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火中取栗!”撒努曼对着爱德华咆哮着,“你这该死的混蛋浪费了我一个‘时光假面’不说,竟然还妄想把那该死的鳄鱼引上岸来,你真是太疯狂了!你想让所有人都跟你一起陪葬么?”撒努曼的怒火爆发了出来,随着接近4米的身高,给爱德华一种强势的压迫感。
撒努曼单纯从外表上看,除了上身和正常人一般的胸膛与腰以外,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人的痕迹。他的下半身完全就是一匹马,弧线的马背,健壮的四条腿;他有一颗狗头,很警醒的那种,因为他一直竖着他长长的耳朵;他双手很长,过膝,要知道他腿的部分有接近2米的长度。所以,当撒努曼因为愤怒而前倾的身上,几乎覆盖了爱德华的整个头顶。
“一条鳄鱼而已,你太大惊小怪了,我的老朋友!”爱德华似乎没有感受到,从头顶上方怒视过来的那道目光所表达的情绪。
“这是一条比这个纽约还要大的鳄鱼,用眼睛就瞪死了你所派出的美食战士!”对于爱德华的漫不经心,撒努曼越发的怒气勃发。
爱德华也有慢条斯理的摇了摇头,“不是所有,埃辛不是回来了么!”
一直站立在门口处的埃辛,听到这话,侧身向爱德华鞠了一躬,道:“多谢博士救命之恩!”此时埃辛的颈边光滑如镜,曾经砍过的伤痕却是不翼而飞。
“小事!也是我预料的差了些,才让你的族人妄送了性命!那个‘鬼猫’倒是警醒得很,跑得真快!”爱德华不过就是稍微感叹了一下,埃辛的族人死了也就死了,他丝毫没有任何歉疚的意思。话题一转,爱德华坐在椅子上,平视着撒努曼的过膝垂下的双手,“要是在你生活的年代,这条所谓的‘巨鳄’不就是一条鳄鱼么?你难道还会如此紧张!”
面对爱德华的这番问话,一直怒气冲冲的撒努曼反倒沉默了,扭头眺望着不远的大海,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接近4米,半人半马,还有一颗狗头,这是撒努曼的战斗形态。没有任何一个常规的建筑,会把自己家的屋顶起到可以容纳撒努曼身高的地步。所以,两人是在纽约附近,爱德华一栋临海别墅的院子里进行的这番谈话。这里似乎也经历过海啸,除了爱德华现在呆的别墅,其他相邻的房子都被毁得面部全非,这个时间更不会有人来到这里。
爱德华悠闲的喝完一杯茶后,撒努曼方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不一样了!亚特兰蒂斯的文明程度在某方面比现在高得多。也许和前几个太阳纪比算不上特别优秀,但是,和当今的普通人比,亚特兰蒂斯人的精神力量比现在的人强太多。现在一个成年人的精神力量还不如亚特兰蒂斯里一个没有进学的孩童,想要在现在的人里面找一个精神力量达到婴儿水平的,都要万里挑一。这个文明的发展方向太倚重外物,还忽略了自身。”
听到这话,爱德华点了点头,显得颇为赞同,“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看不上霍森的原因!虽然他是我唯一的族人了,可是他心灵的修炼和露西丝差太远了,甚至连一些后进都不如、现在还被一个刚在村子里学习不超过半年的现代人,给封印到自己的身体里了。要是他自己无法解决这个封印,就永远呆在那里面吧,我不想再见到这么没用的族人!”
听了这话,撒努曼反倒摇了摇头,“你们玛雅人还不是这个太阳纪的,也没几个注重心灵上的成长,你们更关心事物的发展变化,更关心未来!精神力量本来就不是霍森的强项,你怎么能拿他和露西丝比。露西丝虽是丹尼斯的女儿不假,但是她得到亚特兰蒂斯的传承可比她那一事无成的父亲强得不止十万八千里。而且,她从小就是我用以前我们亚特兰蒂斯人特有的成长教育方式给她启蒙,再加上在你们村子里这么多年系统的教育,就以精神方面的力量而言,在我们那个时候也是拔尖的人才了,一般的高级祭司也不一定能比她更强!”提到了露西丝,撒努曼的狗脸上泛出喜悦的表情。
以爱德华如此恶劣的性格,又怎么会让撒努曼得意起来。于是,他就开腔了:“好了,你就别吹嘘了!你们那个时候就是是太享受,太闲得慌了。能够很轻松的和动物交流了不起哦?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马身狗脸,真是造孽啊!还研究什么把地球变成一艘宇宙飞船,带着地球去环游宇宙,这不是闲着蛋疼么!最后搞来搞去,把自己给搞没了吧!”
“好了!好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现在面临的是生死之战,你个老不死的把那‘巨鳄’引上来了,我看你怎么收拾。纯物理伤害,就算扔几颗核弹,我看都不能解决问题!”撒努曼羞怒的扯开话题,一张狗脸,爱德华也无法发觉自己的话让撒努曼脸红了没。话题重新回归到“巨鳄”的身上,“你说你为什么要惹这么一摊子事,还要我把高毅放逐到过去,幸亏马龙那老小子没有防着我!缺了高毅,没有他那只‘天眼’,谁也别想拦住那条鳄鱼!”
“你确定高毅不会在回到这个世界里了?”爱德华倒不是不相信撒努曼的能力,只是有马龙在场,马龙那老家伙的实力和撒努曼实则旗鼓相当。所以,爱德华不得不再确定一下。
撒努曼也没有因为爱德华的质疑而不高兴,反倒问爱德华,说:“你们玛雅人推溯未来,看命运之线,最注重什么?不就是因果线么?我们玩‘因果律’的其实是一样的道理。我用‘时光假面’将高毅的时间调整到他遭遇霍森之前,那么,如果高毅想回到我们这个时空,必须在之后的每一个选择都要和他曾经做出的选择一模一样才有可能。不然任何一个因果关系差了,他都只可能停留在另外一个时空当中。假如他选择逃避与霍森的遭遇,那么得到的结果自然不会经历后面所有的事情。有因必有果,反过来有果必有因,高毅能回到这个时空的概率不会超过千分之一甚至还低!”
“那高毅不可能回来了!他的力量被封印之后,虽然自己做了些小动作,但是人也变得更像一个正常人了些。少了很多幻想!”爱德华确定的说着。
“那‘巨鳄’上来你打算怎么办?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听了爱德华的话,撒努曼反而更加不安起来。
爱德华得意的一笑,“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不把棋下死,有些人就是认不清现实。自己这艘船上都快漏水了,有些人还想着救济天下,也不看看这船有多大!”
“你别当着我面说高伟森啊!他能感应到的!”撒努曼似乎很怕高伟森似的,连忙撇清,“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帮露西丝过去打个酱油!”
爱德华倒是不在意撒努曼的态度,“你放心,看吧!谈判的人来了!”爱德华正说着,就看见露西丝张开一双纯白的巨大羽翼从远处飞来,坐在她背上的,正是高蕙质。
孔佳骑在一条异常漂亮的银龙身上,穿梭于海平面的上下。银龙长长的身躯,那银光闪闪的龙鳞在阳光的映衬下却不是刺眼的银白色,而如同身上挂了一道彩虹般的,是七彩色。中国龙是没有翅膀的,但每当银龙穿出海面,周身雾气濛濛,却像是披上了一层雾霭的衣服。银龙的几个爪子带着异乎寻常的光芒,出入水必有异象,凡她所过之地全都凝结成冰。平静的波涛下,却已被银龙划出了无数的冰条。
“轰隆隆”如雷云的摩擦声从海底响起,那是银龙的声音。孔佳似乎听懂了,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的剧烈,只见海底的各种藻类突然疯狂的生长起来,沿着银龙制造出来的冰条攀爬而上,在海面下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的绿色的圈。
孔佳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支撑不住了,精神一阵恍惚,而这时银龙往岸边一纵,收起了法相,恢复了真身,赫然正是张妮。她扶住孔佳,一道水波从她手中喷出击打在孔佳的脸上。孔佳顿时精神一振,缓了口气对着张妮点了点头。
张妮扶着孔佳坐下,“强点了吧!你不要逞强,这么大范围的施法,你最好还是分次。这里就我们俩,难道你还想和我比个高下不成?”
孔佳随手掠开了几缕额头侵湿的长发,苍白的脸色很快红润了起来,“我这不是着急吗?谁知道那个大家伙什么时候来,能尽早布置好,我们活下来的几率也大一些!”
第一次听孔佳用这么悲观的语气说话,张妮一时也沉默了。孔佳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刚才那句话不过是一种发泄,见自己把气氛弄得这么僵,转移话题道:“高毅什么时候能够收到你的信?”
“他呀!”张妮想起高毅,黯然的神色透出一抹明亮,“按照‘因果律’的推断,现在应该收到了吧!”
“给我未来的老公:我不知道你的高矮胖瘦,不知道你的姓名,甚至不知道你的人种。虽然我肯定会找个C国人结婚,但是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否给了我当初承诺的幸福(结婚时,你肯定会承诺要给我一辈子幸福的吧)?不过呢,此刻的你,面对突然失踪的老婆,不知道会不会让你觉得茫然而不知所措呢?或者你只是找一下就放弃了,听说现在的人放弃一段感情似乎挺容易的,不知道你是否也是这样呢?婚后生活的我,是不是与你平时所看到的我有所不同呢?你印象中的我是怎么模样?呵呵,似乎我问了好多的问题,不过这些问题,也许我永远都得不到答案了!
我从小就爱画画,小时候,家里的墙壁上到处都是我涂鸦的杰作。长大了,读大学时,我经常会在素描课上勾勒你的模样。不过那时,你的面孔总是时常在变化着:我心情忧郁时,就会勾勒出一个络腮胡,面容坚毅,目光沉着的中年男子。希望他用他低沉的咏叹调,丰富的阅历来开解我的忧伤;在我开心时,我会勾勒出一个面容英俊,目光温柔,带着化不开的微笑的白马王子,希望他会出现在下课后的走廊里,手捧着一束鲜花,单膝跪地向我求婚;而如果那段时间里,我读了很多的书,思想变得沉淀下来,我则会勾勒出一个架着黑框眼镜,面容斯文,彬彬有礼的男生,希望和他一起探讨人生,和他一起分享心里的思绪;我还有很多很多的素描,这些都被我卷起来,装在一个名为‘他’的画筒里。如果下个月我还没有回来,你可以在我放画具的最里面的一个盒子里把它找出来(如果它还在的话),然后烧了它吧。其实,有了你,也许我早就把它烧掉了。
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累了、倦了有双温暖而有力的臂弯将她拥入怀中,我也不例外。只是,直到最近我才发现,我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有一些很神奇的力量。这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所赋予的我,必须要承担更多的责任来,所以,亲爱的你,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可能永久也找不到我了。也许我就在你的面前,但是你却看不见我,听不到我,我们错过了一个时空。这不是一个无稽的玩笑,也许这对于你而言很难理解,不过,请你如过往一般的相信我。带着我的爱,带着我对你幸福的期许,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未来吧。爱你的张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