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第三天,老板很早就来了店里。
我问他是不是要考我。
他神秘地摇摇头,随后递给我一只袋子。
我打开一看,是一件职业装。
老板把我推进衣帽间,催着我快点换上。
我换上那身衣服后,有点犹豫着不肯走出去。
老板见我在门口踌躇不前,一把将我拖出去,上下左右打量我,一边打量,一边啧啧称赞,说我不应该穿长裤而应该象现在一样穿裙子。
我扯一扯身上的裙子,低声问他是不是有点小。
他摇着头说,不小,刚刚好,腰是腰,腿是腿,尤其是腿。
可我觉得浑身不自在,衣服贴得太紧,又是连衣裙,扯下面上面不能看,扯上面下面又不能看。
老板却不管,把我往门口一推,说道:“你今天就站在这里迎接顾客。”
我无语,只能挺着腰杆站好,尽量装得淡定平常。
十点多钟时,楼管带着一个男人进到我们店里,我低垂着头陪在旁边。
男人在我们店里看了一圈,指着一款客餐厅全套问我能不能打折。
我说能打7折。
男人没有作声,与楼管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楼管又陪着男人进了我们店。
男人又问我7折的基础上能不能再打个折。
我沉思着不回答。
楼管笑着对男人说:“现在商场做活动,只要今天下订金,就能在7折的基础上打95折,95折这一部分由商场承担。”
男人用问讯的眼神看着我。
我有些手足无措,真不知道商场还有这个活动。
楼管连忙给我解围,说我是新来的,对活动细则还不熟悉,但折扣这种事,他能作得了主。
男人便不再犹豫,当场就交了一半的订金。
送走了男人,我诚心诚意地向楼管道谢。
楼管羞涩地笑一笑,摸着后脑勺就走了。
中午,我对老板说要回家去做午饭,老板甩给我50块钱,说买着吃吧,这么冷的天,来回跑多麻烦。
我拿着钱去商场门口买饭,碰到楼管和胡大姐。
楼管问我冷不冷。
我说商场里有暖气,不冷。
胡大姐撇着嘴盯着我的腿,说道:“人家是问你现在冷不冷。”
我不好意思地扯一扯裙子,说现在有点冷。
楼管连忙脱下外套递给我,说快穿上,别冻坏了。
我不敢接,也不好意思接。
胡大姐揶揄地呛我,说道:“你还懂得欲迎还拒的伎俩。”
我看她一眼,不理她。
我问楼管想吃什么,说今天我请客。
楼管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哪能让女生请客。”
我把50元递给卖饭的老板,说道:“来两份蛋炒饭。”
等饭炒好了,我把其中的一份塞到楼管手里,大着步子就进了商场。
下午下班时,在电梯口碰到楼管,他羞涩地对我笑。
我也努力对他笑,但没有成功。
等进到电梯里,他问我住得远不远,坐车方不方便。
我说不远,很方便。
他在口袋里摸半天,摸出两张电影票,问我想不想去看电影。
我正视他的眼睛,并开始打量他。
这是一个很干净很纯粹的年轻男人。
他也上下打量我,说我与昨天有些不同。
我心里想,就是换了身衣服,能有什么不同。
他再次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我咬一下嘴唇,告诉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隔天,老板问我,楼管是不是约我去看电影。
我一脸吃惊。
老板呵呵笑两声,说道:“票是我给他的,我能不知道?”
我心里觉得老板很不厚道,他明知道我是刘武胜的女朋友,还让楼管约我,这种不厚道的事情,也只有他这种生意人才能做得出。
老板才不管我心里想什么,他追问我有没有去。
我冷冷地说没有。
他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告诉楼管我有男朋友了。
老板恨得捶胸顿足,说我坏他好事。
恰好这天一个顾客都没有,老板心情不好,一会指着餐桌上的玻璃说我没有擦干净,一会抱怨我不给他好脸色。
我拿着抹布去擦餐桌,对他说的话并不辩驳。
快下班时,老板又别出心裁,说要考我产品知识。
他问我甲醛一般会含在哪些材料里。
我答不上来。
他又问我钢化玻璃耐不耐高温。
我仍就答不上来。
他恼火地看着我,问我这几天都学了些什么。
我淡淡地说:“如果你想炒掉我,请直说。”
老板被我一句话噎住。
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他过来拦住我,说道:“整层楼的人都想巴结楼管,但他就是油盐不进,好容易碰上他对你感兴趣,你就不能敷衍一下吗?”
我看着他,问他:“刘武胜是你朋友吗?”
他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末了又说:“是老乡。”
我问他:“老乡的女朋友可以随便吗?”
他愣一下,说道:“我哪里叫你随便,我只是让你表面上应付一下,并没有让你真的做什么。你看隔壁店的胡大姐,小孩都多大了,还不是成天跟在楼管的屁股后面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