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谁?妈妈怎么会和她长得那么像?
女人一听见白沫口中叫出的“妈”这个字,顿时愣住了,但很快,她放下手中的锅柄,走到白沫面前,伸出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然后,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好久,才开口:
“对不起,我不是你妈妈,你可能认错人了。我和你妈妈长得很像么?”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白沫。
这声音从她嘴里脱出,传到白沫耳里,她才确信了面前这个不是自己的妈妈,但是她是谁?世界上长得像的人确实很多,但是长得这样像,而且几乎完全一样的人,就少之又少了,而自己,却遇到了一个和自己妈妈很像的女人。
“那是我认错人了。”白沫马上就变了脸色,本来的伤心、悲痛的神情,很快变成了冷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冷冷得看着面前的女人。才发现,她虽然与妈妈长得像,可是好多地方都不像,例如,她不认识白沫白沫转身走出了厨房,便遇见了正往这边走来的白于,对于白于的目光和话语,白沫就像没有听见和看见一样,虽然平时都是这样,但是今天,不是刻意的,而是自然而然的。
刚刚的那个女人,那个好多年没有见到过的人的样子,那个让她牢记在心却只剩下轮廓的人的样子,今天,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被她狠狠地、清晰地刻在了心里,再也不会忘记,尽管她不是她。
走上楼,坐在了桌前。这是一张奶白色的桌子,无论桌面还是桌板底下还是桌腿,浑身都是一种颜色体系。约2.5米长,2米宽,前方0.5米的下面是实心的,桌面上架着一个小小的书架,也是一系的奶白色。剩余1.5米就是空余的区域。
从小书架上取出一叠纸,上面是近百张已经完成的素描作品,大多数都是薰衣草、罂粟,有几张是枫林的秋千,还有几张是街道。下面就是一大叠的白纸。
打开抽屉,取出了几十只不同的笔,最多的就是以B为单位的,素描,缺少不了这些。手握着那只最简单的铅笔,在纸上方轻轻滑动着,落下了微微的痕迹,飘出丝丝轻轻的滑动的声音。
思绪胡乱的漂浮着,就像空中的云,可是至少它们飘动的慢。那种感觉就像神离一样,有点微微的飘飘然,灵魂轻轻地,慢慢的飘起来,可是又很难驾驭,猛地一下,手中的铅笔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一声,将白沫从幻觉中拉回了现实。
弯下身捡起铅笔,突然看见桌子底下有一张类似照片的纸质的一角,慢慢的从桌底下抽出,拍去上面的灰尘。这是她自己的照片。我?白沫的目光在空中打了个圈,眉梢微微皱起,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拍过这样一张照片,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笑的这么开心。
什么?
一看,照片上面的不是她,而是她妈妈,不,应该说是是刚才她见到的那个女人。如果不是鼻子上那颗痣,她也不会认出那不是自己,如果不是她手上的那个疤痕,她也不会认出那不是自己的妈妈。
打开抽屉,随手将照片扔进里面,然后关上。拿起铅笔,开始在白纸上动了起来。
打底的框架,一横一竖,微斜不正,淡淡阴影,格子打底背景,再挥动铅笔。马上,换了一支笔,眼睛都没有离开过整张画纸,可是每一支笔拿的都很准确,下笔,有时利落,有时婉转,有时清淡,有时浓抹,一笔一划都是那样的认真,专心致志的眼神让她更加迷人。也许,白沫就是这样一个人,只不过没有人发现罢了。
这一幅作品,她用了一个多小时,与之前相比较来说,速度变慢了。可是,仔细看上去,刻画的比以前更好了。
这是一位女生,从微微的波澜可以看出主背景是海。并没有画出浪,但是席卷的一阵阵小波澜就能够看出风是比较大的。天空画了很少,只是几笔轻描淡写一般的略过,大多都是海的描画。偶尔一两只海鸥从海上飞过。海上空空如也,除了水,没有船,也没有别的什么。
女生站在海边,展现在面前的只是她的背影,远方的半个夕阳,虽然没有画出光,但是拉的长长的影子就已经让我们看到淡红的余晖了。海风吹动着她的衣裙,那是一条碎花长裙,中间用一根看不出颜色的丝带系着。一头黑色的长发最为明显,虽然画的比较淡,但能够明显的看出那是多么乌黑发亮的发。
刻画最细腻的是她的手,在这个地方,白沫大概就是耗费了最多的时间和精力。一丝一点的细痕都刻画的非常清晰,又带着点点模糊,指尖用了巧妙的光影反差设计,看到了阳光闪耀在指尖的感觉。细长的手指嫩嫩的,但是微微卷起,很轻松自然的感觉。
整幅画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不论从哪个角度赏析,都带给人浓浓的感伤、忧愁。也只有素描,白沫才能将内心的感觉透露在笔尖,一笔一划下来,落在纸上,印在画中,虽然她无法用文字来表达。
轻轻地将纸卷起来,从一旁的盒子里拉出一根紫色的细丝带,系上去,打了一个简单而牢固的结,然后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打开门,突然感到肚子很饿,才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早上没吃,中午到现在也没有吃,肯定会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