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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激辩

江家

这是一个庞大的院落群,庄严雄伟,整齐对称。

这个院落群一共有五组院落,两旁的四组院落分别是大房、二房居左,三房、五房居右。正中间是一组七进的院落,第七进的正厅高达十八丈,那是江家老太爷平时的居所。后面是一片巨大的花园,而院落群的正前方便是宽阔的幼龙湖。

此时,在老太爷十八丈高的正房顶部的一间密室之中,江帆的大爷、二爷、三爷、五爷正在其中商讨着事情,老太爷并不在场。

“大哥,急匆匆把我等召回,不知有何急事?”说话的是三爷,一位体格健硕,中气十足的老者,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脚蹬一双火云兽皮制成的战靴,方面大耳,头发胡须均是黑色,暴长的络腮胡子活像一尊阎罗,只看样貌的话,你会误以为他是在场这几位当中最年轻的一位。

江帆的大爷爷是一位高瘦老者,须发皆白,面色黝黑,一看便知是常年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不过这位老者双目炯炯有神,明显是一位精明强干之人。

大爷说道:“这么急召各位兄弟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跟诸位商量,刚才六弟给我传讯说在今天龙月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爷简明扼要的把江帆、邓大和龙氏家族一众少年群殴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三爷一摆手,笑道:“我当何事,原来是小孩子打架,这种事情我们也要管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要忙死?大哥,您这是小题大做,没别的事儿小弟就先告退了,省得家里的那些小家伙们没人看管自己打起来,您又要召集大家开会。”

三爷负责教授江氏家族年轻一辈修炼锻体术,那些毛孩子互相拆招的时候一口气不顺自己兄弟都能打起来,所以三爷根本就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大爷说道:“哎……三弟!你有所不知,此事见微知著,它可能会影响我江家未来的发展方向。”

三爷一听,本来已经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大爷继续说道:“六弟给我的传讯中说江帆在龙家与李家那小子争夺那柄斧头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站在李家小子一边,而且,是他率先偷袭龙震豪得手,才导致龙家人的溃败。六弟的语义不言自明,他认为江帆破坏江、龙两家的和睦关系。”

三爷一拍大手,双眼圆睁,怒道:“岂有此理!他龙家人到我江家地盘上闹事,丝毫不顾及我江家的颜面,反责怪我江家人破坏和睦?老六有胆在我面前说一遍,看我怎么收拾他!”

大爷出言安抚道:“理是这么个理,但形势比人强,我们江家与李家只有一街之隔,几十年来不仅未被吞没,反而能够不断发展壮大,与龙家帮衬是分不开的。为人不说知恩图报,但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三爷怒目圆睁,气的胡子乱颤,高声叫道:“我江家就活该忍气吞声?那我们和龙家的附庸有什么分别?”

大爷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道:“我知道你认为我对龙家畏首畏尾,是无胆鼠辈的所为。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并不怕死,我也不怕牺牲,但是牺牲总要有价值。我的儿子已经牺牲了十二人,孙子牺牲了几十人,换来的是幼龙湖以北良田千顷,我江家繁荣昌盛。可这次,我们真的要为一口气与龙家决裂?那样换来的会是什么?我希望各位兄弟好好想一想。”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五爷开口道:“我江家夹在龙、李两大家族之间,两大之间难为小,要如何抉择,确实是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大哥方才所言也不无道理,江帆虽然在此事之中并无过错,但李家虎视眈眈,这时候搞砸同龙家的关系……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三爷再次拍案而起,怒道:“那又如何?父亲大人带领我等来到此地之时,环境比现在恶劣千倍,想要吞并我们的人何止龙、李两家,我们有谁含糊过吗?不是谁欺负我们就抄家伙跟他干吗?怎么你们安乐日子过惯了,以为向别人摇尾乞怜就能继续安享太平?哼哼,幼稚!”

大爷急道:“三弟!你——”

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二爷站了起来,对大爷一拱手道:“大哥,可否容许小弟我说两句?”

大爷点点头。

二爷清了清嗓子,说道:“江帆是我的亲孙子,按说我不方便替他说话,但是各位兄弟,我们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假设别人在你的地盘抢你朋友的东西你们会怎么做?我相信你们都会拼死一战,捍卫自己的朋友,就是捍卫自己。江家出了这么一位男子汉大丈夫,你们不觉得是件可喜可贺之事吗?”

大爷说道:“我也不觉得江帆有错,可是不处罚江帆,难以平息龙家人的怒火,影响两家的关系。”

二爷说道:“可是大哥,您有没有想过另一个方面——打自己家孩子给别人看,固然能够平息别人的怒火,可自家孩子会怎么想?以后他们再和龙家人起冲突,会不会担心把别人打疼了,回家还要受到长辈责罚?他们会不会因此变得行事畏首畏尾,不敢积极进取?这样的后辈,您指望他们把江家发扬光大吗?”

“一个十岁的孩子,无时无刻不在主动维护家族的声誉,如果他因此而受到责罚,试问以后谁还敢为家族利益挺身而出?”

“我们绝对不能处罚江帆,还要肯定他的行为。这样才能让江家上下都知道家族不会因为要讨好外人而出卖他们,才能让他们深切体会到江家是他们的坚强后盾,才能让他们在今后与外人的争执中尽心尽力维护我江家利益,这才是我家将传承下去的根本。”

大爷沉默不语,显然二爷的话说到了他心里。

二爷看了看一旁听得心悦诚服的三爷,说道:“说到底,一个家族能否自立自强,归根结底还是要看这个家族的实力。我想问问各位兄弟,我们江家有没有能让龙、李两家不敢轻言冒犯的实力?”

三爷“腾”一下子就站起来大叫道:“当然有!且不论父亲大人实力深不可测,就龙、李两家台面上这几块饼,他们要敢在我面前造次,三爷爷一手一个捏爆他们的狗头!”

二爷微微一笑,说道:“我也这么认为,虽然我们江家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真打起来,他们任何一家想吞掉我们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才是我们江家生存的依仗。”

五爷再次开口问道:“二哥,为这一件小事就准备两家开战?不至于吧!”

二爷答道:“五弟说的对,我们不会为一件小事轻起战端,龙家也不会,李家更不会。”

五爷问道:“那依二哥之见,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二爷答道:“我认为应该派人到龙家,质问他们纵容族人到我江家生事是何道理?还要痛斥他们破坏两家良好关系的恶劣行径。”

五爷惊道:“啊?这有点过了吧?”

还没等二爷开口,大爷抢先解释道:“一点也不过分,理在我们这边,我们要借此机会向龙家挑明,江家可以和他们做朋友,但绝不会做他们的附庸!”

五爷说道:“如此一来,嫁到龙家的五位侄女,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三爷叫道:“不行就让她们回来,我看龙家的兔崽子谁敢阻拦!”

大爷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五爷问道:“大哥,那您觉得派谁去龙家比较合适?”

三爷抢先答道:“我去!”

“绝对不行!”大爷、二爷、五爷同声喊道。“就你那暴脾气,还不当场就跟龙家人打起来?”

三爷一看所有人都反对,讨了个没趣,说道:“那谁去?大哥还是二哥?”

大爷说道:“我和二弟去是可以的,但我认为有一个人比我们更合适?”

三爷问道:“谁?”

大爷答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谁去都不会让你去的。”

说罢,兄弟几人齐声大笑。

二爷迟疑了一下,问道:“大哥,那六弟那边该如何处理?”

大爷说道:“哼!私下和龙家人过从甚密也就罢了,三个儿子全排龙家的字辈我也可以装作看不见,龙家人在我江家的地盘上闹事的时候偏帮龙家人不知悔改我也可以谅解,可是他这封信让我着实无法忍受!二弟,他在有意离间我等弟兄之间的感情。”

二爷闻听此话大为震惊,他正正衣冠,对大爷深施一礼,说道:“大哥,我以为你……”

大爷正色道:“虽然和龙家关系最密切的是我们大房,但他们打错了算盘,我是江家的长子,怎会做吃里扒外的事情?这老六委实让我很失望,龙月城的生活太过优渥白白消磨了他的斗志,能耐不见长,心思倒是长了不少。六房所有人以后就跟随我到幼龙湖北岸去开坑荒地,敢不从者逐出门墙。所有江氏商行的经营就由二弟你来负责吧。”

江德林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封告状信把自己给告下来了。

二爷本要推辞几句,可是这几位兄弟之中似乎还真没有别的人选,三爷那么大年纪还只知道打架,五爷只知道打铁,而大爷又长年不在家中,看来只有自己合适。所以她也不多做推辞,一口应承下来。

二爷问道:“大哥,那江帆如何处理?”

大爷说道:“这小子也算是个人才,十岁年纪便能将炼体术的基础功法修炼到大成,也不比李家那小子差多少。就是这三年无法突破,白白荒废了光阴,让他跟着你到商行学习吧!罚他记账三年,以示惩戒。如此,既能帮到二弟,也能磨练磨练他的心性。”

假如江家诸位老头儿知道给江帆记账三年,足以让江帆把整个江家搬空而他们浑然不觉,一定会为今天的冒失决定捏一把冷汗。

*************

江帆和小姑赶着兽车回到家,一切平静如常,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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