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可恶的家伙!就不能说些好话吗?一进来不是追问,责骂,质问的,就不会问问昨天她撞到了什么事?有没有什么事吗?讨厌!
越想越是气,眼眶里一开始湿润了。英兰忙伸手大力擦掉,大大的吸了一口又呼了一口气。他才不会要因为这些事哭呢!哼!眼睛不觉向别处一瞥,才发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巷子的转角处。
英兰稍微停了一下脚步,再次整理会自己的情绪后,才拐进巷子里。
只见那双不均匀的眼早已朝自己正站的方向看来,眼睛睁得圆圆大大的。
英兰着急走了过来“你还好吧?!”见他拿凳子当桌子正写着字,英兰不觉微微颦眉“你今天不用写字了,都伤成这副摸样了,还写什么,先把你身上的伤给养好先再来吧!”真是的,昨天回去匆忙,忘了交代他,他就真的照常写字了,难道就不会聪明一点吗?
查看回史瑞克的伤口后,英兰便顺手拿了几罐药水给他擦起伤来了。
观察了英兰好一会,“你心情不好?”不会是因为他写字的缘故吧?!
又给他察觉到了。
给他一语点破,英兰沉默不语,静静处理着他伤口。过了好一会,抬眼看见他紧张兮兮的样子,脑筋一转“放心吧!不是因为你的啦!”跟他相处这阵子,她已经开始不用想都猜得出他在想些什么荒谬的事情了。
史瑞克低头抬眼看着她,不语。
还在担心!“只是……有些不开心的事,总之不关你的事啦!”不给他强调他是不会罢休的。
史瑞克此刻才敢抬头来正眼看着英兰。
英兰看着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看了,如今又多了好几处紫紫青青的脸若有所思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谁都能像他这样单纯就好了。尽管他顶着这么一张可怕的脸,但其实他里面装的却跟个小孩没什么两样的,像现在这种时代,就算看到眼都穿了,都不一定找到像他这样的人。相反的,长相比他好上几千倍的人,也不一定有哪个比得上他这般无邪的……
“怎……怎么了吗?!”最近常常不开心哦!毕竟是第‘十几’次提问,因此不觉有了些紧张,以致有了些结巴。
英兰不禁又叹了一口气“今天跟松伟吵架了!”
“哦!”不问不谈,史瑞克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也不再问什么了,只单调给了个‘哦’字。眼神看向了转角处,似是有些分心。
松伟是一个他记得很清楚的人,因为在英兰的话语中,总是时不时会出现他的名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名字,他就不知道要问什么了。
真是扫兴,竟然这样就不要问,问了就不要这么给个‘哦’字就算了嘛!至少要问问发生什么事了啊!不过她习惯了,这是跟他说话必定会有的现象。所以通常这种时候她都会……“可恶的家伙!莫名其妙的发火,我本来觉得挺心虚的,后来越想越气,就跟他吵了。”开始自说自话。“事情会发生成这样子又不是我要的,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样难道他不知道吗?要不是不得已,我会这么晚回家吗?也不想一想,体谅体谅人家,一开口就在那兴师问罪,讨厌……还在那莫名其妙摆臭脸,如果他肯换一换口气,搞不好我就跟他解释清楚了,可恶的家伙……”
史瑞克依然沉默不语。
情况就进展到如往常般,英兰滔滔不绝的念,史瑞克安安静静地听。
给他擦好伤,正收拾着药水的英兰想了想,又不觉叹了口气“老实说,我也不想把情况弄着的这硬啊!反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吵吵闹闹也没多少次,这次竟然为了这点小事生气,真是莫名其妙……从小我爸爸就不在了,对于我来说,他就像个哥哥一样,从小就很照顾我,关心我,我在学校受什么委屈都是他替我出头的,而且又很少对我发火,什么事情都容让我,这些我不是不知道……”顿了一顿“可是……”话说到一半时,发现自己的话声夹杂着史瑞克的声音,才意识到他在说话,顿时停住了,欲听他说。
后者也同样的情况“你爸爸……”也顿住了。他只是想到什么便问什么罢了,并没有别的想法。因为,她从来没提过她的爸爸,所以他禁不住好奇了起来。本来已经很小心的等她停顿的时候问了,结果……呜!连插话都插不好。
两人顿了一会。
“我爸爸什么?”英兰这才疑惑的问着。怎么冷不防的丢这么一句话过来。
“没……听你提过!”其实也不是没有啦!只是每一提到就是‘早就不在’,都没哪次详细提过一次,也不知道是死了,离婚了,失踪了,还是……没有?
虽然史瑞克很想问,但一直他都不怎么敢说话,直到最近才开始会提问了。
“我爸啊?!”英兰脑筋竟然也转得过来,想了想“我其实对他也没什么印象啦!”语气并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像是在谈一件挺平常的事情一样。“我听我妈说他是在街头里混,老爱到处去打架生事。在我小时候,一次出去之后就不再回来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我妈妈说如果他活着的话,他就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他很爱我妈妈。”说到这里,英兰不觉垂眼微笑,虽然妈妈每次提到他不骂都咒的,但是她却看见了妈妈脸上那种令人羡慕的光彩。其实这样就够了,只要她知道他生前能让妈妈很幸福就好了。说着,她不觉伸手往书包里摸索着什么,不久,手里便多了一张照片,她看着手上照片里,那个正抱一个约五六岁的女孩年轻人,脸带微笑“所以我对他老实说是没有什么记忆。只记得小时候他好像久久便会回来抱着我玩,可是说真的,他长什么样子我都不太记得了呢!”要不是因为这张照片,搞不好她早就忘了呢!
史瑞克也顺势看向了她手上的照片,不说话。
英兰见状便解释说:“这是我五岁生日时候拍下来的,之后不久,他就不再回来了。”咦!提到生日才记得。“你记不记得你的生日啊?”话题转到不能再离谱了。英兰竟然全忘了一分钟前她还在痛骂松伟的事情,疑惑的问着史瑞克。他不会连生日是什么都不懂了吧?!
史瑞克消化了英兰的话后,想了想,便摇了摇头。他不记得!
那么是知道生日是什么了。唉!虽知道答案是这样,但她还是想问,对他还是存有一丝希望的期待他没有那么可怜,但是结果却还是一样,自己反而因为这种傻念头再次刺伤了那原本已渺小的心灵。英兰看着史瑞克想了一会。像是决定了什么“那我们就定下今天是你的生日好了。”她一定要安慰他的心灵。一定……
史瑞克意外地看向英兰。眼里带有几分疑惑与莫名。
英兰早知道他会有这种表情,并不理会的给他擅自决定“就这么说定了。”跟着便抬头看天自言自语着:“我想想看,今天是7月1……7日,嗯!也不错的日子嘛!7月17日也挺好记的。”
史瑞克依然睁着一双圆圆大大的眼睛看着英兰。
英兰完全当之为空气,其实是习惯了。“生日嘛!就一定要有礼物,蛋糕,许愿。”说着,英兰不觉看向了手表。跟这边看向了史瑞克“还有一点时间,我去买个小蛋糕回来,给你庆祝一下。”然而英兰这次终于肯停顿一下等待他的答案了,然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似在说‘你敢不听试试’。其实不管他答不答应,都是一样的,她只是要他自己认同的问着罢了。
“……哦!”史瑞克见英兰的表情,还真的有点胆怯了起来。
英兰满意的立刻站了起来,转身便走“那我去了!”她得赶紧一点,今天有班主任的课,她可不想迟到。
然而,才刚转出了转角处的脚步却硬生生的停住了。
呼吸至少停上十二拍,眼睛直直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全身僵硬住了似地,连声音也好像给塞住了似地,竟说不出话来。
……松伟?!
除了那两个字外,脑袋再也塞不进任何东西了。
靠在墙边的人,头微微侧看着英兰,没说什么,也看不出他眼神在说什么。完完全全简简单单安安静静的看着她,也正因如此,才让英兰感到极度不平常。
许久,他向外走了出去。一步一步的,脚步甚是松散,平静。思绪是空白的。
英兰有点失措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背影,开了口,又闭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直到那个身影在转角处消失时,英兰才顿时回过了神,急着追了出去。
松散的脚步停在了三岔路边,也正是英兰之前撞到史瑞克三岔路。
后边的脚步也急急忙忙追了上来,停在了他的身后。边喘着气边问:“你……你看到了?”
他缓缓的回过身子,看了英兰沉思了一会“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的生什么事了吗?”
校门外,两个身影缓缓地走了进来。
虽然讨厌这种感觉,很厌恶这种场面,极憎恨这种心情,但是此刻的英兰就偏偏的处在这种境况,被逮到后,正为自己‘罪证’作解释,等待着宣判的情况。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逼人的气势早已不在,语气却反而显得低沉郁闷多了。松伟问着
“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英兰眼睛还是不愿抬起,看地说着。
“昨晚的事情也不重要?”差点就没命的呀!
“……”英兰不语。
两人静了好一会。
“你……真的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心好不安!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英兰听得出他对这事的感想。“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啊!”拜托啊!特别是妈妈,妈妈要是知道就完蛋的。呜!为什么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啊?!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一阵沉默。
英兰只好看向松伟,只见他低头沉思着什么,脸上明显的忧闷。“喂!”一半催促他的答案,一半是想叫叫他是不是愣住了。
“嗯……”有些有气无力,眼睛一直垂望地面,并没抬起。
“轰”!刚松了一口气的英兰,顿时又紧绷了起来。糟了!刚刚一时给松伟吓到,忘了史瑞克的事了。
英兰看了看时钟。还有5分钟就上课了,现在跑去应该也来不及了,该怎么办?英兰不觉颦眉沉思。
松伟已经察觉到她的焦急。抬头看向了她,想了想。是……因为那个‘人’?刚刚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一句不漏。跟英兰‘吵了一架’之后,回过神的松伟原想跟上去问清楚事情的,然而就在快追到时,竟发现她拐上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默然觉得奇怪,直觉的跟了进去。结果便让他找到了让他烦尽好几个月的问题的答案。
而英兰似乎还在处于沉思状态中。她明明叫他等一下,结果就不见了人影,昨天又发生一堆事情。依他那个单细胞的脑袋,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没办法,只好等放学了再去他那里了。可是……唉!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或许过于沉思,因此她并没有发现松伟的视线早已定在她身上了……
之后两个人不在说什么了,各怀着各自的心思进了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