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她不一定非要自己做侩子手,这个侩子手可以让她的亲生女儿来做。
“白苏,你不能这么做!薇儿不会掉入你的陷阱里的!”石氏恍如重新认识了白苏一般,害怕又不服输的道。
“是吗?你觉得你女儿足够聪明吗?如果她够聪明,为何爹还甘愿冒着风险把已为人母的我送入这后宫来?石氏,你女儿是什么性子我相信你比谁都了解!”
白薇是一个经不起激的人,她被逼急了会做出急病乱投医的事情来,到时,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剪秋!”白苏唤来剪秋,附在她耳畔悄声吩咐,四肢被捆绑的石氏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说的必定是如何诱她女儿入局的事。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听完,剪秋有意撇了眼石氏,方道,恰是这一眼更让石氏胡思乱想。
“嗯,把她送走吧!”白苏摆手,不再看石氏一眼,拐弯入了寝殿。她的心情,却是难以平静。
是爹告诉了石氏明儿的存在,所幸,爹没有告诉明儿藏在何处!
想到她全心信任的爹竟然早就背弃了父女之间的誓言,她的心一阵阵心寒。
是不是前世,云茯苓就是从爹那里看出了破绽,才会有那样的结局?
她真的不愿意去相信石氏的话,可是看着爹不断的往石氏那边倒,她又怎还能毫不犹豫的继续信任他?
从小到大,她看到石氏给爹灌迷汤,诱爹为她做了一件又一件事,常常把娘气得食不下咽,娘又是那么矜持清高的人,做不来石氏那些手腕,所以才会受气。
爹早就有了前科之鉴啊,要她拿什么再去信任?
暗沉的黑夜里,太后特地为了庆祝玉太妃和裕亲王母子俩能再续母子之情而在保和殿设宴,四妃都受邀在内。
席间,裕亲王频频用他那猥琐的目光在白苏与曲莲之间来回扫视,坐在曲莲身边的白苏在桌子底下用手紧紧握上了曲莲的,给她胆量和勇气。
“皇上,裕亲王当年为了赶回来见先皇最后一面才险些遭遇不测,此次哀家在南下归来途中巧遇大难不死的他,哀家心想,必定是皇家列祖列宗在天有灵,助裕亲王避过那一大劫,才会有今日玉太妃他们母子重逢的画面啊!”坐在皇帝旁边的太后笑吟吟的道。
“儿臣会让钦天监找个日子祭祖酬神的。玉太妃,这杯酒,朕敬您终于与自己的儿子团聚!”
尉司隐笑着说罢,端起酒杯昂首喝尽,嘴角那抹温暖的笑容似乎有意要暖化些什么。
白苏担忧的看着他,他看玉太妃的时候眼神很复杂,虽然他掩饰得极好,可是她似乎能体会到他沉重的心情,尤其是他这句话刚落后就利落的饮尽了一杯酒。
“谢皇上!迁儿,你皇兄如此盛情,你替母妃回敬一杯吧。”玉太妃并不知道尉司隐身上有伤,只知道按礼该如此,可她又不能沾酒,只好由儿子来代替了。
裕亲王眯眼一笑,双手平端起酒杯,“皇兄,臣弟替母妃回敬您的好意!”
“嗯,四弟请!”尉司隐又让宫女满上了酒,端起酒杯温和的笑道,正要昂首,一道急切的嗓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不可!”白苏站起身来,直视上他深邃的黑瞳,深深看了他一眼,对玉太妃道,“太妃娘娘,皇上身上有伤,不宜多喝酒,如太妃娘娘要回敬的话,本宫斗胆建议太妃娘娘以茶代酒。”
玉太妃自从上次在佛殿见过白苏后就没再见过她了,再见她就是方才踏入保和殿的时候,看到她一身华丽宫装坐在四妃之中,她的心吓了一跳,这个女子居然是皇帝的妃子,亏她上次还以为她只是个打扫佛殿的宫女,还央求她别把儿子非礼她的事说出去,席间她还忐忑得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上次到佛殿也只是为了见儿子,之后她就没再出清尘居过了,既然迁儿能相安无事到现在,想必她也没心思把那件事闹大,毕竟那样做也不利于她。
现在听到她这么说,更是恍然大悟,一脸愧疚的看向皇帝,“皇上,我实在不知道您身上有伤,真对不住……如此,我就以茶代酒吧。”
玉太妃站起来,端起茶杯以袖掩住,昂首喝尽。
白苏的好意却遭到尉司隐一个不悦的冷眼相对,他脸上虽然还展现着一贯的笑容,白苏却知道他生气了,光是看他喝下那杯茶时恨不得把手里的茶杯捏碎就知道了。
“玉太妃请坐。”尉司隐伸手笑着邀她重新入座。
“苏妃,还好你提醒了我,不然我害皇上伤口难以复原可就是一大罪过了。”玉太妃坐下后就忙着对白苏道谢,心里大赞她是个难得体贴入微的妃子,像及了自己为妃时的模样,不管别人怎么斗,她只一心系在皇帝身上,担心皇帝的身体健康和饮食起居。
“太妃娘娘言重了。”白苏莞尔一笑道,努力不去在意那道斥责的目光。
她担心他的伤势有错了吗?他为何以那样不谅解的眼神看她?
看来,是她多管闲事了!
没有看出皇帝不悦的宸、苓两妃恨自己没有想到这个表现的机会,也恨又被白苏抢去了风头,只有莲妃懂白苏黯然的心情,放在膝上的手悄悄握上白苏的,紧了再紧,白苏感觉到她的安慰,侧首对她微微一笑,两颗心在互相鼓励,互相安慰。
“皇上,既然玉太妃当年是因为丧子之痛,万念俱灰之下才搬到清尘居去的,而今裕亲王也回来了,皇上是否考虑让玉太妃回到原来的宫殿,如此也好照料些。”太后凌厉的目光瞪了眼低下头去的白苏,才扬起笑看向皇帝。
“多谢太后的好意,臣妾觉得清尘居很好,不用麻烦了。”玉太妃急忙开口拒绝,在太后面前,按礼,这一声‘臣妾’还是免不了。
“怎会是麻烦呢,搬回来吧,哀家去看你也近些。”虽然是这么说,语句却不容拒绝。
“这……”玉太妃有些求助的看向皇帝。
尉司隐微微一笑,“母后,玉太妃这些年来一心向佛,又何苦再扰乱她的清静,如今裕亲王也有了自己的府邸,若玉太妃愿意,可以搬到裕亲王那去常住小住都可以,至于再搬回原来的宫殿,如果玉太妃愿意,儿臣是没有意见的。”
闻言,太后眼底闪过一丝丝犹疑,她不动声色的与裕亲王对视了眼,然后,笑呵呵的道,“皇上说得对,是哀家没考虑周到,玉太妃与自己的亲生儿子分离多年,是该好好聚一聚,皇上如此安排再合适不过!”
尉司隐听到被刻意咬清的‘亲生儿子’这四个字时,嘴角的弧度加深,端起茶,轻抿了口,什么也没再说,谁也看不清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藏着怎样的情绪……
白苏有些疲惫的回到关雎宫,坐在梳妆镜前,取下头上沉重的发饰。
方才在保和殿,一边是裕亲王猥琐的目光,另一边是皇帝锐利刺人的冷光,她早就迫不及待散席了,太后为玉太妃和裕亲王设宴为何要他们四妃出席?且席间的话题都是围绕着玉太妃和裕亲王这对母子的关系来说,似乎……背后的目的只是想要刺激谁。
太后是觉得皇上这个儿子对她不如裕亲王待玉太妃这般好,埋怨皇上因为政事忘了多关心她这个母亲吗?所以才有了今晚的家宴,只是为了借此来提醒皇上多尽尽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