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漫漫,生闲草。
方玉亭亭,寂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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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唱,不知从何而起,只是邈邈,传将来了。
或低或高,无悲无喜。
似是一桩戏,有女登台。
她脚步踉跄,青丝散漫。
一直地向前走,其实双眼迷蒙,早已不辨方位。
只是——
那一阵香,近了,近了许多。
荆棘丛生,她全无防,一路上,衣上漫是血。
有虚无掉落,她仰首,面上一痛,有鲜血流淌。
她却不曾顿下脚步。
他伸出手,扶住她的肩,阻住她行路。
她抬眼,眼底一片迷茫。
而他,他还是在笑,好似是,遇到十分开心的事了。
“嗳,你是谁?”
“我,我是谁……”
他轻笑出声:“果然是,不记得了。”
她还未有反应,便有他双手一动,将她抱起。
“如此,便由我来将你带走罢。”
她还未挣扎,他长袖挥过,她便昏睡过去。
他回首,望见不远处的人,勾唇一笑,携风而去。
————
天已经转冷,地一片萧瑟。
她从昏暗中醒来,第一眼,便是那一双空洞的眼。
她被惊的一滞,扶着站起身,不住后退。
【是谁,他是谁?
为何,是这般可怖的面容?
我又为何,会在这里?】
“酒聆。”
嗯?
“我,我是酒聆。”
他直起身子,也不动作,只是望着她,无比平静。
“你是酒聆。”
“我是酒聆。”
“你呀,定要好好记着,不然,在之后,我可怎么寻到你?”
“我……你要寻我?”
“是啊,之后,我便去寻你。”
——酒聆,你离开之后,不必记挂我,时机到时,我会寻到你。
——好。
——还记得你的名字?
——嗯,我是酒聆。
————
酒聆手按着心口,满手的鲜血,不住的流。
“你能否告知我,为何,定要置我于死地?”
面前的人,年少多情的年纪,手执长剑,剑尖是欲滴的血。
却寂然不语。
酒聆心口痛意延至周身,手中铜铃已握不住,跌落玉阶。
一声清脆,分作数瓣。
少年长发冉冉,长衣飘飖,面上冷冷静静。
不置一词。
酒聆看到他眉目清晰,还依旧清晰,尽力转身去,想要蹒跚离开。
身后一痛,再也支撑不住,酒聆双腿软下,失去意识。
少年伸手,长袖有风,扶住她的身子。
下一刻,酒聆便被少年抱在怀里,面上早已没了血色。
少年垂眸,静静看她一眼,情绪还无一丝波动。
“酒聆啊……”
这一声低语,不知织就多少绮丽心事。
少年身形一动,已消失在方寸之间。
——酒聆,现如今,你已身亡了。
——酒聆,酒聆啊……
躺在榻上的人,面色苍白,一动不动。
全无生气。
————
——你是谁?
——酒聆呢?
——你是何人?
——酒聆在何处?
——呵,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以为,身有寸术,便能与我相对麽?
——我却从未说过。
——呵……
————
——酒聆早已身亡,你不知道?
——你说……什么?
(原来,那竟然,是真的麽……)
——还有,阿聆是伤在我的剑下……
——……你这是,在炫耀什么?
——哦,这都被你看出了,看来阿聆……
——住口!
阿聆,何时,你也配唤她作“阿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