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陆向东先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身等了片刻,二猴也钻了出来。
“以后的日子就难熬了,咱们俩就得更加拼命活下去了。”陆向东对着二猴说。
二猴沉默了片刻说道:“不怕,我有力气,东哥你懂的多,咱们到哪里都能活。”
“嗯,有信心就好。”
陆向东点头说道:“听说西北那边人少,土匪多。”
“咱们去当土匪?”
“你想哪去了?”陆向东抬手在二猴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拍的二猴一缩脖子。
“爷爷活着的时候,有一次喝醉了酒,和我说了一些话。”陆向东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说道。
那些星光落在他的眼里,他的眼里就好像容纳了满天的星斗。
二猴也学着陆向东,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斗问道:“说啥了?”
陆向东停顿了一会,向往的说道:“他说,这个世界,如果不修炼,终究是尘土。”
“什么意思?”二猴挠着头皮。这些话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无法理解。
“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但我察觉得到,爷爷说这些话时,心情很低落。”
陆向东接着说道:“他还说,这世界上,有很多门派,这些门派里的人,都在修炼着。都寻找,摸索着成仙的法门。”
“法门是什么门?找到那个门就可以成仙?。”二猴不知所谓的接口道。
“门你个头!”陆向东听着这话,不仅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法门不是门,是修炼的方法,笨蛋。”
“噢!”二猴一吐舌头。
陆向东又说道:“爷爷说,其实天下很多门派,有的门派大,有的门派小。但都不是我们可以接触到的。甚至有些超级门派里还有仙家洞府什么的。”
“你爷爷知道的真多啊!”
“是啊,所以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也修炼过。”陆向东感叹的说道:“可惜后来我再怎么问他都不说了,只是让我不要把这跟棍子弄丢了。”陆向东把手里的木棍耍了个圈说道。
“你这棍子是挺厉害的,我这么大力气,居然折不断。”二猴感叹着说。
“嗯?”陆向东一听这话,问道:“你折过?”
“一看自己说秃噜嘴了,二猴连忙讪笑道:“没,没使劲折,就是试了试,嘿嘿!”
沉默了片刻,“二猴,我要去爷爷的坟上看看。”陆向东低沉的说。
“嗯,东哥的爷爷也是我的爷爷。”二猴察觉到陆向东的语气里的低沉,跟着说。
摸黑寻到坟头,磕了几个头,说了些告别的话,二小起身。
“走吧,咱们从城的西北出来的,咱们就往西北去,去找门派。”陆向东接着说道。
“走咯,去咱们去找门,变神仙,然后变金子,天天吃肉包子,回来再揍王东明一顿!”二猴欢快的说道。
想啥是啥,说啥是啥,这就是年纪小的冲动。
“二猴,”
“嗯?”
“你这志向真伟大!”
“嘿嘿,我总得跟上东哥的步伐嘛!”
“玛蛋!”陆向东一头黑线!
天色渐明,东方已经露出一抹白曦。
穿过田间小路,钻进荒野,二人已经奔出三十余里。回头看去,依稀可见圣天城犹如一头黝黑的巨兽,匍匐在远处的地平线上。
后边是平原,前边还是平原。没有山。
“累死我了。”二猴嘟囔着,明显的不想走了。
“现在不能歇,这时候寒气大,湿气也大,地上冰凉,草也都湿的。”
陆向东耐心的哄着二猴。
“等一会太阳出来了,咱们再找个地方休息。”
“嗯。”二猴应道。
又行了些时候,红霞渐退,太阳出来了。淡淡的白雾贴在地平线上。
“找个地方,咱们休息一会。”陆向东说道。
“这么远,也没个村庄啊?”二猴疑惑的问道。
“可能村庄都在别的方向吧。”陆向东不确定的回答道。
“田地也这么少,就刚出来时有那么一片。”二猴接着说道。
“不管那么多。看,前边有树,咱们去那边休息。”
“嗯。”
不多时,二人来到先前看到的树前。运气不错,树下有一条小溪,溪水很清澈,缭绕着淡淡的雾气。
在树下向阳面清理了一番,打开裹着馒头的包袱,一人一个馒头啃着。噎了,就趴在溪边喝几口冰冷的溪水。
吃好了,太阳也升起很高了,夜晚潮湿的茅草这时候也在阳光下蒸发掉了最后一丝湿气。二人寻了一些堆在树下,相互依靠着蜷在茅草堆里,很快的睡着了。
毕竟小孩子,一天一夜的折腾奔波,瘦弱的身体真的很疲惫了。
这一觉睡的很香,陆向东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在天上飞,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飞。白云在身边急速掠过,俯瞰着千山万壑,大河涛涛。看山中巨兽奔腾,看水中鱼蛟翻越……
天到中午时,陆向东被一阵阵簌簌声弄醒。适应着中午强烈的光线,慢慢睁开惺忪的双眼。原来是一只兔子在身边吃着他们铺在地上的草。
看着这幅画面,陆向东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他没有惊动这只兔子,就静静的看着。兔子仿佛也不知道有两个它惹不起的生物就在旁边,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草。
就在陆向东正静静的看的时候,突然,一只手带着一个鱼跃而起的身体猛的抓向了兔子的耳朵!
在那只手抓住兔子耳朵的一瞬间,二猴那狂喜的声音紧着传来:“哈哈,好大的兔子,中午有肉吃了!”
原来二猴也睡醒了。
陆向东没有阻止。
二猴把兔子拿到溪边,清理干净后,摸出火石,就着茅草生上火,把兔子烤了起来。
等着肉烤熟了,二人开始你一条腿我一条腿的分食,一个兔子,被两个人很快的吃得一点肉丝都没剩。
二猴摸着饱饱的肚皮,一副满足的神态躺在茅草上。
陆向东坐在草上,皱着眉。
“这样不行。”过了片刻,陆向东说道:“这样走下去,我们会很危险,我们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大路,离城越来越远,万一晚上碰到什么野兽就糟糕了。”
“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二猴大咧咧的说道。
“我们现在的方向是偏北,往东走吧,应该能很快上到通往北城门的那条路上。”陆向东思索着说道。
“嗯,那走吧。”说着,二猴飞快的把包袱系斜系在背上。
因为是白天,虽然在荒野中,但二人行进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一路走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太阳偏西了。还是没有见到大路。
“怎么还没路?”二猴问道。
陆向东想了想说:“应该快了,再走一会。”
眼见太阳要落山,陆向东忽然扯了扯二猴:“你看,那边好像是有车队,我们找到路了!”
“咦?真的啊!太好了!”二猴高兴的说。
陆向东也很高兴,催促说:“我们快走,看看他们能不能拉上我们。”
“嗯嗯嗯,好!”二猴连声应道。
二人用手快速的巴拉着绊路的茅草,加快脚步,车队越来越清晰了。
“喂,等等我们!”眼看差几十步就要上到大路了,可车队的最后一辆车也过去了,陆向东和二猴不禁着急,一边连爬带滚磕磕绊绊的往路上冲,一边大声的喊了起来。
“吁!”最后一辆车停了下来,赶车的车夫下了车,寻声望去。
陆向东和二猴一看车停了下来,赶紧跑上前去,弯着腰,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的对车夫说:“大叔,行行好,捎上我们吧!”
车夫是个中年人,戴着棉毡满意,黝黑的肤色,抱着鞭子。看到是两个小孩,不禁惊讶:“这么晚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我们……”二人一时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你们有家人吗?”中年车夫问道。
“没有,我们是孤儿。”
一听这话,中年车夫再看看二人的狼狈模样,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你们要去哪里?”中年车夫问道。
“哪里都行。”陆向东回答。他也不知道哪里是哪里,总不能说去修仙。
中年车夫一看也问不出什么,干脆说:“算了,你们上车吧,正好前边不远我们也准备宿营了。”
“谢谢,谢谢大叔!”兄弟俩连忙行礼道谢,然后麻利的爬上了车,躺在了车上的茅草堆里。
“驾!”中年车夫上了车,一挥鞭子,向前边的车队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