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静的有点异常。
柏青羽陪着柏言殇走在黑寂的街道上，两人无话。
“六儿，玄儿的事，对不起……”许久，还是柏青羽先开了口。
“她可是你亲妹妹。”柏言殇淡然说道。
“六儿，你和玄儿在我心里是一样的。”柏青羽急道，“我不会偏袒她的。”
“你不怪我吗？”柏言殇蹙眉，“是我的原因她才疯的，才被流承曜休了的。”
“呵。”柏青羽干干一笑，“怪什么，玄儿她本来就是咎由自取，她害你在前，现在人是疯了，但是没有了害人的心，对她来说也许还算是件好事，我怪你干嘛？”
柏言殇一时默然。
“对了，六儿，昭王他……对你好不好？”柏青羽低声问道。
“他对我很好。”柏言殇淡然。
“呵。”柏青羽神情复杂，“瞧我问的，昭王一定对你很好，一定很好……”
“明天就要出征了，做好准备了吗？”柏言殇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扯下去，于是就这样问道。
“也没什么要特别准备的。”柏青羽笑笑，“衣物什么的下人都会准备的。”
“嗯。”柏言殇应声，于是又没了话题。
两人一路走，一路的沉默，直至快要到昭王府前，柏青羽才惊觉时间之快，他一直在疑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她之间只剩下最熟悉的陌生感了呢？这该死的感觉，让他觉得离六儿越来越远，他并不想要这样啊。
“就到了，你先回去吧。”柏言殇开口。
“嗯。”他应声。
“保重。”轻轻两字，柏言殇转身就要离去。
“六儿！”突地，腰间一紧，柏青羽的双手已经紧紧缠在她的腰间。
“你……”柏言殇吃惊开口。
“别说话，六儿你别说话。”柏青羽阻止道，“你听我说，六儿，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你会变成这样，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拜托你告诉我，我会改，会改的！”
“你想多了。”柏言殇无奈，轻叹开口，“你没做错过什么。”
“不。”柏青羽摇头，“六儿，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了，我现在不勉强你告诉我，但是此次出征，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好像就要回不来似地，我只想求六儿你再叫我一声“四哥哥”，让我再当一次你的四哥哥。”
柏言殇身形微颤，半响，口不能言。
“是我为难六儿了吗？”柏青羽面露抱歉之色，一把放开柏言殇，“对不起，对不起，六儿……”
柏言殇定定的望着他，未说一句话。
“呵。”柏青羽干干一笑，“六儿，你快进去吧，晚了，王爷该着急了，我走了，你保重。”话毕，身影转身，背对着柏言殇离去，怎么都带着失望和失落。
柏言殇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为什么？为什么？不，不舍得，不会回不来，不会！
“四哥哥！”突地，一道动情的呼唤在柏青羽背后响起。
诧异的转身，见柏言殇正奔向他，一瞬间，只觉所有的幸福和激动都萦绕心头，脑海已经来不及思考，柏言殇已经一下子扑向了他的怀里。
“四哥哥……”柏言殇扑在他怀里，像是幼时一样，放肆的在他胸膛啜泣。
“六儿？”柏青羽的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
“四哥哥，四哥哥……”柏言殇不住的低喃，仿佛要把这些年未叫的次数给一下补齐似地。
“哎。”柏青羽温柔的应道，男儿之泪，忍不住的从眼角滑下。
次日正午，也是天启二七年，柏相之子柏青羽奉命出征。
骑在骏马上，柏青羽摸出怀中的锦囊，那是昨晚柏言殇给他的，要他在出征后才看。
拆开锦囊，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平安符和一张纸条。
四哥哥，回来后陪六儿放风筝……
满满的泪水充斥整个眼眶，他把纸条紧紧的握在手中，心内是满满的幸福。
六儿，为了你的这句话，四哥哥一定会活着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