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雁道:“小姐放心的去洗,我在府里给你顶着。我让无尘给你备了匹马,他此时应牵着马等在两条街外。”
姜冬竹点着头,“冰雁想得真周到,可是我觉得这种情形其实才真正叫作吃肥了走瘦了,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吃肥了后,消消食吧。”
冰雁完全没意见,伺候她吃完饭。
月明风清,杀人不宜,山涧沐浴……呃,也不宜!
她惊慌盯着深水处,露出的半个精壮身子,低咒一声:“倒霉!”
深水处的男人一脸的惊愕,瞪着浅水处仅露出的圆润双肩和一颗熟悉脑袋,她怎么也在这儿?微一沉吟,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扯了扯唇角,回去好好奖励一下冰雁和无尘。看不出两人还颇懂主子的心思的。
寒目闪过一丝笑意,正经问道:“男女袒露相见,是你以身相许,还是本少主以身相许?”
姜冬竹只觉一记闷雷劈在后脑勺上,劈得她头昏脑胀,两眼发花,少主真是越发喜欢调戏她了!双臂环住胸前,以防胸前春光乍泄,身子往下沉了沉,只露出脑袋,磨牙:“有区别么?”
某男灼热目光赤裸裸地盯着水面下隐约可辩的锁骨和肩头,淡淡地点头:“你以身相许,不用带嫁妆,本少主以身相许,自带嫁妆!”
姜冬竹只觉一滴汗珠滑下,“吧嗒”一声落在水里,好吧,其实不是汗,而是额上的水珠,可是她真得吓出汗来了,平时清冷少语的少主要不要突然变得这么无耻啊?调戏,赤裸裸地调戏!
她恨恨地问:“请问少主,你凭什么以身相许?”
某少主狂傲无比道:“武功天下无敌,琴棋书画精通,下得厨房,出得厅堂,当得人盾,暖得被窝,更重要的是嫁妆丰厚,无人能及!”
姜冬竹踩在水下的脚一虚,一下仰倒,呛了两口水,狂傲,无耻,自恋!但是她怎么不知道少主还能下得厨房?他得了臆想症吧?“如此万能,要我做什么?”
某少主寒目一斜,面不红心不跳的继续调戏:“阴阳需调和!”
姜冬竹真的抹汗了,汗水涔涔而下,她发誓,这绝不是少主,必定是有人易容装扮!于是硬着头皮反调戏道:“主子在上,奴家惶恐……”
某少主誓将调戏进行到底,风轻云淡道:“既然惶恐,那么……你在上面,我不介意……”
她顿时无语泪奔:“……”
某少主唇角浮起深深的笑容,那只小小梨窝若隐若现:“还不谢主盛恩?”
姜冬竹暗自诅咒着冰雁,诅咒着无尘,诅咒着眼前这尊无良少主!
她早隐隐猜出他的心意,心底一边抗拒着,一边却又被他吸引,可是她还是不想动情。岂知他从秃苗山一回来,竟带给她那么大的震憾,让她既想抗拒,又难以抗拒,她知道,她是绝没爱上他的,但刚刚筑起的心防却在一点一滴的坍塌,心里却总有个声音在说服她给他一个机会,也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少主,你若洗完了,可否先离开,让我洗一洗?”她打着哈哈问着。
闻人澈星目凝着她,良久,嗤地一笑,“我要出去了,你闭眼。”
姜冬竹忙使劲闭上双目,绝不要长针眼。耳里听到水声哗地起来然后落下的声音,应是少主从水里纵起了,然后一阵寂静,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睁眼,忽觉唇上一凉,一股热息扑鼻,温软微凉的触感粘在了她的双唇上。
她蓦地睁开双目,然后倏地瞪大两眼,只见那张熟悉的清冷面孔几乎贴到她面上,微凉的薄唇正压在她的唇瓣上,辗转两下,浅尝辄止……
片刻离开,好看的星目紧紧凝视着她,面色肃然微红,声音略微沙哑:“一时未忍住……味道不错……”语毕,未等冬竹反应过来,身子倏地从水里拔起。
姜冬竹“啊”地一声轻呼,忙即再次闭眼,以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只是她的双眼尚未闭上,眼前一阵风刮过,水珠溅了她一脸,那尊无良少主已不见了踪影。
姜冬竹缓缓睁开眼,火辣辣的热气窜上面颊,连带着身体也滚烫起来,仿佛置身于沸水中,也仿佛要用身体将微凉的涧水给煨热了。双目呆滞盯着晃动不已的水面,手指不由地抚上适才被偷袭的火热唇瓣,调戏啊!呃,少主绝对是被偷换调包了!
她浸在水里很久未动,很久,久到已经泛凉的山涧清水将秋天的夜凉传到她的骨髓里,她才机伶打个冷战,回过神来,随便洗了洗,凝气稳住身体,往岸边放衣报的岩石边走过去。躲在岩山后,将衣服一件一件穿回身上,爬上岩石坐定,拧着滴水的头发。
“嗤”地轻笑,让她险些滑下岩石,顺着低微笑声望去,只见穿戴整齐的闻人澈正斜倚在旁边一块大大的岩石后面低头笑着。
“你你你还没走?”今夜发生的一切已完全超出她的想像和理解,见到那尊令她脑子混乱无比的少主,她吓得语无伦次了。
闻人澈抬起头来,淡淡地笑着:“你还没走,我自然不能走。冬竹,我在等你呢,你若再不出来,为免你受了风寒,我就要下去抱你上来了。”
姜冬竹石化了,半晌,才试探问道:“你、你……是不是偷看……偷看了?”
闻人澈轻嗤,鄙视地道:“为何要偷看,我若想看便会正大光明的看,偷看……哼。”仿佛偷看是多么侮辱他的事情。
“少主不屑于偷看,却擅于偷吻!”姜冬竹愤愤地道,说完又后悔得跳脚,她果真是脑子缺根弦啊,这么尴尬暧昧的事情,她否认躲避尚且不及,竟然主动挑起,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
闻人澈吃吃低笑起来。
姜冬竹看着他那足以魅惑众生的笑容,暗叹一声,笑吧,笑吧,今夜的少主不止笑得多,还偷吻……呃,她的适应能力很强,真的很强,看着那溺人的笑容,她很快的习惯了,至少在这种风清云淡的夜晚,不会被他诱惑得去投怀送抱。
“冬竹,本少主说过,我一时未忍住,我说过,会给你时间会等着你,就一定会,但是偶尔索点甜头还是有必要的,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