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啸一怔,知道水珑这是有意的让他吃瘪。一时既无奈又当真有些憋屈了。早知道水珑对白千桦有真情,他何必送出虎符这等重要之物。不过他也拿得起放得下,憋屈的情绪说去就去。
他低声说:“如今西陵看似和平,实则内忧外患,我身处中立手掌军权,被视作眼中钉,不用多久……”
水珑摆摆手,“别跟我提西陵的局势国情。”
白啸闻言也的确憋了声,心想水珑不是他亲生女儿,自然未必是西陵的国民,说不定对西陵并没有多么强烈的归属感,自然对西陵局势不看重。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西陵不稳,要护好千桦。”太后寿诞之后,他就要被派去边关,一守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没有他在身边,他实在对白千桦不放心。
水珑挑眉,淡笑说:“开口闭口白千桦,你的心的确够偏。”
白啸一顿,神情毫无自责虚伪,坦言说:“就算开口让你照顾雪薇她们,你也不会同意。何况……”他眉宇透出一抹狠绝,“人本来就只有一颗心。”
他一生真正爱的女子只有一个,人死了,血脉却留了下来。
他为西陵贡献了半辈子,连心爱的女人也为此而死,无论如何他也要自私这么一回。
雕花木门被打开,水珑和白啸走了出来。
门外是白千桦和长孙荣极。
白啸走到白千桦的面前,不等他开口,白千桦立即叫道:“我要住在这里,你可别想拉我回去。”
白啸哑然,沉着脸拍了拍他的脑袋,不发一言的独自离去。
白千桦看着他的背影,一时又觉得有些懊恼。为什么觉得老头子的背影这么萧条啊!搞得小爷我都同情心泛滥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博取人的同情人,真不知羞,哼!
‘啪’的一掌,将白千桦的思绪都拍了回来。
白千桦捂着脑袋,反条件露出可怜表情。
“你爹是把你当命根子一样疼爱啊。”水珑悠悠说道。
“什么?”白千桦没明白,随即想起什么,立即扯着水珑的手问道:“姐,老头子跟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和我有关,你跟我说说呗……嗷!”
他被无形的力道给推出去,摔了个狗趴地。
“再敢碰阿珑……”长孙荣极低缓的声音暗哑危险。
白千桦当即打了个寒颤,抬头看去就见他崇拜的大姐夫正帮着亲爱的姐拍袖子。那,那不是刚被他抓着的袖子嘛!我又不是脏,干嘛跟拍穷凶极恶的污秽似的拍得那么认真,那么彻底啊!
他悲愤的眼神被长孙荣极侧眸捕捉正着。
“废了你。”这是上句话的后续。
白千桦见他目光扫过胯下,当即像兔子似的蹦起来,连续几步踏出几米远,大喊:“姐夫,我错了,我再也不碰姐了!真的!”
吓死人了!
“听说嘛,前日白将军亲自去了武王府,找武王爷理论呢……”
“不知道白将军和武王爷说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神色很古怪……”
“难怪白将军有气,大女儿嫁给武王爷为妃,尚且还不足一年就不知去向,二女儿的亲事还没有着落,禹王也是不知行踪,这当爹的哪能不心疼……”
“不止如此,听闻白小公子日日赖在武王府里……”
“这个我知道,白小公子是为武王妃打抱不平……”
“错了!嘿嘿嘿,我听说白小公子是被武王爷的新欢给迷住了,恨不得日日呆她身边呢。”
“什么?还有这样事……”
祁阳城里的谣言四起,只要走在大街上或者落座某个酒楼茶馆,一般都能听到有关武王新欢儿的议论,除了这些议论,还有关于太后姜锦的寿辰之事,百姓们都想着这次太后的寿辰,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
只是无论谣言传得多凶多神,两个当事人都全然不关己的态度,自然就让这股风气助长了。加上长孙荣极不出面阻止,也没有像当初将人吊在城门的行为,这让百姓们都更加的怀疑白水珑失宠了的事实,对那位新欢宠儿更好奇。
这好奇的人里,不乏几位皇子以及西陵的权贵子女。
文诗会是西陵权贵儿女们兴起举办的一场聚会,聚会以赏景斗才比诗为主,实际上说白了就是这群无所事事的权贵们附庸风雅,以及互相认识接触的相亲会差不多。他们乐忠于这种群聚的聚会,只要有了机会和时间都不会错过这样以各种为由将众人聚集在一起的聚会。
文诗会的帖子为玉锦裹面,一共送来武王府两张邀请帖,邀请方为六皇子的名字,一张邀请长孙荣极,另外一张则是邀请水珑。不过邀请水珑的帖子没有写名字,毕竟现在祁阳城谁也不知道武王‘新宠儿’的名字为何。
如果水珑真的是长孙荣极的宠儿,那么以六皇子单独送来一张邀请帖的行为来看,是给足了水珑的面子。
只是对于这群权贵们的聚会,明知道是麻烦的情况下,水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兴趣。至于长孙荣极,比起去参加这些无趣的聚会,他更喜欢陪着水珑的身边。
要知道,在外面的话,他的小火狐会害羞,与他撒娇的次数也会少。
如果水珑知道长孙荣极的想法,一定会啧一声,腹诽: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爱撒娇,脸皮有的时候比城墙还厚,完全将外人当空气。
两人将邀请帖子丢弃一旁,依旧过着宅的日子。
直到中午时,水珑和长孙荣极正在用午膳,向阳一脸急色的赶来,对着水珑就跪地说:“大小姐,三公子那边出事了,求大小姐去一趟!”
“嗯?”水珑放下筷子。
长孙荣极却夹着一块肉,喂到水珑的唇边,“吃饭时要认真。”不经意似的扫过向阳一眼的。
向阳被他的眼神所煞,额头汗水淋淋,还是一脸着急和愧色的望着水珑。
水珑张嘴将长孙荣极喂过来的肉吃了,对长孙荣极说:“他是我弟。”
“不是。”长孙荣极脸色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