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儿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军帐,军帐内的摆设也一应俱全,不像她们自己的那间军帐除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了,还那么小!
哇塞!初儿眼前一亮,她几步跑到屏风前的一柄宝剑前,想想又觉着自己在大人面前太过失礼了,吐吐舌头退到十七身后,抬眼稍稍看一眼萧羽。
萧羽微笑着端着两杯茶转过身,将茶盏送去十七和初儿手中。十七接过他递来的茶盏,对他微微一笑以示谢意。
初儿看着萧羽不好意思的笑笑,摇摇手,“不了不了,初儿不喝茶。谢谢大人!”
“啊……这样啊!”萧羽缓缓收回递出去的茶碗,转过头对十七笑笑。十七也笑了笑,轻声道:“初儿只喝水。”
“是啊是啊。初儿从前只是冷宫里的小宫女,也品不出什么茶好和坏,给我喝茶,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天物,所以初儿喝水就好了!”初儿对萧羽甜甜一笑,上前两步接着十七的话头说道。
“原来只喝水!”萧羽恍然大悟般随手摘下一旁大柱上挂着的水带扔给初儿,笑着道:“那小丫头就自己随便喝点好了!”話落转过头看向十七,举举手中的茶碗,“十七姑娘,到了萧某的军帐中就不用和萧某客气了,萧某是将士,自然不拘束那些文臣礼节了。请!”
十七点点头,将茶碗凑近唇边,左袖遮掩粉唇轻抿一口茶,她的眸子忽的一亮,缓缓抬起头来。
“并不是什么好茶,十七姑娘见谅。”
“猴魁”
十七看着他的眼睛,轻轻说道。
萧羽闻言眸子一亮,上前一步。“姑娘知道猴魁?”
十七看着他,片刻转过身子向账门处走了两步,一袭白衣在地下拖出一点迤逦。她低头看着手中笑笑的青瓷茶碗,轻声道:“是啊,恰巧认识一个只喝猴魁的人。”
“真巧啊!我也只喝猴魁!”萧羽上前几步走到她身前,不可思议的对她说道。“不知道姑娘认识的那个只喝猴魁的人叫什么?”他自顾自阳光一笑,在他英俊的面颊上那笑容很是晃眼。“想来这天下还有和我一样都只喝猴魁之人,想想都是一种缘分!”
十七转过头看着他,忽然那么一刻觉着他的笑容那样耀眼,像太阳一样可以趋尽她世界里的所有黑暗。忽的,她笑了笑,暗自摇摇头。能趋尽她生命力所有黑暗的人不是早已经死掉了么。那个人……
十七对他笑了笑:“当年只是清水之交,早已忘记了他的名字了!”
萧羽点点头,转了转手中的茶碗“原来是这样!”
萧羽走过去将手中的茶盏放在小桌上,转过身对十七笑着:“十七姑娘和初儿丫头今夜就住在内账吧,我住在外账就好!时间不早了,姑娘也早些休息才是!”萧羽说完,快步向外账走去。脚步忽然一顿,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轻轻放下茶盏的十七,阔步走出内账。
十七微微转过头余光看着消失与屏风后的萧羽,对站在一旁的初儿轻声吩咐道:“初儿,铺好被子,咱们两个该就寝了。”
“啊!”初儿抱着水袋愣了愣,“哦!”她回过神,将水袋轻轻放在桌子上,转过身走向床铺,这个少帅的军帐和她们的破军帐还是不一样的。有张矮矮的床榻,床榻大约有三人宽度,是够少帅和另一个人在上面……哎呀!初儿红着脸跺跺脚,天啊!初儿,你想什么呢!羞死人了!
“这是怎么了?”十七奇怪的看一眼初儿,问道。
“啊!没怎么啊!”初儿快步走向床榻边,边说着边整理床铺,一副心虚的样子。十七拨为奇怪的看她一眼,确定她没什么事之后转过身低下头,忽的看到自己身上的银色披风,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明的意味。她垂了垂眸子,是萧羽的披风。
她自幼由师傅教导,学过任何东西,可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却不能学更深层次的武功,只是学了些轻工和毛皮,今日因为躲闪不利,竟被那将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不是结识了少帅萧羽么……呵!
“姐姐,铺好了”初儿直起要,转过身笑着对十七说到。
十七垂了垂眸,吹灭手边的油灯,轻声道:“睡吧!”
睡吧!
她躺在床上,轻轻闭着眸,脑海中忽然现出十年前的白衣男童!
“灵儿快来追我啊!快来啊,我在这山上等你!呵呵!”
白衣男童快步跑到山峰上,冲她挥着手。漆黑的发在头上扎成一个小小的童子鬓。
“云哥哥,你等等我啊!”小小的女孩子在他身后很远很远的地方一步一步蹒跚着向他的方向走去。
“哎呀,你真慢!”白衣男童向她的方向跑去,不肖一会便跑到女孩身前,他转过身弯下腰,对她道:“上来,云哥哥背你!”
“云哥哥!”女孩子轻唤了他一声。
“上来嘛!又不是背不动你!”
“谢谢云哥哥!”
云哥哥!
十七缓缓睁开眼睛,复而又闭上。
也许我也快下去陪你了吧。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柔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