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在即。
这天一早,流承曜来到柏言殇的寝宫。
“可休息好了?”对着柏言殇,流承曜嘴角调笑。
柏言殇直直盯着流承曜双目,双眼毫无惧色,“你又想怎样?”
“哼。”流承曜轻语,“明日便是我军出征之日,我要你,和我一起去。”
“什么?”柏言殇一怔,“你是怕我跑了?”
“哈哈……”流承曜忍不住大笑,“思思小丫头和小宝在我这儿,受着我的人限制,你以为你能走得掉吗?”
柏言殇紧紧攥拳,心里把流承曜骂了不下千遍。但她最生气的还是她自己,她一直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可不曾想在他眼里不过一场笑话,而她自己竟然蠢的赔上了一切,却连他半分都没伤到。
“明天我准时来接你,我的皇后。”流承曜俯身在她耳旁低语,唇角扬笑。
第二天,天启大军出发。
此次出征,规模浩大。
看来流承曜是铁了心灭了敌国了。
都城内,流承曜留下冥烈守护,太傅程有为监国,携皇后亲自远征。思思也被一同带了去。
柏言殇被安置在一个巨大的豪华马车上。流承曜也在内。
“这几****都没对我笑了,我倒有点后悔捅破这层纸了。”流承曜看着柏言殇冷冷的眼神,恶意的笑说道,“笑一个给我看看,兴许我能放那丫头自由。”
柏言殇恨恨瞪了他一眼,不去理会。
她瘦了很多,却依旧光彩照人。
看着这样的柏言殇,流承曜愈发觉得心痒,一时没按捺住,一把扯过柏言殇,低头就覆上她的唇。
“言儿,你真美。”他沉声说着,在她唇上留下无数印记,直到一滴冰冷的泪珠被他触碰到。
流承曜的表情微微一顿。
她在哭?那双冷感的眼睛在哭?看到这种眼神,流承曜心里闪过一丝懊悔。他在干什么?到底在干什么?一次伤害还不够?是要让她永远都不原谅自己吗?
钳制柏言殇的手也松了开来。
“别哭了。”他轻柔的为她抚去脸颊的泪珠,“以后,我不勉强你就是。”
柏言殇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背对着流承曜仰躺下
流承曜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也郁闷的紧。
几天路程下来,大军很快到了边境。
只是柏言殇却再次病倒,本来就未好的身子开始不断的咳嗽,吃的也甚少,每每被流承曜逼着喝的药都会尽数吐出,这让流承曜担心军情之余也焦心不已,思思也急红了眼。
大帐之中的军医纷纷摇头无辙,心病难医,唯有靠自己想明白方能痊愈。
可柏言殇自从被流承曜拆穿强要了之后,整个人心如死灰,一边想着念着狐狸,一边又为自己不能为其报仇而自责,所以几天下来,她消瘦的厉害。
流承曜这才后悔自己当时的一时冲动。他怎么就没想过捅破了那层纸,他和她,就再无可能。
当一个人有着必死的信念的时候,任何药物都是无用的。
两军交战,流承曜也无心集中精力应对。
晚晚他都抱着柏言殇入睡,只是再也不敢碰她一下。
“言儿,跟我说说话吧。”这晚,流承曜依旧抱她入怀,低声在她耳旁说道。
柏言殇的肩膀轻颤了一下,随即她竟然笑了,“流承曜,即便你得到了我的人,也永远别想得到我的心。”
“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流承曜闭眼叹道。
“原谅?”柏言殇冷笑起身,病着的身体显得脸色愈发苍白,“把狐狸还给我,把我四哥哥还给我,让时间倒退到过去,你做的到我就原谅你啊,你能吗?能吗?!”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流承曜也跟着起身,“我还给你,用我的命还给你。”
说着,在柏言殇不解他要做什么时他已经拿起一把利刃扎向了胸口。
柏言殇的脸色倏的一变,不由嗤笑起来,眼底似是蒙上了一层迷雾,“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你的命金贵,他们呢?他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非杀了他们不可?为什么?!”说到最后她哭得无法喘息,捶打起他的胸膛来。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她的眼神决绝而痛苦,清澈眼瞳中,颗颗泪似断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啊,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恨你?!为什么?!”
流承曜强忍着心里的悲痛和凄凉感,他用身体,手臂拢着她,护着她,让她在崩溃的边缘里好有个依靠的地方。
时至半夜,柏言殇哭的累了才缓缓睡去。
流承曜心疼的抱她入床。
“哭出来是不是舒服多了?”他小心翼翼的触摸她犹带泪痕的脸颊。
“言儿。”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依然滑腻的肌肤,只是脸颊瘦的只剩嶙峋的骨。
柏言殇紧闭着双眼,微微动了动唇,却听不到声音。
流承曜一下子僵在了那儿,久久不能动。她在叫,狐狸。
没有声音,一声一声,叫在她的梦里,她的意识里。她却不知道她那无声的叫唤狠狠扎伤了他。
他俯下,隐忍着绝望的悲痛,温柔的吻着她冰冷的唇,心碎的感觉漫步全身。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痛苦的按在自己的胸口,无力的慢慢朝帐外走去,血喷在洁白的里衣上,宛如艳丽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