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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脸上的血泪

一切事情都让人出乎意料,在芸姨留下的日记本里,顾苏苏发现了更多的秘密,修雨萌居然是芸姨的女儿!还牵扯到其他几位冠军得主。

而苏苏一直谨记在心的,却是自己昏迷前听到的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而另他们措手不及的,则是更多的杀戮。

因为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肖安锦只把顾苏苏送回了肖家,又匆匆地离开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也就是说,顾苏苏在芸姨家睡了整整六个小时。

沉浸在玫瑰的芬芳里,顾苏苏如何都无法忘记,芸姨被绑在椅子上的痛苦表情。于是她不自觉地走进了肖家,向芸姨以前的卧室走去。

幸好夏小悦和沈流白都还没有回来,她到处翻看着,想要寻找到蛛丝马迹。

寻找了很久以后,顾苏苏终于在床底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黑盒子,而里面放着黑色的笔记本。她粗略地翻看了一下,以她对夏小悦和沈流白的了解,这应该不是他们的笔迹。她轻微欢喜了一下,但是背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苏苏,你在这里干什么?”

是沈流白。

顾苏苏抱着笔记本,本能地后退了一下,搪塞着回答:“是……是芸姨吩咐我,叫我帮她把这个本子拿过去的。”

“是吗?”沈流白有些怀疑,伸出手说,“你给我看一看,到底是芸姨的笔记本吗?”

他居然怀疑自己!

如果以前还有所幻想的话,顾苏苏此刻却已清晰地听到了爱情破碎的声音。自己固执的心亦高扬了起来,她紧紧地抱着笔记本,坚定地说:“这是芸姨的笔记本,我不能给你看。”

沈流白也固执起来,往前逼近道:“现在,这里是我和小悦的房间。所以,你要拿走这里的任何东西,都必须经过我们的同意。”

“那是否还要经过我的同意呢?”门外又传来林薄年的声音,“好像这里还不是沈家吧。那你要质问肖家的任何人,不是都该经过我的同意吗?”

顾苏苏像是见到了救星,欢喜地跑了过去。

沈流白脸色一片尴尬,却又不甘心地说:“苏苏,你可真够行的。口口声声说爱着我,却又跟肖家的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这就是爱吗?”

“住口!”顾苏苏完全没想到,沈流白会变得如此无赖,不禁吼叫道,“若不是你的三心二意,跟夏小悦纠缠不清,我会放弃你吗?”

“是你先不要我的!”沈流白低声咆哮道,“自从你到了肖家之后,就对我越来越冷淡了,还老说肖安锦如何如何。甚至后来,干脆不回学校了!不过我也想通了,女人都是这么虚荣,就连你也不例外!”

林薄年不自主地笑了,讽刺道:“如果你真的爱苏苏,就不会轻易放手,去找另外一个女人了。当然你所说的‘女人都虚荣’,我也很赞成呢。你看这是什么呢?”

一块白色的手绢飘舞在空中。上面是红色的笔迹:薄年,我爱你的一切,包括那份轻薄。小悦留。

那是夏小悦的手绢。那是夏小悦的笔迹。

林薄年顺势说道:“瞧瞧吧,这就是你的女人,悄悄塞给我的定情手绢呢。”

沈流白的脸都绿了,后退得一下坐到了床上,没有再说话了。

顾苏苏突然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是可悲的。她拽着林薄年的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直到走进了玫瑰门,才感觉心里的闷气全部消失了,从此再无沈流白的印记。

“真是芸姨的笔记本吗?”林薄年打破了沉默。

“是的。”顾苏苏回答道,“那块手绢呢?真的是夏小悦给你的什么定情信物吗?”

林薄年扔掉了手绢,幸灾乐祸地笑道:“当然不是啦。是我见他正在为难你,就临时想了这个招。不过芸姨在肖家工作了这么多年,却因为弄脏妈妈的相片而离开了,还真是可惜。”

顾苏苏早知道如此,即使夏小悦再讨厌,也不像是爱慕虚荣的女人。或许沈流白爱得太过于小气,所以对任何人都充满了怀疑。她把笔记本放进了提包,沉思了很久,才问道:“其实,林姨一直都还活着。你们都是如此在乎她,包括她的所有东西。所以,秋姨是最可怜的。”

“我也不知道。”林薄年长吁了一口气,“那个人对爸爸的好,对和茶卡和我的容忍,我都看在眼里。但是她曾跟妈妈那么要好,却又嫁给了爸爸,我就觉得很心寒。如果是妈妈死了之后,她才嫁给爸爸的话,我和茶卡应该能接受吧。”

“那如果不是秋姨,是其他女人呢?”顾苏苏继续问道。

林薄年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顾苏苏笑了,意味深长地说:“其实无论是任何女人,只要她占据了林姨的位置,你们都会厌恶。不过你们应该庆幸,表面上肖叔叔是娶了秋姨,但是那不过是因为秋姨和林姨的相似,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林姨。所以,秋姨是最可怜的。”

是啊,有什么比爱情影子更加可怜呢?

林薄年沉默了。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庞,淹没在玫瑰花开的黄昏,变得柔和异常。

直到王姨来喊吃饭,顾苏苏和林薄年才重新回去。

肖父依旧是浅作笑意,而茶卡仍旧冷冷地看着秋姨,看得秋姨低下了头。黄管家和王姨都躬着背,低眉顺眼地站在旁边。肖安锦应该还在公司,座位上一片空白。而夏小悦还不知道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一直被沈流白忽略着,眼睛里满是难过。

“都是什么菜啊?”茶卡打破了安静,“怎么这么难吃?给了你那么多钱,就请这么差的佣人,你是不是把钱全私吞了啊?”

茶卡的目光虽然直射秋姨,却是王姨害怕得后退了几步。

秋姨慌乱得弄掉了筷子,幸好黄管家上前解释道:“小姐,实在对不起。王姨是肖总请的,她以前也是你母亲家的佣人,所以才千方百计请了过来。”

“我没有问你!”茶卡提高了嗓门,“不知道谁那么没眼光,还让你这个丑八怪进来当管家,这里都快成收容所了!”

肖父终于忍不住了,用力地拍着餐桌,站起来吼道:“就是我这么没眼光,把黄管家请来的!真是不成器的东西,枉我一直这么疼爱你,却没想到滋生了你的怪脾气,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你在骂我?”茶卡双腿颤抖着,呜咽着说,“你从来都没有吼过我。可是现在妈妈不在了,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如此骂我?”

“妹妹,别闹了。”林薄年站起来,低声说道,“还记得我刚回家时,苏苏所说的话吗?妈妈已经死了,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所以即使我们如何针对秋姨,都已经没用了。”

茶卡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林薄年,失神地说:“哥哥,这还是你吗?是你说过,是这个女人抢走了我们的家庭,我们要把她赶出肖家!”

“可是她并没有太多的错误。”林薄年诚恳地说,“妹妹,你好好想想。从秋姨来到肖家的第一天起,她容忍着你的怪脾气,还有我的无理取闹。她……她已经很辛苦了。”

“我不要听!”茶卡捂着双耳,飞快地跑出了餐厅。

片刻之后,二楼里传来剧烈的关门声。

看来舞蹈课又无法进行了。

接下来的饭局一直很沉闷,顾苏苏逃也似的回到了房间。隔壁是茶卡的哭泣声,她试图去安慰茶卡,却刚好在门口遇见秋姨。那个女人如同最初所见一样,安静顺从地站在茶卡的门口,仿佛把错误归咎到自己身上。

顾苏苏知道她的难处,便兀自说道:“茶卡,我是苏苏。”

预料之中,茶卡还在恼怒于她对唐绣的隐瞒,吼叫道:“滚开,我不想见你们任何人,你们全都是大骗子!”

尴尬之时,林薄年走了过来。但是他并没有安慰茶卡,而是淡淡地说:“苏苏,你下午说的话,我已经想通了。秋姨,你不要再受无谓的委屈了,去努力让他真正爱上你吧。”

秋姨远远地望着林薄年,眼中浮起一层脉动的光芒。然后才转身走向了蜡像室,喃喃自语道:“有些东西,是要用蜡像来纪念的。”

于是,顾苏苏又回到了房间,望着芸姨的笔记本发呆。尊重他人隐私的道德在告诉她,不应该随便打开芸姨的笔记本。但是白日所发生的事情,最终驱使着她打开了笔记本。

这果然是芸姨的笔记本。原来上面记录了大量的悲伤心情,每次她想去看女儿修雨萌的时候,都会被无情地驱赶出来。

顾苏苏仔细地翻看了一遍,都没有任何的线索,不耐烦地推开了笔记本。

哪知在笔记本掉落的瞬间,一张白纸从封面夹层里飘了出来,上面依旧是芸姨的笔迹。似乎是她写给女儿修雨萌的信,而顾苏苏所注意的是,其中赫然出现着“唐绣”的名字。于是,她又集中精神,认真地看来起来:

亲爱的萌萌:

你还好吗?

本想去看看你,可是爷爷奶奶还是那么固执,把我赶出来了。

这都是我们的报应啊。

当初发生柴美田的事情,是唐绣老师保住了我们的性命。

可是我们却恩将仇报,反把唐绣老师推向了死亡之路。

那个人出现了,已经对林姨下毒手了,肯定会对我们下手的。

我很害怕,所以去求了那个人,想要他放过你。

那个人说,只要我乖乖的,你便会安然无恙。

那么,我一直都乖乖的。

萌萌,你也要乖乖的。

我们母女俩,总会在一起的。

唐绣不是被歹徒所杀吗?唐绣不是杀了柴美田吗?可是为什么,这封信又会说,唐绣被芸姨推向了死亡之路呢?

这封没头没脑的信,让顾苏苏感觉到莫名其妙,还有信中反复提到的“那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那个人”,那个声音。芸姨被抓的时候。那个声音,“那个人”。在无限的思索中,顾苏苏仿佛想起了什么。

是的,那个声音如此熟悉。好像,好像就是,“那个人”。

茶卡的哭泣声持续到深夜,才如同干涸的泉水,终于变得无声无息。

安静,亦随之沉淀在夜里。顾苏苏仍旧没有入睡,似乎是“那个人”的声音在告诉她,这个夜晚一定会发生不寻常的事情。所以,等待的时光变得格外漫长,一如连续不断的水珠,试图穿破坚硬的石头。

终于,那个沉闷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还是黑影飘过门缝的瞬间。

顾苏苏紧握着芸姨的信,将耳朵俯在了门口,倾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到走廊外又恢复安静的时候,她才轻轻地打开了房门,探出脑袋张望着一切。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那个人”并非离开客厅,而是走进了蜡像室。但是顾苏苏转念一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想悄悄靠近蜡像室。哪知脚底一滑,身体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紧接着便是“那个人”的质问声:“是谁在外面?”

顾苏苏心想,完蛋了,秘密又要被湮没了。正想开口撒谎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随即把她拽回了房间。

随即走廊上出现了一只黑猫,“那个人”走出蜡像室,骂咧着拎起那只黑猫,用力扔出了走廊旁的窗户,最后紧紧地关上了蜡像室的门。

黑暗的房间里,那双手仍然无声地抓着她,可是顾苏苏却感觉到,整个黑夜都颤抖了起来。她挣扎了一下,用力地咬了下去,然后低声问道:“你是谁?”

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但是他并没有叫喊,而是沉静地说:“是我,沈流白。”

沈流白?

顾苏苏都快蒙了,怎么可能是沈流白?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沈流白又说道:“苏苏,其实自从你提到唐绣之后,我便调查了肖家的所有舞蹈老师。她们果然如夏小悦所说,最后的命运都惨不忍睹。而你想要寻找到唐绣,必定会有危险。所以我才利用夏小悦来到了肖家,想要保护你。”

一切的解释显得那么合情合理,而且刚才确实是沈流白解决了危险的局面。

顾苏苏却没有意想中的欢心,反而更加厌恶起眼前的男人。即使他是真的为了保护自己,但是却利用了其他女人的爱情,这根本是不道德的事情!

但是此刻哪能理会那么多,顾苏苏着急地说:“糟了,秋姨还在蜡像室里,‘那个人’会不会对她下毒手啊?林姨已经死了,‘那个人’的谋杀对象一定是秋姨。我们又没蜡像室的钥匙,该怎么办啊?”

“这不是钥匙吗?”沈流白似乎在笑,把钥匙塞给了她,“在帮芸姨整理房间的时候,我事先复制了这把钥匙,才把芸姨的所有东西交给了黄管家。”

于是,他们离开了房间,穿过微亮的走廊,来到了蜡像室的门口。

顾苏苏生怕被发现,又把钥匙还给了沈流白,眼神复杂地望着他。

沈流白倒是没有半分顾虑,立刻蹲下身来,迅速打开了蜡像室的门。

蜡像室的全部场景都出现在眼前,肖父和秋姨已经在沙发昏迷不醒了,旁边依旧是两排蜡像。还有那些未成形的胳膊和大腿,横亘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甚至插在各色的颜料里。

芸姨则如同死人一般,僵硬地躺在房间的中央,而站在芸姨旁边的“那个人”,果然就是黄管家,正把调制好的蜡料往芸姨僵硬的身体倒去!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黄管家。他猛然转过身来,在看到沈流白和顾苏苏的同时,从口袋里摸出了伸缩刀,顺手抓住了昏迷之中的秋姨,低沉着声音说:“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顾苏苏,都怪我一念之仁,否则也不会被你发现了。不过没关系,杀死了这对狗男女,我的复仇计划就能完成了。”

“你……你不要伤害秋姨!”顾苏苏不禁握住了沈流白的手,故意抬高了声音说,“这里是肖家,你跑不出去的。”

黄管家阴冷地笑了,脸上的疤痕随之颤抖起来,语气冰凉如霜:“自从绣绣离开的那天,我就已经跑进了牢笼。是精神的牢笼!若不是肖光明嫌弃绣绣,不愿成全她和肖安锦的爱情,她就不会断绝了亲情,还听从肖光明的安排,跑到美国去追求什么狗屁理想。而那些舞蹈老师嫉妒绣绣,整天欺负她戏弄她,最终把她推向了死亡的绝境!所以,只要欺负过绣绣的人,通通都该死!”

“是我们害死了唐绣!”果然,肖安锦和林薄年被顾苏苏的声音引了出来。

肖安锦冲进蜡像室,大声说道,“可是我妈妈和芸姨没错啊?芸姨只是一个普通的佣人,与肖家没有任何关系的佣人,所以请你放过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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