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去喊医生,马上回来。”
“不……”低喃,带着恳求。
霍淼的心一下子就碎了,一地破碎。
她知道留下意味着什么?
所以,她不能留下。
“应默,我得离开,傅楷在楼下等我。”她以为自己会颤抖,可是声音却是异常的镇定,镇定到让怀里的男人真的信了。因为她听见他的嘶吼……
他说:“霍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霍淼,我在给你幸福的机会,你知不知道我是再给你机会!”
“霍淼,别走……”
每一声她的名字都像是一把刀,她从不懂得应默聪明跟智慧,可是她了解这个男人的认真和决绝。
站起身,转头,放空自己……
“嫂子……”应然从餐厅归来,看着失魂落魄的霍淼从身边走过,不解片刻,幡然醒悟的快步跑进病房。
果然,自己那个坚强的哥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眼放空。
“哥……”哽咽,她蹲下身。
应默张开眼,面无表情,“然然,她要是少爱我一点就好了。”
——如果你输了,就是输在她太爱你。
——这是傅楷的话,没想到居然该死的被他说对了。
医生替应默再次包扎,大腿上被玻璃碎片划下的伤口都裂开了露出粉嫩的肉混着鲜血。
应然看着心疼的掉眼泪,可是应默冰冷的像个死人,一动不动,任人摆弄。
终是看不下去,她跑出病房,打开手机。
“我要见你,现在,马上。”
“应然,怎么了?”
“求你,现在出来就见一面。”
挂上电话,她腿软的坐在地上,直到医生处理完喊她进病房。
应默的脸苍白的吓人,额上隐隐有汗。可是此时,倒是比刚才更像个活人。他开口:“回去休息,我一个人可以。”
应然点点头,转身,离去。
“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应然啄着咖啡,苦涩,甚至发酸。“学长,你爱霍淼吗?”
傅楷眯着眼,嘴角依旧是笑,眼里却是质疑。“这,与你有关?”
有关,当然有关!“与我哥哥有关。”
“那应该你哥哥来找我才对。”傅楷挑眉,看着她紧握的拳头跟隐忍的神色,不紧不慢的开口,“应然,这样不像你。”
“那怎样才像我?”她自嘲般笑着,连她自己都快搞不清什么样的样子才像自己。她习惯冷静,思考,然后计划着一切,可是如今呢?她不过把自己掉进一个怪圈。
傅楷依旧笑着,“应然,别浪费时间了,你、我、霍淼,我们三个人都不应该圈在一起的。”
应然很少发呆,可是这一次她呆愣愣的看着傅楷离去依旧坐在咖啡卡座里一动不动。
——你、我、霍淼,我们三个人都不应该圈在一起的。
疼,像是一根细针插进肉里,拔都拔不出来
难怪霍淼听见她说喜欢傅楷的时候,除了惊讶之外没有一分自责,难怪她会说跟哥哥一样的话。
——你再不下手就要学着放手了。
褐色的咖啡荡起一圈圈涟漪,除了苦涩多了一味咸味。
一颗心渐渐的落下。
爱,原来,这么伤。
日子一层不变的过着,混沌,繁杂。霍淼拿着学校的暑假注意事项,心里咯噔一下,两个月的假期,她要怎么躲?
这一个月,她就差住在学校了,宁愿在办公室听几个老师家长里短的说这儿说那儿也不愿回家,房子空,心也空,太容易钻进那个人的身影。
傅楷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都没接。
她想,若是不能将就,干脆就绝情一点,至少还能给别人机会——例如应然。
“霍老师,还不走啊?”
“走?”霍淼看看表,才十点,还不到午餐时间。
“哦?忘了告诉你,今天校区借给教育局职工考核当考场,除了监堂教师留下,其他的教师十点就可以下班了。”
霍淼道了声谢,无奈的收拾东西。
一出校门,一辆熟悉的轿车停在门口,她揉揉眼,再次确定。
不会错,是应默的车!
转身,亦然的向后门走去。
也许,她应该换个城市。
心口发闷,脑袋也迷迷糊糊,抬起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师傅,麻烦去一院。”
进了医院,不用挂号,从皮包里取出复诊卡,霍淼直接进了二楼的神经内科。
老医师看见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师大夫,我的药快吃完了,想再开一些。”
师大夫推推花镜,“闭眼。”
霍淼闭上眼,老大夫看了看她不断颤动的睫毛,低下头写药方。写完了,拿起印章却是一顿,“我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你有去吗?”
摇头,“大夫,我只是失眠而已,心理很健康。您不是也说我是神经衰弱症吗?”
师大夫按下印章,递给霍淼,在她起身之前还是说了一句,“任何病症都是有诱因的,你的确是神经衰弱症,可是你的工作生活以及以往的健康证明,都说明你没有可能突然的神经衰弱。我劝你,还是去找一个心理医师谈谈,安眠药帮不了你的。”
霍淼握着药方的手不自然的紧了紧,微微一笑,“谢谢师大夫。”
霍淼离开不久,应默就进了神经内科的诊室。
“哪里不舒服?”师大夫以为是患者没抬头就先问了句。
应默伸出手,“您好,我是刚出去那位患者的家属,我想知道她得了什么病?”
师大夫抬头,盯着他看着一会儿,复又低下,“你是她什么人啊?”
“丈夫。”丝毫没有犹豫跟心虚。
霍淼出了校门他就看见她傻兮兮的表情跟做贼似地躬身走向后门。本想跟着她,可是她的车却去了医院。
师大夫的顿了一下,抿抿嘴,“病人的隐私我们是不能透露的,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多关心一下你的妻子,最好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她已经在我这里开了三个多月的安眠药了……”
师大夫本还要说,可转眼看见他一刹那的瞬间冷然,不犹的住了嘴。
不知道这对夫妻有什么矛盾,还是少说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