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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醒来的时候,感觉只有大脑和心脏是足够灵活的,左手和左脚都被绷带缠着,我本睡得很香,被人给吵醒了,声音有点熟悉。
“你带林知出去为什么不能保证她的安全,现在断手断脚的,你不心疼吗?“是的,即使我没有睁开眼睛,我也知道这是齐修的声音,我从未听见温柔如他竟然也会咆哮,尽管压低了声音却也掩盖不了他的嗔怒。
至于齐修的说话对象,不用想也知道是唐宋,他没有说话,我谨慎地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正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低头不语。
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为啥我偏偏在这个时候醒来呢,还不如睡着呢。
“我喜欢林知,转学来第一天的时候,我就喜欢上她了,以前我一直是个自由自在的人,但是现在这种强烈的情感快要吞噬我了,可我却要装作若无其事,因为我知道向她表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我希望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齐修这番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慌了神,还是在唐宋面前讲的这番话,其实我更想听听同桌说话,但他一直缄默不语。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嗯?“齐修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其实我...“还没等他说完,我竟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憋都憋不住,唉呦,这叫什么事儿啊。
结果可想而知,两个人都围过来,关切地问我的伤势。
“什么情况,我手和脚怎么动不了了?“我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看到他俩脸上的表情都渐渐放松下来,这事儿才算过去了,只留下唐宋和齐修彼此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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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躺就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妈妈出差去了韩国依旧一天一个电话,爸爸买了一堆水果和零食放在我床头,香蕉、西瓜、樱桃......,都是些反季的水果,这是让我吃了睡,睡了吃吗?我的一日三餐靠外卖养着,差不多是个废人了。
我看唐宋四肢健全,却也赖在医院好几天了,脸上有些刮蹭也已经愈合了。
“你怎么还不出院?“我仰着头问。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离不开一本物理书,我看这阵势同桌是要把下学期的物理也给预习完了。
“对不起!“话题突然变得沉重,“因为我的一些私心,还你受伤了。“
“嗨,我这不是还活着嘛!“虽然腿脚暂时还不方便,但我从不以为这是唐宋的错,我不知道家长和同学们那边是个什么版本,但我倒是十分感谢这次受伤,才让我有机会这么悠闲。
“你知道我是跆拳道高手吧,小时候受伤简直是家常便饭,这次还算不上最严重。“我咯咯地笑着,脑子里不禁浮现起往常受伤的熊样,唐宋刚开始还不信,不过看我单手单脚也能张牙舞爪话的模样,最终还是信了。
“不过滚下山的是我,为什么你也受伤了!“我好像终于get到了重点,硬撑着坐靠在床头,打算听唐宋仔细讲一讲。
“这个...“他挠挠头,显得局促不安。“额...背你的时候摔倒了。“
什么鬼!赶情我是受了二次伤害才断手断脚的,我说呢!什么嘛,我才90斤,你又不是背一头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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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摔下山后,被一颗大樟树给挡住了,厚厚的落叶层上躺着倒也还舒服,唐宋是怎么把我弄回来的,山坡很斗又凹凸不平,虽然我只有90斤...下山的道路又黑又长,真是难为他了。
经过这次事故,我得重新审视一下我和同学之间的关系了,平常那些言语不和的人也过来看我了,海棠把喝醉酒的胖子的囧样描绘得栩栩如生,齐修,听到他说喜欢我,我心里是很奇怪的感觉,无论从那个角度看来都令人赏心悦目的他怎么会喜欢我这样一个疯丫头,可怕的是我内心居然是拒绝的,这要是让旁人知道了,齐修的迷妹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了。
至于唐宋,说不上的感觉,有点讨厌吧,感觉他不够真诚,总是让人猜,一会儿乐于助人,一会儿沉默不语,如今的情况怕是老师也会对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更加关注了,真是不省心那。
很快就是元旦了,唐宋因为伤势较轻在12月31日出院了,而我却要在病房里跨年了,爸妈硬要留在病房里陪我被我轰走了,本是喜庆的日子,该干嘛干嘛去,爷爷家、外婆家都需要去探望。
医院里倒不是没有值班护士,只是大过节的不能陪家人已经够遗憾了,何不让一群护士姐姐们省点心呢,再说我柱着拐杖,上厕所什么的也能自己动手。
就这样,2008年的最后一天,电视开到通宵,我在跨年礼炮声中沉沉睡去。等我醒来时30多条群发短信等着我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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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妈把我接回家后,我已经能上公园遛弯了,她对我说:“都说女儿是爸妈贴心的小棉袄,你呀,净惹事儿。“
我嘴上虽没反驳,心里却想着:当我被送去学跆拳道那一天起,就不太可能长成淑女了。
我爸就更逗了,竟然笑话我是被拔了牙的母老虎,威风不起来,在客厅里明目张胆地跟我抢起遥控器来,我柱着拐杖毫无战斗力。
松散了一个多星期,回到学校还真有点不习惯,看我桌上那一打试卷,就知道日子轻松不了。
很多卷子老师都已经讲解了,可我还是要补上,我还没厉害到轻轻松松就能把别人甩在身后,久违的紧张感来的特别快,还真有些想念在医院那几天“太平“日子呢。
重回学校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自己行动不便,总是需要人帮忙,这大冬天的,静电都快把我电怕了,恨不得能带一双橡胶手套作为保护。
元旦一过,春节就不远了,春节之前,还有个叫期末考试的东西呢,考试将至,所有的欢声笑语都只是假象,很快班级又恢复了紧张备考的气氛。
海棠虽与我交好,却也时常抱怨:你已经考那么好了,还那么玩命,让不让人活了?
海棠又怎么会知道,我那所谓上得了台面的名次是要我多少习题换来的。海棠的身材,米奇的背景都是我没有的,我不像我妈那样威武霸气,却也不想像爸爸那样甘于平凡,我只能默默努力,就算有真命天子出现,我也会闭而不见吧,真羡慕海棠,想表白就表白,因为你足够自信,而我就不同。
就像考试时,我从不会在试卷上涂涂画画,但干净如新的答卷下必然压着无数张密密麻麻的草稿纸,每个字每一划都不是大风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