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稀疏,翻月湖边,几只白鹤优雅立于交颈梳理丰满羽毛,悠然自得,不时还有几只鸳鸯闲睡在桥下阴凉处。风轻轻颤摇,深紫粉白的花瓣飘落到水上,自然落得是一片的芬芳娇艳。
携宋勤之手,漫步于湖边小道中。一看碧蓝天色,沈歆韵驻足,说道:“福晋为何老来找妾身询问云黛之事?这的确让妾身百思不得其解。”
“恬贵人为何会这样想?”
“难道不是吗?那福晋次次来找妾身,所为何事?”
“福晋……是想让妾身说说云黛的故事吗?”
她的手心不禁出汗,滑腻湿冷,只低着头看脚下:“臣妾想听。”
“好。妾身看福晋也是爽快的人,那妾身就说给福晋听。”
“云黛……”她陷入沉思,片刻后才再开口,“其实是上官家的丫鬟。若福晋有心打听云黛的话,相信这点,福晋应该知道。”
“嗯。”她微微思忖一二,点头同意沈歆韵的说法。不错,她确实托人去调查过云黛,却只了解到云黛是上官家的丫鬟。
“云黛是个很好的姑娘,为人性子谦和,蕙质兰心,良金美玉,府内的人都喜欢她,她不逊于晴渘。”
宋勤细致地考虑着,不知该不该将她心中的疑问说出,若是说出来,对她没有好处?
“然后呢?”
“竟然福晋这么问了,那妾身也就不隐瞒了。云黛有很多的追求者——”她陷入回忆,“不过,她似乎有喜欢的人,所以,拒绝了所有人。当然,这些妾身也都是听别人说的,云黛的事她从未当着妾身的面提及过。不久后,她便回乡了。说是回去探望父母。”
“那贵人可知道云黛喜欢的人?”
沈歆韵微眯双眼,眉毛曲折成新月弯钩的弧度,正色道:“这个……妾身不知。”
宋勤先是一愣,随后勉强一笑,道:“既然如此,那臣妾就不叨扰贵人了,就先走了。”
猛地转头,震得耳上的红宝石镶金坠跳了两跳,蜷紧手指,她狠狠咬了咬唇,快速离去。
“小主,”红衣早就躲在一旁的花圃里,“这八福晋是个什么意思,奴婢怎么没听懂?”
“本主也不知,但愿是好吧。”
红衣看了她一眼,见她眼角犹自有闪烁的泪光,不由叹息了一声,道:“怎么,小主是想起二小姐了?”
沈歆韵面容平静,恍若未闻,淡淡回答:“算是吧。”
提及云黛,怎能不想起沈歆雅。她们曾是那么地要好。
她擦了擦眼泪,目光掠过周围,突然皱起眉头:“走吧,总觉得此处隔墙有耳,还是谨慎些好。”
红衣愣了愣,随即道:“是,小主。”
沈歆韵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道:“罢了,先随我去一趟瑶花阁。”
“是。”
轿撵刚起,沈歆韵便麻利地钻了进去,
很快,二人便消失在团团花圃之中。
【瑶花阁】
一阵阵琴音传来,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每个人的耳畔,犹如轩然大波,滔滔不绝。
“妙,妙啊。”沈歆韵走到奏琴的女子跟前,为她拍手叫好着。
“妹妹可就别笑话我了,妹妹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琴艺哪能跟妹妹比。”沈眉起身,紧紧握住沈歆韵的手。
“姐姐哪里的话。姐姐近来可安好?”
“近来是还不错的,无聊的时候抄写些经书,写写书法,也还能度过。”
“哟,”沈歆韵将目光转向木桌上摆放整齐的几沓纸,笑着对沈眉说道,“那姐姐近来无聊的日子可不少呐。”
“妹妹净打趣我。可不是无聊,皇上一个月天天往妹妹那儿跑,又来过我这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