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走廊尽头是一扇重重的门,门里是一个世界,门外是一个世界。门上亮着灯,他们在等,等它暗淡,可也在怕,怕它暗淡。
莫子雯坐在墙角,抱着腿,不哭也不闹,呆呆地喃喃着“姐,姐……”她哭累了,她从来没想过凌清诀会躺进医院。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她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叫了那声“姐”。如果知道有今天,她宁愿从来她们不认识。
莫子寒站在门口,胸前也是一片暗红。密汗满布额头,猩红的眼里恍如翻起了骇浪。他双手死死攥着,使的劲过大甚至令他有些轻抖。
不论是周铭,秦明还是陆霖宇,都从未见过这样的莫子寒。
在门上的灯灭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莫子寒急切出声,才发现声音竟也如撕裂一般,来不及调整,嘶哑的声音包裹着急切回荡在长廊里:“怎么样?怎么样!”
“刀不大,但是……”
“但是什么!”
“姑娘运气好,擦过心脏,体质也很好,脱离危险了。”
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被打断,医生这次说话很快,但发现这几个年轻人居然没反应,眉头染上不悦:“我……”
刚吭声,又被打断了:“你是说,我姐没事了!那她什么时候醒啊?”莫子雯激动地跑过来使劲摇晃着这位医生。
“以她的体质,好的话,明早应该就可以了。今晚先住观察室,明早看情况。”说完这位医生便揉着晕乎乎的脑袋走开了。
莫子雯高兴的拉着莫子寒的衣角,眼泪哗的落了下来。“听到了吗?哥,你听到了吗?姐没事,姐没事……呜呜,对不起……”
莫子寒心把她拉进怀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几人陆霖宇几人:“你们也来了?”
陆霖宇一听,差点就重心不稳把自己给摔了,要不是知道他不好受,他还真想骂这没良心的。好歹自己还帮他找监控录像好不?
还没等他吭声,莫子寒就拉着莫子雯走到他面前,开口道:“把她带回去。”
“哥,我……”
“回去!”
莫子雯被惊的一愣,绕是莫子雯此时眼泪打转转也忍着不流下来,苦涩地笑笑便不再说话。记忆中,这是第二次,第二次对她这么凶。
望望观察室,莫子雯咬着嘴唇,跟着陆霖宇等人走了。
慢慢地,脚步声也没了,白色的长廊空旷了,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莫子寒抿着唇,眼睛闭了下又挣开,走进了观察室。
看着静静地躺在那张白色小床上的凌清诀,健康的小麦肤色此时却是毫无血色的苍白。莫子寒走到床边,忍不住碰碰她的脸颊。大概她从来没这么白过吧?一想到这个,立刻就是钻心刺骨的疼。
他就坐在床边,看着她,等着天一点点亮,等着她醒过来。
莫子雯回去也睡不着,一大早就买了吃的来医院。买是买了,她不想吃,他知道,哥哥也不想吃。她陪着莫子寒一起等,烫手的早饭都等凉了,凌清诀依旧安静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