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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假正经

舞台是如此的光彩夺目,

台上台下的视线在为你等待。

你的精心打扮,你的风华绝代,

只为了这一刻尽情地绽放。

舞台是如此的动人心悬,

过去、现在和未来,

不论表演的华丽还是平淡,

请畅享独属于你的舞台。

舞台是如此的精彩璀璨,

千百次的努力只为观众一瞬间的喝彩。

曾经的荣耀怎能被时间掩埋?

我只想要再来一次的出彩。

这首从前所作的小诗出现在吕岩脑海中。

吕岩迅速却踏实的踩在通往舞台的台阶上。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这一刻,吕岩的心由激荡走向平静。

拿起话筒,熟练的调动话筒的位置,试音。吕岩没有像往昔一般独自坐在椅子上抱着吉他摆着帅气的造型拨动着琴弦,唱着歌。

吕岩双手紧紧地握着话筒,缓慢但是有力的对着台下的听众说着:“大家好,我是吕岩。”。

“今天对于我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吕岩环顾四周向四方鞠躬拜谢道:“在座的朋友们中可能有些人还记得这个名字。有的肯能在想台上的这个人是谁,在这里bibi叨叨一大堆却不唱歌,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

“好了,废话不多说,下面有一首比较特殊的歌曲送给大家,希望您能喜欢。”说完之后吕岩对音响师点头示意,然后拨动吉他弦,一段迅速低沉带有黑暗风的前场solo适时响起。

《假正经》带给大家。

假惺惺,假惺惺

做人何必假惺惺

你想看,你要看

你就仔细的看看清

不要那么样的装着

不要那么样的装着

一本正经

一本正经

······

后台的音响师把吕岩早已准备好的伴奏胶片打开,传出黑冷的的萨克斯加二胡伴奏,中西乐器的混搭形成一股迷离低沉的氛围。

有多年现场唱歌经验的吕岩快速的保持心情的平静,摒弃杂念,稳定情绪。保持适当的歌唱欲望,又不至于过犹不及。吕岩冷硬的男中音传入在座的听客的耳朵中。

吕岩很有唱歌天赋,刚接触音乐时便能够自如的控制气息,运用气息发出合适的声音。当然,这和吕岩在登台前的充分准备有关。在开场之前,吕岩已经在后台提前润嗓,保持嗓子的活力使之开口就能唱。嗓声圆润而稳健,不至于刚开场嗓音干瘪无力。

可能是两个灵魂的缘故,按照玄幻小说中的解释是,精神力双倍于常人。吕岩发现他对声音旋律更加敏感。这也是他刚才听武信阳唱歌感到不适的原因之一。此时的舞台上的吕岩像只傲首挺立的大公鸡,充满了自信和张扬。

在酒吧唱歌,唱功好坏先不提,首先要有自信。自信的歌手才能感染听歌的观众。

台下,一青年大学生模样的男子手中玻璃杯里的鸡尾酒差点被他失态的撒光。

音乐把舞台拉回到从前,好似时光机在流转。

幼年之时,奶奶把他放到摇篮里哄着他入睡,然后黑胶唱片的音乐适时响起,陪伴他入眠。

记忆已经模糊,泛着昏黄。没想到在这里又重新勾起了他心底的美好回忆。

邻座女生口中喷出的酒水不小心洒在旁边的同伴身上,让少女感到很不好意思。慌忙从手提包中拿出手帕给同伴的衣服擦拭。

女同伴却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也被磁性的歌声吸引住,美丽的眼睛盯着舞台上的歌手,带着希望的听着吕岩继续唱下去。同时,因为她的职业,她对此时突然响起的音乐格外敏感。

她叫王安琪,是一名音乐杂志编辑。今年不满三十岁的王安琪从事音乐行业已有十多个年头。

从小喜欢音乐,家里又有钱的王安琪在她上大学的第二个念头就在学校里办了一份校园音乐周刊。因为她的爱好与专业,特别是不差钱的范,“音乐为上”是她的经营理念,她的这份名叫《cutie》的杂志在申城音乐学院里反响还不错。

然而,随着王安琪走出象牙塔,进入社会,跟着她一同来到社会这个大染缸的《cutie》杂志遭受了大众的严格考验。

主打三十年前的“海派新歌”复古风的《cutie》处境是相当艰难。如果不是王安琪不计报酬的大笔资金投入,《cutie》恐怕已经倒闭八百回了。

另外,随着王安琪的年龄增大,家里决定不在让她这么任性下去。“一个女人要有一个女人的样子,相夫教子才是你最应该做的。”被催婚的王安琪接受到了最大的考验,她的经济来源被家里给断了。

不被理解,心情烦闷的王安琪索性接受好友的邀请,跑到燕京尽情地玩乐。

不曾想,她在这里听到了一首奇妙的歌。

在这个以悲情伤感音乐为流行风潮的年代,突然听到这首与众不同的歌,真是给她一个猛烈的冲击。特别是这首歌曲的旋律承载着她童年的回忆。

在三十年前,西风弥漫申城。走在改革潮流前端的申城,集本土乡间音乐和外来音乐元素为一体,创造了一大批歌词通俗曲调时尚、反应市井生活的混合型歌曲。

这些流行歌曲以低吟浅唱的抒情方式表达对人间真善美的歌颂和赞扬、对社会黑暗面的鞭挞和嘲讽。这些音乐颇富生命力,艺术魅力难以阻挡。得到了当时社会各界的内心共鸣。

在当时的音乐大师王人美、黎明辉和巨星周媛的共同努力下,这股风潮首先从申城刮起,迅速弥漫大明国土。这一场风刮出了二十多年的“海派音乐”的王朝,为当时在古歌的阴影下生存,岌岌可危的“新歌”首次彰名。

当年的音乐在此时听来可能有些不合时宜。过去的流行前端成为了保守、过时的象征。可是这些音乐承载了许多人对过去美好的记忆。

王安琪虽然是富家子弟,但是父母从小忙于工作,乐于赚钱。小时候的王安琪更多的是在家里的仆人照顾下长大。

吴妈是王安琪家里的老妈子。专门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来往接送。

因此,王安琪和吴妈有很深的感情。

小时候,吴妈经常会给小安琪放音乐。

《南国之春》、《花好月圆》、《雨过心晴》等这些海派新歌是吴妈放的最多的歌曲。

小安琪久而久之,也因为吴妈的熏陶而喜欢上了这些海派新歌。

可惜,花无百日红人,人无百日好。风光了近20年的海派新歌随着时间的脚步,在这十年间的处境变得不堪。往日的潮流成为了阻挡新歌发展绊脚石。

不曾想,在今日,在这个小酒吧里,竟然能听到这么熟悉的节奏。

虽然有些变化,可是王安琪的耳朵告诉她,这就是她要找的歌,这歌真好听。这就是陪她度过儿时快乐时光的味道。

王安琪双手紧攥着,期待、忐忑、希冀的情绪在胸中起伏。她是既希望台上的这人能唱出当年的味道,又担心他会被人毫不留情的嘲讽。

毕竟时代已经不同。虽然王安琪不甘心,可是她也深深的明白,以前的歌曲和现在真的是有很大的审美差距。

“鸡叫”这是当代年轻人对二十年前的歌曲毫不留情的嘲讽。

“何必呢”

假正经,假正经

你的眼睛早已经

溜过来又溜过去

在偷偷的的看个不停

······

伴随着歌曲,吕岩在台上一本正经的摆动着肢体,缓慢的转着圈,没有拿话筒的另外一只手随着音乐的曲调指向台下的观众。

打在身上的灯光随着吕岩的动作转动着,仿佛时光在指尖下流转。

难为情,难为情

什么叫做难为情

想爱我要爱我

你就痛快的表表明

不要这样这样装着一本正经

不要这样板起来面孔吓坏了人

······

大树酒吧此时的氛围有些压抑。酒吧里的客人的情绪被吕岩的歌声调动。时光在沉淀、不是悲歌却带着一缕时间的沧桑。

这首歌叫《假正经》,一首比吕岩奶奶的年龄还要大的歌曲。

《假正经》这首歌是吕岩前世在音像书店淘经典老歌的过程中在香港歌手罗文的《皇者之声》这首专辑中偶然听到的。

初次接触,吕岩就被其幽默诙谐的歌词吸引。

后来某次听这首歌时,有位老先生说,白光一句“何必呢”把罗文比下,罗文又何必要翻唱呢?

初听其言,吕岩大为不服。要知道当时吕岩刚看过83版的《射雕英雄传》,听过罗文和甄妮演唱的《铁血丹心》,正是对这个矮子钦慕的时刻。为此,他还特意和老先生辩解了几句。只是,人老有理。辩解的结果不出意外的是以吕岩失败而告终。

然后,不甘心的吕岩特意搜集了白光的原版《假正经》。说实话,音乐刚一开嗓,吕岩就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太太太怪异了。然后,吕岩的耐心随着白光的演唱时间而呈正比下降。“这歌真不是一般人能欣赏得来的。”

“太难听了。”

“说好的挑逗、慵懒、磁性、匪气呢?”

“说好的,性感和妖娆的化身,让听众想要拜在这位一代妖姬裙下呢?”

统统都没有!

童话都是骗人的,不,是老爷爷都是骗人的!

吕岩没有从这首白光原唱的《假正经》感觉到美。

不耐烦!

只有不耐烦!

当时的吕岩都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把这首歌听完的。从此,对于民国歌曲,吕岩是敬而不爱,见之退避三舍。

一直到一部电视剧的出现,《情深深雨蒙蒙》。

《还珠》原班人马出演的琼瑶民国剧的魅力自是不用说,中国排行第三的收视率就是明证。

该剧当年风靡大江南北,吕岩自然也没有逃脱追剧的范畴。

然后,吕岩注意到了一个人,注意到了一首歌。

人是红牡丹,歌叫《假正经》。

当站在大SH的舞台上的红牡丹唱起这首歌是,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当红牡丹的腰肢随着歌曲而摇曳的时候,那叫一个性感妖娆。

“这才是好歌!”由此,吕岩改变了对民国歌的观念。

吕岩甚至由一个偏激走向另一个偏激。他开始狂热的寻找一些民国原唱歌曲和改编版后的歌曲。并且,吕岩开始尝试着给这些民国老歌按照自己的理解重新编曲演绎。

这一次,吕岩带给这个新世界舞台上的歌曲,就是一首由他结合了诸多改编版的《假正经》。

除了同样的低沉充满磁性之外,更加严肃、冷硬又带点颤音的腔调让吕岩的歌声和词曲表达的假正经无形的配合在一起,引起了化学反应。融合了吕岩个人对音乐的理解,这首歌变得与众不同。今晚这个声音,这种腔调现场的观众可能不一定会喜欢,但是他们一定忘不掉。

而且远超这个时代的风格的编曲让听众更加难忘。在这首歌中,相对于这个时代更加前卫、时尚的编曲备受在座的大学生白领的喜欢。

另外,青少年是最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群体。

王安琪听着歌词,突然想起某位陈姓假正经的明星曾说过,“写歌的人假正经,听歌的人最无情。”这个歌星也用真实事例写了、说了许多假正经的歌和话。

歌声继续。

在那不羁、不屑、冷硬的、辛辣辣的歌声下,吕岩不是在批评一个人,他是在痛快的,淋漓尽致的批判着所有的人,撕下每一个人脸上的面具。吕岩告诉听歌的人,不仅写歌的人假正经,所有的男人人都在假正经。男人们一方面板着面孔,脸色铁青吓坏了人。另一方面却偷偷的红着脸,跳动着心,他的灵魂飘来飘去,飘个不停。

酣畅淋漓的一首歌,充满争议的一首歌,异常火爆的一首歌。哪怕假正经的歌词讽刺的对象包括在座的这些来酒吧玩乐享受的人。

这首歌没有歇斯底里的嘶吼,但是吕岩唱的酣畅淋漓。这首歌讽刺在座的所有人,但是不能阻止被讽刺的人对它的喜爱。因为动人的、时尚的、前卫的编曲可以预见它带来的争议。因为现场观众的反应可以知道它的火爆。

看着台下被服务员摆满的玫瑰,听着台下超过三分钟的掌声。吕岩知道今晚他成功了。而这只是成功的开始。这条路,注定会更加精彩。

后台休息室,原本安稳坐着的靓丽少女和其他歌手与阿信一样呆滞的站立起来。双眼紧盯着前台,竖起的耳朵好像要把每一个音符,每一句歌词印在心中。

怎么会有如此特别的歌?“这真是一首特别的歌。这首歌太特别、太诡异了,听得我头皮发麻。”

靓丽少女对仍然石立的武信阳说:“信哥,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高手?”靓丽少女的眼睛好像要放出光一般,紧紧地盯着阿信,迫切的希望知道答案。

武信阳仿佛没有听到少女的问题,没有一点反应,傻了一般伫立在那里,稍后才长吐一口气说道:“我也没有想到,岩哥以前最擅长的可是悲情风格的歌曲。我原先以为前台的湿巾又能多卖出几包。没想到,岩哥可是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哼,惊喜?,喜我没看出来。但是我想这个惊肯定有的。哗众取宠,恐怕有人要倒霉了”靓丽少女旁边的一位染着红发,打扮夸张的的瘦高男子说道。说着的同时眼睛轻喵着身边的靓丽少女。

武信阳听了之后仿佛受到了侮辱,冷连我说道:“喂,王振可,你说清楚一点。倒霉什么啊?即使岩哥没来酒吧,你也不会是一级歌手的。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整天怨天尤人。”

大树酒吧一直以来只有七名签约歌手。按计划,因为业务需要酒吧将要从赶场歌手中挑选一人签约。王振可就是其中很有希望的一个人。

不曾想,突来乍到的吕岩一下子骑在了他的头上,抢走了他的饭碗。在吕岩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吕岩引起了酒吧内其他歌手的一些非议。而在之中王振可是对吕岩意见最大的一个,刚才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的他,脱口而出不合适的话。

“再说了,岩哥这首歌的唱功无可挑剔。全程歌唱看似冷硬直接,其实从容大气。歌词从头到尾戏虐到底,但是却不生硬,而是充满趣味,让人讨厌不起来。岩哥又没有题名道姓,谁会这么小气度送上门来打脸。”武信阳今天超水平发挥的对王振可戏虐道:“对了,岩哥可是不认识你的。王振可,你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岩哥的歌说的是你吧,假正经。”

刘山,大树酒吧的另外一名签约歌手此时坐在椅子上意味深长的说道:“歌是好歌,但是不好评价。曲风和现在乐坛流行的风格不太一样。歌词也更加直白通俗。走的是海派的路子。不好说啊。”

后台的争论暂且不提,吕岩在平息酒吧客人的欢呼之后,笑着说:“感谢各位朋友的捧场和支持,非常感谢。下面一首新歌送给大家。希望您能喜欢。”然后指着已经被酒吧里的客人打赏的堆满了玫瑰《玫瑰玫瑰,我爱你》”。

歌名的报出再次引起台下的欢笑声。

今天的吕岩心情格外好。酒吧的气氛不知不觉间被吕岩掌控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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