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朝着远处的萧廖晨命令道:“萧爱卿,带着众太医,跟随太子去抢救伤员。”
“是。”萧廖晨轻应一声,转身带着一帮御医下了城楼。
凝玉宫内,宫门紧闭,妖风、小晓还有殷章在门前挫着手,焦急地走来走去。
宫内,酒气冲天,大理石铺就的楠木圆桌上,几个空酒壶东倒西歪,散落一桌,酒渍四溅,早已失了楠木桌的本来面目。
玉儿拎着酒壶,散懒地趴在楠木桌上,一口口地猛灌着辛辣的酒。
发丝微乱,面色绯红如霞,眸中迷蒙一片,胸前的衣襟早已被酒水打湿,印出一个很大的湿印。
玉儿脑中闪现着今天十里坡前的一切,那盘旋不去的嘶喊,隆隆的爆炸声,冲天的火光携带着碎屑满天横飞,时不时地还可以看到那碎屑中有着不少被炸飞的人影……
玉儿不敢在想下去,拎起酒壶又猛灌了口,入口辛辣无比的酒没能将她的理智覆灭,反而变得越加的清醒,玉儿恼怒地猛拍了下自己胀痛欲裂的头,一仰脖子,将手中酒壶中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点滴不剩。
丢掉手中的空酒壶,一伸手,玉儿又抓起了一只酒壶,朝口中猛灌着……
这一次玉儿未能如愿将那辛辣送入口中,手中的酒壶已被开门进来的人抢了去,并嗔怪地喊了声,“玉儿?”
玉儿抬起迷蒙一片的眸子,用力地眨了好几下,才眨出一丝清明,待到看清抢了自己酒壶的人时,玉儿神情微醉地轻声吟唤了声,“靖哥哥……”
凌靖微拧着眉,“玉儿,你……唉!……”
疼惜地看着眼前的玉儿,凌靖一把将玉儿紧紧地搂在了怀中,轻轻溺哄着,“不怕不怕了,靖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玉儿一伸手环上凌靖的腰,蹭着凌靖暖暖的胸膛,委屈地哭诉着,“靖哥哥,玉儿不想杀人的,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我也决对不会做的这么绝的……”
“我知道!玉儿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可是,你也是翰宇的玉公主,这样的身份……靖哥哥知道,玉儿注定一生不平凡。”凌靖轻拍着玉儿,看着玉儿的眼神越发的疼惜、怜爱……
玉儿倏地抬起埋在凌靖怀中的头,一脸虔诚地眨着迷蒙的眸子紧看着凌靖,“靖哥哥,你真的不会离开玉儿吗?”
凌靖伸手将玉儿额前的一丝乱发,拨以一侧,目光如暖暖的阳光般温润,“不会,永远不会,就算是……”就算是我死了,灵魂也会守着你不会离去。
凌靖看着玉儿,眸中闪地一丝痛色,“就算是……玉儿你不要我了,靖哥哥也不会离开玉儿。”
玉儿展颜中凌靖憨憨一笑,带着满足的笑容,再次将头埋进凌靖怀中,“嗯!靖哥哥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不可以欺骗玉儿的……”
玉儿展颜冲凌靖憨憨一笑,带着满足的笑容,再次将头埋进凌靖怀中,“嗯!靖哥哥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不可以欺骗玉儿的……”
月上枝头,清光幽冷,漫辉撒下,将大地无端地裹进了一屋看不透的朦胧中……
好久,窗前的两人紧紧相偎,举目凝视着空中的一轮弯月。
玉儿朦胧的眸子迷茫地没有焦距地抬头看着天空的那轮弯月,曾几何时许,自己不在纯净?不在天真?从何时竟是个双手染满鲜血的刽子手了?
她是不是很冷血?也许吧!利用现代有武器打败了澹台皓曜,让自己名扬天下并成功将翰宇隐隐之中推向了巅峰,让人不敢在心生窥视之心。
并且,自己还命人在记忆中有孤独墨雅的那家妓院,也同样地丢了几颗炸弹。她不知道,孤独墨雅有没有在,她只是不想让那隐患继续在自己眼皮底下猖狂。
还有那个想杀自己的红衣女人,凡是有人欲动念头想伤害自己的,她必会提前将这存在的危险提前除掉。她也知道,这一炸,孤独墨雅定会猜到自己的身份。
可是,那又如何?连他的老情人,她都可以不动声色地退还给他,难道还怕炸了他的贼窝吗?
“靖哥哥这么晚来找玉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玉儿收回目光,微侧头仰视着凌靖。
那俊美的容颜,如今,半月过去,竟是已快要惨不忍睹了。起了波皱的皮肤虽是尽力地注足了水分,却掩不住那如老皮般松松垮垮吊在脸上痕迹,那鬓间的发丝,从根部,已是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白似胜雪,在朦胧月光的映照下闪着幽幽的银光……
“没有,靖哥哥只是来看看玉儿。”凌靖收回目光,抬手将玉儿仰视自己的头按进怀中,不让她那双朦胧的眸子看到自己刻意掩饰的容颜。
玉儿唇边滑过一丝轻笑,眸中相应地浮上了一丝心疼之色,看来天山之行要提前了。
微侧目,凝着剑眉紧蹙,一脸凝重的凌靖。靖哥哥,莫以为玉儿醉了,就看不出你眉间隐忍的忧绪,你几翻欲言又止的样子,真以为玉儿没看到吗?
人人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看来一点也没错,自己今天喝了这么多的酒,却是连一分醉意都没有,头脑反而比平时更加的清醒十分。刚才外面传来的一声不小的声响,携带着有丝丝震荡的感觉,她不是没有感觉到,那响声过去的瞬间,自己恍惚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不似那般肯定。
响声过去没多久,靖哥哥就来了,如今一定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不然,他不会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
三天后,澹台皓曜带着仅余的二万多残兵败将,出了阳城。
那颓废志得未满的落败萧凉将他满腔的愤怒和狠戾隐藏,他不甘心。那个女人明明应承过自己,只要自己签了合约书,就不会在对自己赶尽杀绝;却是没想到,那个心狠的女人竟然在半夜时刻,将本已是残破不堪的军营来了个彻底的毁灭……
那滔天的火光将黑夜都映照的如同白昼,那隆隆不断自地底传来的闷雷声,将原本就已是残破的军营炸的天塌地陷,大地都为之动摇……
玉儿醉酒后,待到第二天才从凌靖口中得知一个惊天的消息:半夜时分,十里坡传来了闷雷般地陷的声音……
玉儿去看过那毁灭后的境况,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自己只是在周边和空中估了防备,而从未地下做任何埋弹的事项。
当时,自己站在那惨不忍睹黑漆漆尸横遍野还散散地有丝丝火药味传进鼻端的十里坡,整个人傻了……
那一刻,她的心刺痛难当,不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而愧疚的痛和惋惜的痛,而是因为有人竟然瞒着她利用她,将翰宇和吴国推向了一个永远也不能平和相处的危险处境。
泪在眼中打转,酸涩难当,亦如她的心一般,淌着血却找不到一丝受伤的痕迹;揪痛着并愤怒着却不能发泄出来。
天哥哥,为何要如此利用玉儿?那些埋入地下的地雷,是玉儿画的图纸,然后交给你的,不是吗?
“背叛,利用”四个天大的字眼,在玉儿脑海中荡漾,如阳逸天那俊美温润的容颜一般,嘲笑着她讽刺着她……
天韵阁内已是人去楼空,早已没了阳逸天那俊逸修长的白色身影。
抚摸过那张桃木案,玉儿的心,莫名地传来阵阵悸搐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