亲又推开母亲,两人大吵大闹。小则扔物品,大则暴打她母亲。从小珊瑚父亲就不管她,她与母亲感情深厚。自她父母离异后,她其实已经在隐隐约约塑造起另一个内心的自己了。因为母亲没能力,她只好随父亲。母亲很快改嫁,而父亲也随后娶了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珊瑚现在的后妈。而那个女人也带了个儿子,那个男孩,就是史迪。
我们都知道,珊瑚表面上坚强乐观,实则住着个内向敏感的心。
她反感这两位新加入的成员,他们的到来,在珊瑚眼里很是讽刺。她尝试着去找母亲,但每次都被训斥回来。渐渐地,她越来越内向,越来越自卑。随着这位“哥哥”越来越成功,父亲越来越喜欢他,她便越来越觉得自己反而不是这个家的一员。那段时间,我与采荷是她生命中最可以信任的人。
直到,她知道我谈恋爱以后,她对我的态度便变了,变得冷淡了。
再以后,也就是现在,不仅冷淡,还会处处挖苦呢。
开始,我以为她是怪我那么迟才告诉她,但她“气”那么久也不太符合。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气的不是我迟告诉她,也许也有这个原因吧。但更多的是因为我找的人,是她一直以来恨的人。我现在,才终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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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一切都说给了小安子,说完后,我喝了口水,叹了口气,他也没说话,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我停了停,才抛开自己内心的又一个疑惑:“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她说我装?如果早知道史迪是她哥,我怎么会······”对啊,就是因为我不知道他的背景。因为他,给我带来那么多困扰。不是说初恋都是美好的吗?早知如此,今后与谁谈恋爱都得调查好家庭背景!
“这也不怪你,是珊瑚心里解不开。”他拍了拍我紧握的手说。
“唉,小安子?这过的也够久了,事我也与你讲完了。接下来你和采荷怎么打算啊?”我收拾好心情,笑着说。
“这得看她那边进度如何了。走,我带你逛逛B市。”他牵着我的手,与我一同离开。
离开面馆后,他带我买了很多这儿的特产,还告诉我这里有什么历史那里又发生过什么,我看着他,开玩笑道:“怎么搞得跟你是这儿的人一样?”
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语气说:“我老同学住这,以前来玩过。”我看着他,没说什么。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我避开了目光,他拿出手机看了来电人后,碰了碰我的手臂说:“是采荷。”
我头立马转向他,急切的说:“接啊。”
他点了点头,点了接听。那头采荷也略显急切,用很快的语速道:“舒安,现在溪水在你旁边吗?”
“在。”小安子看了眼我,回复道。
“她现在情绪好些了吗?”她关切道。
“稳定了。”
“那行。你先把她送回去吧,我这还有些事要处理。”采荷语气缓了些道,“帮我告诉她我晚些去她酒店看她。”
我一听,从小安子手里夺过手机,放在耳边,问:“采荷,你那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晚点再说。”话毕,采荷挂了电话。
我盯着关闭的手机屏幕很久,才将目光转移到小安子脸上,小安子也正看着我,用着轻飘飘的语气说:“现在好咯,我送你回去。”
“你的车离这······”
“回去拿呗。”小安子无所谓地嘿嘿笑着。我指了指脚下的高跟鞋,装出一副腿很酸很累的样子。他见状明意,说:“那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来。一个人小心点。”
我飞快地点了点头,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天际时,我才舒了口气,坐了下来。
现在,我又在自己一人的沉寂世界了。这个时间,足以我想很多事情。
例如现在,我满脑子都是珊瑚的事。
也许上天永远也不想我清静吧,这时候,影子打来了电话。我看着手机闪动的屏幕,耳里充斥着令人烦躁的铃声,呆愕了很久,才捧起手机,诺诺地说:“喂。”
“嗨,溪水,你那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很欢腾啊?”电话中的影子很兴奋,调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息。我吸了吸鼻,装作很开心的语气说:“是呀,才吃完蛋糕。”
“唉?你那怎么那么安静呢?”影子听出了端倪,声音弱了下去。
我欠了欠身,半结巴地说:“啊······哦,刚刚采荷喝醉了特闹腾,现在睡着呢。”
“这才中午那她就睡了?”
“是啊,太、太兴奋了吧,呵呵。”
“怎么听着,跟二十四年才过次生日一样?”
“没有啊。”我挠了挠脑袋,眼睛忽然散发光彩说:“哦哦,对对对,我知道了,她肯定是因为自己过完生日就要25岁了所以才醉成这样。这个数字,谁愿意嘛不是?”我油嘴滑舌道。
“也是耶。”影子收了收心,我也跟着舒了口气。她突然降低了声音,小声说:“那个白珊瑚,没为难你吧?”
“没有!怎么可能呢,再怎么说也是采荷生日啊。”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紧张又故作轻松道。见那没了声,想起了什么,问:“唉影子,你现在在酒店吗?”
“不啊,我在······我男朋友这里。”说后面这句话时,她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我继续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啊,不确定,六七点吧。”
“可别玩太迟啊。现在我这主角也睡下了,可能我也会早回去。”谎话都是越大越溜,说完这话,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说的这么顺畅。
“好的,我知道啦。先这样咯,有事给我打电话。”影子欢快的说。
“好,拜拜。”我平和了情绪,淡定地挂掉电话。
在这个世界上,关心我的有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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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我和小安子都没有说话。但这样安静的气氛,反倒让我心安了不少。眼看快到酒店了,我看向他,开口道:“那个,你把我送到酒店门口就行,不用上去了。”
“怎么?连让我上去坐坐都不愿意啊?我这么讨嫌?”舒安打着小俏皮的语气说。我笑了,说:“不是,怕尴尬。还有人和我住一块呢。再说,珊瑚那边你不得也去安慰安慰?”
“她那有采荷,放心好了。”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扶着下巴,眼睛看着前方,像在沉思什么,又忽然看向我,继续说:“真不请我上去啊?”
“没、呵呵,真的不用了。”我做出一副不能再假的笑推辞着。这时,我手机铃声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来电人,黎诺。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他,这是我觉得他打来的最及时的电话了。
我毫不犹豫点击接听放在耳边说:“喂,黎诺。”话从口中出来时,连我自己都震惊了。我的天,这还是我的声音吗?就跟,跟那影子声音一样。可人家那是恋爱中啊,难道我也被爱情滋润了?这不搞笑么?
那头也愣了愣。我心里想着:这还好不是面对面,不然,我都想找个洞钻进去了。我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恢复正常声音说:“我是林溪水。”
“是你啊,我以为是幻影呢。”那头磁性的声音缓缓飘来,让我不禁羞红了脸。
“呃,那个。前面没把持住。”我淡淡的说。
“吃过中饭了?”那头问。
“嗯。”
“现在在哪?”
我看了看前面,说:“准备回酒店了。”
“好,我现在在你房间门口等你。”
我还未反应过来,那头已经挂掉。我闭上嘴唇,眼睛无神的盯着前方,没有言语。小安子看了眼我,说:“皇上,这是妃子上门了吗?”
“是啊,所以你就不用上去了。”我顺着他的话用俏皮的语气说下来。
“好吧,既然皇上不恩宠我。臣妾也不好勉强了。”他微笑着说。
听完这话,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将手搭在他肩上,装出男人的低音道:“小安子啊,你也别太气馁。兴许哪天朕心情好就宠幸你了呢。”
“得嘞。”话毕,车已稳稳当当停在酒店门前。我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眼他,笑着点了点头。而后我与他一同打开车门下车。关上车门后,我没有动,将头转向他,他也绕过车头到我面前,看着我。我被他盯着不知该说什么好,低下了头。
良久,我都打算说再见了,他却忽然开口道:“溪水,其实我与珊瑚在那次吵架后就没有和好了。”
他的话语严肃决断,不带一点玩笑的语气。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面容,也是从没有的认真。这让我不得不相信,他与珊瑚是真的分手了。
“那你为什么这次······”我犹豫了下,说出心中疑惑。但说出后,我又不想听他的答复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坎坷。
“为了看你,也是怕珊瑚像上次那样对你。事实证明,她真的又那样做了。而我也顺着心来了。”他平淡的说出这些话,没有任何面目色彩。
我将头移向别处,无意间看见了站在窗户那的黎诺,他正隔着玻璃看着我。但这次,他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离开,而是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态,无丝毫变动。
我回过神来,但只是垂下眼帘道:“我不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可以继续追求你的爱情,但不能剥夺我追求你的权利。你可以选择拒绝,但我也可以继续追求。”他紧接着我的话,不急不忙的说出。
他的不依不饶,让我的心慢了一拍。我顿了顿,狠下心来说:“那你就继续追求好了。”
他见我如此,说:“是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够好?你尽管告诉我,我愿意为你改变,直到你肯接受我。”
“你没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很好,我与你也很投的来,但我们不适合!”我看向他,坚定不移。
“是因为我和珊瑚?”他探出话来。
“是。”我坚定说出。停了停,又字正腔圆道:“我没办法接受,一个本是我闺蜜的男朋友,再来成为我的男朋友。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受不了。在她们的眼中,会总感觉我是小三,是我挑拨离间,是我让你们断了情感。”说完这话,我没法在正脸面对他,转过身欲离开。
当我走出第一步时,他叫住了我,我停下了脚步。他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懦懦道:“将来······”
“将来,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我打断他,开口道,“但是恋人,我们不适合。我承认,你阳光乐观,能带给我很多快乐。但同时,痛苦也是倍增的。”话毕,我没有再留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在电梯了,我深吸一口气,又呼出。不时感觉自己有些头晕脑胀——是啊,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我有些承受不来。
电梯开门,黎诺迎面而来。光有些刺眼,让我有些要倒下,黎诺见状扶住我,我晃了下脑袋,慢步走出电梯,拿出房门卡一刷,推门而入,黎诺紧随其后。我脱了鞋,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入直接倒在沙发上,闭上双眼。他也换了鞋进来,不冷不淡的语气道:“他向你表白了?”
我没有力气开口,只是苍白的点了点头。
“他是谁?”
“过去了,让我静静。”我无力又有些不耐烦的说出。
声音在空气中,渐渐消逝。我没有听见黎诺说话,也没有听到他有什么动作。但我实在太累了,连睁开眼看他都没有力气。很快,我进入梦乡。
梦里,珊瑚刷了我一巴掌,骂我不要脸。还死死地抱住我的双肩,嘶吼着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然后,我看向一旁的采荷,什么话也说不出,一切话语都哽咽在喉里。我想说我什么都没有做,可是我却说不出,而一旁的采荷也不相信我,一边指着我一边哭着说:“林溪水,我对你太失望了。24年,到底你的真面目是什么?”我拼命摇头,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这场噩梦,吓得我从梦中惊醒。我张着嘴巴,大口的呼吸。而映入我眼帘的,是在我旁边趴在茶几上的黎诺,而我头上“粘”着一块湿毛巾。我一把取下,手臂无意间碰到脸颊。天,我有些不敢相信,又抬起手摸了摸脸——好烫。我又向上移了移,发现额头更烫。
原来,我发烧了。
我垂下头,看向正在沉睡的黎诺,会心一笑。
事后,过去很久。当我再次躺在病床上时,我想起了出了电梯门后看见黎诺先后的事。想起最后我那么放肆、不耐烦的说出那句话“让我静静”时,不禁又羞愧又自责——敢与黎总裁那样说话的,除了我还有谁呢。
但在我发烧时,能让他鞍前马后的照顾,也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