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六、
九月十七、
······
七天。
这七天对于每个爱看武侠小说的读者而言是这么漫长、煎熬。因为《楚留香》,因为等待,等待下一章的尽快到来。
这七天对于这些武侠小说爱好者而言又是过得很快。还是因为《楚留香》,因为陪伴,有楚留香的日子感觉不到时间的流淌。
一天一个小节,是福利,也是折磨。
有楚留香,我很幸福,没有楚留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对于读者而言,最重要的还是不解渴。
一天又一天,报纸上、生活里,关于《楚留香》的热度日渐高涨,关于《楚留香》的争论却在渐渐平息。
只因为回山石的支持者,他们现在哪有时间和反对者们争吵。
他们的时间,很宝贵。
他们明白把时间浪费在说服一群明显不可说服的人身上就是一种错误。他们三五成群、四五一组沿着楚留香的足迹神游《血海飘香》。
或是坐在凉亭之下,品三杯香茶,共同畅想“燕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潇洒三少年的青春年华。
或者为怎么在明天的报摊抢到一份报纸而愁眉,明天要不要请假呢。干什么?排队啊!
再然后期待《楚留香》全本出现的时间,现在已经有些读者呼吁《楚留香》全本尽快上市。我的口袋早已饥渴难耐。
当然现在更多的是纷纷抱怨看不够的读者,他们已经或者正在向馨学书报打电话、致信,要求再多更一些。
为了多一点、更多一点。读者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你们这是在谋杀,我的精神遭到了严重的打击。我要向法院告你们!等着收到法院传票吧。”——这是用法律的武器维权的。
“我就要死了。请你们满足我这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可怜人的最后愿望吧。不然我死不瞑目啊!”——这是用生命恐吓的。
“我爸是李刚!你敢不答应我,我找我爸去。怕了吗?我二大爷还是李天一,怕了吗?”——这是用爸爸和二大爷吓人的。
听说,有个奇葩给《馨学书报》寄了一张支票,意思是数字随你填,只要明天多更一点。
听说也有个奇葩给书报寄了一个刀片,然后在第二天被警察请喝茶。
听说,已经有两个接线员累晕在办公桌上,这两个接线员只要一听到关于楚留香的声音,小手就颤抖。
从没有一本书是这样!
这本书让读者享受了冰与火的快乐和折磨。
读者们在疯狂,被读者无视的那些人,那些在报纸上跳得欢的那群人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眼前。好像他们不曾出现一样。他们来的突然,去的又静悄悄。
《馨学书报》刚出来的时候,这些自以为很欢实,始终被无视的人当然在第一时间就看了这张让他们批的一无是处的作品。
是哑口无言,也是瞠目结舌!
总之看过之后,这些内行人下意识的把嘴巴的音量调小,直至关上。
让他们闭上嘴的不仅仅是《馨学书报》首发80万被尽抢一空的盛举以及打破常规的再版三次。
让他们哑然的也不单单是天不亮就起来排队,甚至疯狂的在报亭前支起帐篷的疯狂以及来晚之后苦求一纸而不可得的怨念。
让他们愕然的也不仅仅是黄牛代购满天飞,一张报纸十倍价的喧嚣。
还是那句话,重开一片天地!
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没有一把杀猪刀,怎么磨刀霍霍向猪羊。
他们这些人总归还是专业的!
他们这些人总是有些眼光的!
他们这些人总算还是一个作家,一个文学工作者。
因为专业,所以羞愧。
因为有眼光,才能看到楚留香的大不一样。
因为他们还在吃着这碗饭,他们最终闭上了嘴。
在光明之下,在事实面前,在众人心间,黑的终究说不成白的。
“原来他不是没有出招,而是我们没有看到他怎么出招。”王宝宝看到报纸上的这篇《楚留香》后想到。
在事实面前,一切的话语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楚留香》的连载,在众人挑剔的眼光下连载就是回山石手中挥出的一刀。
这一刀光明正大,这一刀无法躲避,这一刀让人无话可说。
“心服口服。”王宝宝终究是个作家。
被利益、被愤怒蒙蔽的双眼,最终在这一刀之下洗尽了心灵上的尘埃!
无论他以前,在他的心里有多少不忿。此刻,在这张报纸面前,在报纸上的《楚留香》面前,他输的心服口服。
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技不如人,此时不沉默还待何时?
王宝宝和他的“朋友们”只恨的口中大念咒语,“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他们只希望读者真正的看不见他们,最好把前几天的评论忘掉。
此时的书坛就这样以谁都没有想到的方式呈现出一片哑然。
说再多,这个社会不仅是个利益社会,还是一个实力至上的社会。
他们抵制,诋毁回山石只不过感觉回山石侵犯了自己的利益。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无名小卒蔑视而已。就好像天上飞来一个小麻雀闯入一片田野。那金黄的果实被这个突然闯入的家伙带走一颗。
在田野里生活许久的猎狗不忿的对麻雀狂吠追逐。
却不想麻雀突然变成了一头朱雀。
此时这些猎狗才想起原来自己也不是这片田野的主人,只是比麻雀早来了一段时间啊。
而且当朱雀降临这片田野时,猎狗想到或许这样还不错,因为他们的春天要来临了。
对于那些反对回山石,认为回山石狂妄自大特别是目无尊长、无组织无纪律的前辈而言。或许他们的春天真的来了。
说到底,排除立场问题,他们还是一个武侠作家。
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不想上风云榜的作家也不是一个好作家。
退而求其次,没有人想要在最底层,没有作家想成为扑街的家伙。
在今年五月之前,他们是扑街,在回山石出现之前他们在中下层挣扎奋力向上爬。
然而,何其艰难也!
书坛、特别是武侠小说界平静的太久了。
老江湖说,黄金的时代已经远去。辉煌的太阳正在走向西方!
十五年前的书坛,那才是个黄金岁月。那是个对于武侠创作者而言的黄金时光。
在当年,武侠小说正式被政府列为文化扶持项目,受到政府政策的呵护和培养。
在那时,武侠名作犹如喷泉一般涌向市场,从大明走出国门风靡海外。
那个时代,武侠三老,四大剑客这些登顶武侠之峰的大作家开始展露锋铓、登峰崛起。
那个时代,写出的武侠小说就可以赚钱,拥有出版作品的武侠作家被人追捧,那个时候电视里、电影中,最火的题材一定是武侠。
那个时代关于武侠一定是最激动人心的,读者的心一定是热火的,作家的心也肯定热得发烫。
最终武侠沉寂了。沉寂是因为时间,因为环境,还因为当年的那些人。
武侠没有死,是的一直没有死。
去年的“风云榜原创通俗小说十大作品里也有七个武侠”,去年的电影票房榜排名前十的也有五个是武侠。
依旧如此风光、依旧如此耀眼。
怎会说黄金时代已远去,武侠正在迈向夕阳。
只说一点,从事武侠创作的人变少了。最近五年是一年比一年同比下降,和十年前那个最火热的时候比,去年的人数少了一半。
以前那个每年都能见到新鲜面孔、新鲜作品的印象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打开电视、翻看报纸,是他、是他、还是他。
人还是这些人、不知什么时候,写小说的那群人年龄都在四十以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些当了爷爷的人还在武侠协会里议事论事。
书当然不是那些书,只是看起来变得似曾相识。
萧白袍曾说,“那种让人拍案叫绝、让人读之欲罢不能、废寝忘食的武侠小说已经不见了。”
所以他选择不写、选择少写。
爱好武侠的读者现在读起武侠更是一种习惯。这个惯性在推动他们读武侠。
他们对一切新作都习以为常。即使武侠三老、四大名剑的作品,也不新鲜。
他们的书读起来是好。却难有一个触电的感觉。
然而,这个惯性能走多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