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出话来了,我这么疼你,这么呵护你,你却连真话都不对我说!”卫沉风执意以为她说不出话就是默认,不由得心痛想到自己居然因为她的隐瞒而下了毒手,“我为了你杀了那些人,下了那么狠的手,结果却是错杀,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错杀过人,却因为你!”那埋怨的眼神就像利剑刺穿依雪的心扉,被怒意侵蚀的依雪也开始口不择言“你自己心狠手辣,杀了人却要怪罪我!”居然将所有的错都怪罪到她的头上,这个认知让她气得头晕眼花“卫沉风,你真的太过分了!我从来就没说过我失了身……”
“你说你脏了!”卫沉风抢着说道,那夜的她是那么的悲伤,那么地空洞,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让人心疼,卫沉风没想到她说谎居然能够这么地真,自己居然被她骗得痛彻心扉,这事太可笑了!
“本来就脏了!被那么肮脏的手碰过怎么不是脏了!”依雪忍不住怒吼,被气得浑身发抖,记忆回到最不堪的一夜,回忆起那两双充满污垢的手,碰触自己的衣服,身体,怎么不算脏!难以承受那不堪的画面,依雪痛苦地掩面低泣着。
可以感受到她的痛苦,卫沉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伤人,忍不住底唤“依雪”再次抬头,依雪满是委屈,喃喃地说道“那夜我一直等着,一直等着你来找我,一直期待着,盼望着你会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出现,把我救出去,结果呢,一直以为你会保护着我,结果呢,如果不是摄魂术,如果不是……我就真的被玷污了!”依雪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当时的等待心情,以及等待无果后的失望,就像但是身上被撕碎的布料一样,一片一片地散落着,凋零着。想起当日自己用摄魂术只能够将他们迷住,却不能成功逃回来,因为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如果不是一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自己根本逃不出来。记忆再次回到当晚,无云夜空下的自己奋力地跑着,寻找着出路,却怎么也找不到,惶恐不安,心里却还是念着他,等着他,叫着“卫沉风你到底在哪里,你有没有来找我啊!”而在听见马蹄声突然想起后,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地开心,满心欢喜地以为那是卫沉风,是他终于来找自己了,就像以往一样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结果却是一个看不见脸的蒙面人。当时整个沸腾的心瞬间冷却了!
“你是谁?”记得自己这样问那个人,得到的却是比自己的声音还要冷上几分的回答“跟我走吧,我带你出去!”冰冷的话,说出的却是充满诱/惑的提议。
“我凭什么信你?”夜空下自己看不脸,执意问着。
“我的主人不会伤害你的!”
“你的主人?”当时的自己多么希望他口中的主人是卫沉风,但是不是,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人,一个无缘无故解救自己的人,而卫沉风从未出现过!
“快上马吧,我带你回去!”记得那个人说完了这句之后就将自己带上马去,就将自己飞驰在了枝繁叶茂的密林之中,记得当时自己的脸颊被呼啸的风拍打着,疼痛着,却抵不过心痛的千分之一。
卫沉风安静了下来,依雪也同样安静了下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半响之后,像是厌倦了这安静,依雪还是起了身,不再去看卫沉风,径自开了门离开,不去看他的反应,不去理会他的语言又止。
接下来的几日,依雪和卫沉风陷入了冷战,只要有卫沉风在的地方依雪都会避开,两人都知道是时候让彼此静一静,两人都固执己见,心里早就认定的想法不会突然就转变的,这样分开一会对两人都好。
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地离谱,因为天頵夙的几句话,原本死罪一跳的苏子榕居然顺利脱身,因为一场暗刺婉月的罪过尽然解了,依雪不禁感叹人生如戏,出乎意料却又不可理喻。
夜变得暗了,依雪独自踏着月光,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月亮特别地亮,银白的月光照耀着周围都一切,但是却又是特别地冷,让人不由得想回到那温暖的被窝去,但是依雪只能暗自苦笑,没有了卫沉风,那床榻好像就是去了温暖,无论自己多盖几条被子,还是一身寒冷,怎么驱都驱不散。
独自在走花园,依雪却意外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时莲花酒的味道,在盛夏时分采摘的莲花酿的酒,喝起来香味四溢,温和甘醇,是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酒,谁会在冬夜喝这种酒,依雪不禁好奇了起来,随着酒香走去,果然在湖上亭见到了一抹身影,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时间只能呆呆地看着。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径自喝着酒的人动了动,最后还是将视线对上了她的,平淡的眸子平淡地望着。
依雪无声地走近,清了清嗓子,说着“你出来了。”只为了找一个话题打破沉默,此时的苏子榕变得好陌生,好安静,见到自己居然会笑,记得以前只要一见到自己他就一定会发怒,会恶言相对,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依雪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有些轻率地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会变这么多?”
苏子榕淡笑着露出不解,“我,没变啊!”他还是原来的他啊!
在依雪的注视下,苏子榕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在抬手之时,淡笑着问“你要喝吗?”
依雪摇了摇头,却因为他的问话而泛起一股熟悉的感觉,是啦,小时候他也这么问过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
“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喝的,你老是真爹爹不注意偷偷地喝,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呢!”苏子榕目光变得飘渺,说的时候好像思绪也陷进了那回忆里。
“你。”依雪有种错觉,眼前的是十岁之前对自己百般呵护的哥哥,不是那个只知道恶语相向,只知道厌恶自己的苏子榕了!想起他儿时对自己的疼爱,依雪又是一阵沉默。
“怎么了?”苏子榕恢复清明之后,就看到依雪盯着自己的裙摆,沉默着,不由得关心道。“没什么,夜深了,该睡了。”依雪淡淡地说道。
“恩,早点睡吧!”苏子榕也同样附和道,再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