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容若一行人回到家的时候,老太太和回府的秦家老爹都知道了秦容若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孩子,还认作了弟弟。
老太太几乎算得上雷霆之怒,虽然儿子膝下无子,但是有容若一个人也就够了,到时候求一个好女婿,秦家的光辉不在也能让容若富足一生,也便是他们母子两个的愿望了。
秦容生直接被抬到了秦容若绣楼的一楼,原先的大丫鬟的房间。
秦容若则跟着脸色不愉的老太太和秦家老爹去了正厅。
“你怎么不跟家里商量一下,就做此决定,你可曾记得家里还有祖母和父亲?”老太太的声音威严,但是却带着慈祥。
秦容若跪在正厅,一张小脸不知何时已经被泪水浸湿,眼睛里全是伤心的神色,一下子让秦家老太太和老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奶奶,小若也不愿,不愿让奶奶和爹爹去疼其他的孩子,但是小若不能。”秦容若声泪俱下,“爹爹无心续弦,但是秦家不可无后,若换做以前,小若还可以跟着爹爹征战沙场,守住咱们秦家的门楣。但是现在,一入宫深似海,无论是奶奶还是爹爹,都不能掌握小若的未来,秦家需要一个睿智坚强的男子来帮衬爹爹,小若需要一个可靠的兄弟来支撑小若的未来,所以,奶奶,请相信小若的眼光,也烦请奶奶和爹爹教养容生,让咱们秦家后继有人。”
秦容若就是这样,认定谁是自己的亲人,便全心全意的对待和谋算,即使是自己在这个时代身不由己,也希望这个时代的家人可以不受伤害。
看着这样的秦容若,老太太也没再说什么,秦家老爹也说看着孩子是不错的,也说是个可怜见儿的孩子,即使不能继承秦家军,也要好生养着,就算自己和老太太百年之后,秦容若也有个可以依靠的兄弟。
“奶奶,这是陈记的松子酥,可香了,要不是想着奶奶,我在路上就都给吃完了。”见老太太松了口,脸色缓和了不少,秦容若就抹掉眼泪,从怀里掏出来捂得严严实实的松子酥,提着裙子跑到老太太身边,歪在老太太怀里,撒着娇。
老太太拿起松子酥,尝着松子酥的香甜,看着秦容若可爱明媚的笑脸,心里更觉得开心甜蜜,把秦容生的事情抛到脑后,抚摸着秦容若没有梳发髻的束发,笑着说道,“你可还记得你的表哥,宫里的四皇子?”
秦容若翻遍记忆,发现完全感应不到这具身体原本就有的记忆,只好苦笑着说,“不记得了。”
看老太太的反应,自己原本就跟这个表哥没有什么交集,秦容若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要是老太太知道自己这个孙女不是原装的,会不会把自己赶出家门呢?
“不记得也是正常的,说起来你们也就见过一面,那时候你才四岁,就被你爹抱着去了战场,陛下偕贵妃四皇子在城门前送你们,你在你爹怀里睡得香甜,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老太太想起那件事情,似乎不太高兴。
秦容若知道自己是很小就跟着老爹在战场的,老太太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个决定,若说不高兴,也只能是陛下一家人造成的。
“怎么?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稀奇事儿?”秦容若颇有兴趣的问了老太太。
“也没什么大事儿,四皇子曾走到你爹跟前,说,要是你们能给离阳国带来凯旋之音,就娶你为正妃。”老太太顿了顿,颇有些责怪的看向一直坐在旁边低头不语的秦家老爹。
“啊!”秦容若再也不能淡定了,一万种情况秦容若都想到了,本来想着凭着自己比他们多活了几千年的智慧,能给自己安排一个好出路,但是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孽缘在,听说古代还挺信这个的,我天哪,不会真的要跟那个四皇子表哥成亲吧。
“当时四皇子也不过十岁光景,陛下没有发话,这都是不算数的,可是你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随口就答应下来了,现在四皇子都已经快到开衙建府的年纪了,也不见陛下和贵妃给他找正妃,昨日里贵妃还说咱们家小若也快到了及笄的年纪了,在宫里也能多学一些女孩子家的东西,倒是让我觉得堂皇了。”
老太太愁容满面,不是说四皇子那个孩子不好,也不怕贵妃为难小若,只是朝堂议储,将四皇子涉及其中,若是小若嫁给四皇子,又怎能脱身呢?
“奶奶,若说及笄,也太早了些,这八年间,且不说旁的,就是议储,陛下看的不仅仅是各位皇子本身的能力,还要看皇子们的枕边人,和枕边人的家世,我能等得了,四皇子可等不了。”
秦容若笑着说,“看样子,咱们这个皇后相中的是丞相家的小女儿,也真是剑走偏锋。”
“本来皇后相中的是丞相家的大女儿,但是陈丞相一向不涉议储之事,又有陈阁老做主将大孙女嫁给了自家老友家的大孙子,皇后便没有得逞,此番破釜沉舟,在陛下跟前哭闹了几日才让皇上下旨让陈家小女儿和你一起入宫,不得抗命,因此陈阁老也是一病不起。”老太太口中多有怨言,秦容若对从未见过面的陈家小女儿也甚是觉得可惜。
“请奶奶相信我,小若嫁入皇家非秦家所愿,小若定当和秦家一起共进退,得一世安宁。”
老太太深感欣慰,却也是知道这条路多么的凶险,除了深感无力也只能多求贵妃在宫里对她多加爱护一些。
“你此番入宫,陛下深感欣慰,这一次在贵妃处碰见了,便赏了你许多稀奇的物件,说着让四皇子送来,你明日也别出去了,省的让别人看了,觉得咱们是失礼了。”老太太嘱咐道,又说,“那孩子虽说已经是咱们家的了,但是终归是男女有别,今日也就罢了,明日就送到奶奶这边来,等到你旁边的竹青园修缮好了,就让他搬过去。”
见老太太彻底接受了秦容生,秦容若表示相当开心,又看向老爹,见老爹也是同意的模样,便又让采蘋把自己买来的饼子拿了出来给了老爹,才开开心心回了自己的绣楼,管什么四皇子呢,反正到了宫里也是要打交道的,不过是个小破孩,还不足以造成秦容若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