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楼时，早看见了陈之临的车停在那里。铂金灰的宾利。和他的人一样低调内敛。
陈之临看到她，眼里满满的全是惊艳。一件白衬衣能穿得如此妩媚，居然还是独身。城中的男人是不是瞎了眼？还好，面前就有一个识货的。
是的，见了陈之临，才知道身边的男人是那样面目可憎言语无味。
他右手执着方向盘，左手便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她竟也不挣扎，任由他握着。
4
陈之临将车开到近郊的一个酒店。是那种复古的酒店，门口挂着两盏古色古香的宫灯。有曲廊回合，有水榭楼台，他们坐在露台上吃饭，听淙淙水声，暖风拂面，两个人喝得微醺，话也不多说，只顾得上深情凝望。
直到月上中天，食客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天大地大，只剩下他们俩。
陈之临拥着她，在月光下起舞。没有音乐，没有观众，只有他和她，如同混沌初开时的一男一女，带着满心单纯的喜悦，相拥在一起轻轻旋转。
清风明月，两情相悦。戏文中的良辰美景不外如是吧。从此以后林小凡便贪恋上了陈之临的约会。
一度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必将走向暧昧，事实上并非如此。陈之临自然是喜欢她的，但这种喜欢似乎是三分欣赏、五分爱怜，剩下的两分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倾慕。他抽出时间来陪她，吃一顿饭，说一会话，跳一会舞。每次相处的时间总是太短，来不及迅猛发展。
于林小凡来说，也带着些许微妙的抗拒。毕竟，这城市里已难得有传奇，陈之临和苏维维，历年来就是人们传说中的神仙眷属，对苏维维，她也是满心倾慕的。由自己亲手来破坏传奇，总有些狠不下心。
这般光风霁月的相处，由于未尽兴，反而更加情意绵绵。不知不觉地，他们便相处了一个月，又一个月。那日约会完，陈之临照例送她到楼下。
林小凡幽幽地说，之临，是不是短头发的女人不太像女人？陈之临轻抚她的头发，小凡，你应该知道，在我心中，我已经吻过你一千遍。林小凡只得悻悻下车。
后来，他终究还是吻了她。仅有的一次热吻，还是在月光下。林小凡多喝了几杯，禁不住戏兴勃发，唱起了《断桥》：红楼交颈春无限，怎知良缘是孽缘？
陈之临的唇就在这时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
这个吻来得太热烈，似经过无数次的排练。
5
苏维维又来捧林小凡的场，还送了花篮。城中已有关于陈之临和林小凡的流言，难道她未曾听说过？
小凡，最近可好？苏维维毫无机心地微笑，她穿了一件黑色丝绒旗袍，戴小小钻石耳钉，更衬得肌肤如雪。在这样的微笑面前，林小凡终于忍不住，愣头青一样问，我和他之间的事，你知不知道？
你以为呢？苏维维手拿小勺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脸上仍然是春风一样和煦的微笑，一双眼睛却流露出早已洞悉世情的神情。
苏维维还是不动声色地说，你认识他多久，半年，还是三个月？我与他，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了，看过的事情比你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