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宋教授,也许你不知道,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地被你吸引了……”
噫,这开场的句子太老套,表白得一点真诚感都没有。
我一边读一边摇头说道:“亏得还是个大学生呢,这写作水平还停留在小学阶段。”
就这样,我滔滔不绝地念了差不多十分钟,终于将这三封文笔不怎么样的情书念完了。
宋教授的嘴角微勾,带着一丝似乎听得很认真,在这过程中还时不时地点点头。
我拍着马屁问道:“老师,您觉得如何?我念得还可以吧?感情充沛地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好整以暇地往椅背上靠了靠,一双幽黑的眸子深深地攫住我的眼睛,轻启薄唇道:“不止是念的可以,穿插其中的点评也非常到位。”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马马虎虎,马马虎虎啦。”
他的声音此刻很温柔:“不用谦虚。老师说你点评得好,就是点评得好。”
我看宋教授笑得一脸无害,甚至还有些真诚,于是我也不再推辞了:“我其实也感觉这些点评比较切中要害,彰显了我的才华。”
“哦?是么?”
“是啊。”我点头如拨浪鼓,一脸得意地望着宋教授,可是……一秒,两秒,三秒,我再也得意不出来了……因为我发现他的脸色已然瞬间变得异常冰冷,看着我就跟跳梁小丑一般。
我愣住了,只听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充满着冷漠地味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继续施展你的才华,写一份超越她们三个的情书,不少于五百字。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离开,我会在这里等着——直到你写完,直到我满意为止。”
此刻他的英挺的眉毛快要皱到一块儿了,脸上充满了不悦,我一开始还傻愣着,这下才反应过来,我是中了他的套儿了。
他一开始假装和颜悦色地对我,让我放松警惕,然后趁我卸下防备之后再慢慢将我往沟里带,最后成功把我坑倒。
真是好手段!
单纯的我就这么被腹黑的宋教授给算计了!
只是他是我的老师,我只能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
我吃亏就吃亏了,只是一想到那个萝莉学姐还在楼下等着我,心里很是不忍让她饱受等待的煎熬,便哭丧着脸道:“老师,我想上个厕所,回来再写好么?”
他似乎是觉得我要搞什么小动作,盯了我半晌才开口道:“嗯。”
我连忙一溜烟小跑飞奔到楼下,告诉学姐这个好消息,但是同时略过了对她们三封情书的点评。
虽然知道宋教授并不喜欢她们的情书,但她听了之后还是很高兴,硬是留了我的电话号码之后说改天要请我吃饭。
我估摸着出来的时间差不多了,连忙溜了回去,回到宋教授的办公室,我又陷入了苦恼之中。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写过情书,因为我要是喜欢谁,直接就动手了,哪还搞这么文诌诌的玩意儿。
记得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人家给我写情书,好像写的是自创的诗来着,挺有文化的,于是我决定了,也以诗的格式来写这封情书。
第一次写诗,比较激动,我调用了大脑里的知识储备,熟练地运用了学过的比喻、拟人、排比、夸张等修辞手法,但是我写的可不是文诹诹的情书,而是老司机式的情书。
写了一半我卡壳儿了,于是歪着脑袋,一手托着腮帮子思考着,目光也到处乱飞着。
宋司爻一直端坐在那里认真地看着电脑,眉头微锁。认真工作的男人总有一种致命的魅力,更何况这个男人长得还很俊俏,身上穿的淡蓝色衬衫一丝不苟,简约却又不失大方,握着鼠标的手白皙而又修长,手腕处的袖子也挽得很是工整。
只可惜啊,这么认真而又好看的男人却是座大冰山,而且是超级腹黑的大冰山。
思绪不禁飘忽了起来,还是我温柔的大学长好,虽然话不多,但是对人却很有耐心,关键是还很可爱,我十分热衷于给他讲污段子,看他耳根微红皱眉斥我的样子。
想到大学长,我整颗心都要融化成爱心泡泡了,却被宋祉禄叩击桌子的声音惊醒,他的声音带着低音炮独具的魅力:“杜松音,在这里你还能开小差?”
我回过神来,看着宋教授一张严肃的俊脸,脱口而出道:“没有啊老师,我在意淫呢。”
我说的如此直白,让宋祉禄一瞬间愣了一下,他原本就不苟言笑,此刻的脸更僵硬了,他有些不自然地别开头:“快写。”
心里记挂着大学长,我便以他为对象继续写着手中的这份情书。苦苦熬了快两个钟头,我终于写出了一份自己看完都恨不得嫁给自己的直白露骨诗。
我神秘而又做作地将情书竖起来欣赏了一下,然后问道:“老师,我写的这个东西,可以自己保存一份么?”
因为写完之后,我都恨不得爱上我自己了,便立刻想到给一份我心心念念的大学长。毕竟我虽然喜欢他,但却从来没有写过情书给他。
宋教授瞥了我一眼,淡淡道:“留着沾沾自喜么?”
“不,是要送给我喜欢的人。”我满心欢喜地说道。
他的双腿交叠着,漆黑的眸子里此刻染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半晌微微颔首,吐出了一个字:“嗯。”
得到他的同意之后,我才掏出手机将那份情书拍了下来,然后满怀自信地将纸递给了他。
宋教授一开始还很淡定,可是渐渐地,我却发现他的耳朵似乎染上了一些可疑的粉色,紧接着是脖子上,脸上……
我看他这么兴奋,连忙高兴地问:“怎么样,宋老师,我写的比她们好多了吧?你看你都这么心潮澎湃了……”
还没等我说完,宋司爻抬起了头,望着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嗓音微哑:“你走吧。”
“走?老师你满意了吗?我不用再写了吗?”
他捏着那张纸的手此刻有些微微颤抖,咬牙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