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事。”水珑说。
白千桦惊呼,“真的有!?难道白雪薇不止是要捣乱还……”
“不是她。”水珑就事论事说:“她请不来那样的高手。”
江湖高手不是单凭钱财就能请来的,还需要门路和身份。单凭白雪薇这个闺中小姐,想要请来昨天那样的高手,绝对不可能。她也至多能雇来那些在店中捣乱的人。
“虽然不是白雪薇,不过找人捣乱这笔账还是要算的。”水珑说着,站起身来。
“姐这是?”白千桦问道。
水珑:“去将军府。”
“小姐,你现在不宜……。”沐雪不赞同。可她也知道水珑向来说到做到,雷厉风行的行事个性,无奈的说:“我去让人准备轿子。”
白千桦说:“要什么轿子啊,我外面的兵有马,叫人让一匹出来就行了。”
沐雪横了他一眼,脚步不停。
“她今天是怎么了,脾气这么挺大。”白千桦莫名其妙。
水珑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坐轿子。”
她虽然不怕痛,可也不会自找罪受。现在她这身体状态,真不能骑马。
白千桦更奇怪了,看着水珑一会儿,忽然脸色古怪的说:“姐,你该不会是快要嫁人了,所以打算去学做那些大家闺秀吧?”
水珑没解释,甩手就给他脑袋一下。
“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见水珑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立刻蔫了,连忙转移了话题,“哈哈,今天天气还真不错。姐,你好多日子没回将军府了,不知道现在将军府后院都成了什么样子,每次路过那里,我心里都觉得毛毛的。”
平日里在别人面前还算沉稳了的白家小公子,在水珑的面前就跟个普通的小弟般,不断的说着话,表情变化多端。
水珑懒懒的笑,“那也不关我的事。”
白千桦被她哽住了。
这哪里不关你的事,分明源头就是你闹出来的,现在反倒轻松,丢下这个烂摊子,自己站在外围看戏。
这话也只是他在心里想想,不会说出来,要不然估计脑袋又被挨面饼了。
“小姐,轿子准备好了。”这时候,离开的沐雪回到了两人身边,对水珑说道。
“走吧。”水珑点头,朝温渲阁的后门走去。
在后门门外正停着一架轿子。
水珑走进去的时候,看着那厚厚软垫,不知道该感谢沐雪的关心,还是该怒长孙荣极这个罪魁祸首。
她对沐雪招了招手,说:“一起坐。”
沐雪点头没有拒绝。
咦?
当沐雪进轿时,水珑懒懒眯着的眸子睁开,目光所及的地方不见任何的身影。
感觉错了么。
轿帘被放下,也隔绝了她一闪而过的疑惑目光。
将军府。
水珑的突然回归让将军府中上到白将军,下到除草奴仆的心情尤其复杂。
从水珑离开将军府的时间不算长,可是对于白将军府来说,改变却颇大。当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将军府中的奴仆虽然依旧畏惧她,却难有往日的那种对她避如蛇蝎的感觉,态度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敬畏。
将军府的管家百祥迎接上来,对水珑说:“老爷说了,大小姐想做什么便去做,不过不可过火,现在大夫人才刚刚过世,见血不详。”
水珑若有所思的点头。这话的意思,是说他不管后院女儿家的事情了。
百祥又对白千桦说:“小公子,老爷让您去练武房。”
白千桦不满说:“难得姐回来,去什么练武房,我要陪姐。”
百祥不急不缓的说:“我只是把老爷的话传到,小公子怎么做,我无法干涉。不过,小公子的话,我也会传回去给老爷。”
“算了算了。”白千桦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妥协。对水珑说:“姐,你自己小心,有什么事情的话,让人到练武房找我。”
水珑朝他挥挥手。
只凭白千桦这几句话,她就能保证在将军府中,她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白千桦不甘不愿的朝练武房离去。
百祥离去之前看了水珑一眼,那眼神似将她全身看全,在她双腿停留了一瞬,眼神意味不明。
水珑猜到他也许是看穿了自己被破身的事,神色从容不变,慢步朝将军府后院走去。
白雪薇居住在北边方向的流雪院,走过去时要经过花园荷塘,一条九转长廊。长廊全由红木建造成,周围摆放着一坛坛的盆栽,被照看得很好,盛开的花朵饱满娇嫩。
水珑和沐雪转个弯时,迎面走来一个脚步趔趄的小女孩。
女孩穿着鹅黄色的素布衣裳,脸若银盘净白可爱,头顶扎着双环鬓,神情楚楚可怜,看起来约莫六七岁的年纪。
女孩看见了对面的水珑,双眸闪过明亮和恐惧,偏展开了灿烂的笑容,对水珑行礼唤着,“大姐姐安好。”
水珑听见这一声姐姐,方才想起来这个女孩是将军府的庶出五小姐,白愫筱。
“嗯。”水珑随意地应声,脚步没有停顿。
白愫筱急急说:“大姐姐,二姐姐今日脾气不好,才在妹妹身上出了气。”
水珑侧头看她一眼。不愧是大宅门的出生的孩子,这么小就会勾心斗角。
白愫筱被她一眼看得脸色发白,不由自主的后退着,背脊靠在了红木的圆柱处。
水珑说:“自作聪明的人,总是比蠢人死得更快。”
白愫筱不敢反驳的连连点头,回神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水珑的身影。
“凭什么这样的人能得到那么多好的。”白愫筱咬牙暗骂,表情一点不像普通六七岁孩子该有的天真单纯,眼底满满的全是不甘心。
“如你这样只想着依附他人,喜在他人背后泼脏水的人,永远得不到最好的便是了。”冷漠含锐的声音响起,惊得白愫筱浑身一震,回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白灵蕊身穿一袭墨黑的裙子走来,冰冷而盛气凌人的气质,似乎随时随地在暗讽着他人,暗讽着这天地万物。这种气质谈不上多令人讨厌,却让人难以亲近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