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若是如此,你就把雪兰草给这位大哥吧。毕竟是人命关天啊!”蓝羽劝道。
“这……”文昊为难,“不是我不给,而是我此次出来采摘雪兰草是奉了师父之命的。若是我回去的时候带不回去药草,师傅一定会以为我出来光顾忙着玩而没有上山采药,师傅会生气的。”
“那你再到山上去采些不就好了么。”鸢儿跟着出主意。
文昊果断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再采着了。雪兰草只有在每年的年末才会成熟,因其毒性浓烈,一座山上最多只能生长不超过十棵。我也是用了三天时间爬遍了整座山才采着的。”
原来这药草竟然是这么珍贵。众人都犯了难。
“要不,你先拿着药草回去跟你师傅复命,然后再拿着药草回来给这位大哥的主子救命吧。”红儿也试着出主意。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众人点头。
“好是好,只不过我师傅生性怪癖,只要是他看不上眼的人,是打死都不会救的。如果我把药草拿回去了,别说是救人了,恐怕连出谷我师傅都不会同意。”
“那可怎么办啊?总不能让这位大哥带着他家主子跟你一起去清溪谷找你师傅吧?”鸢儿头痛的说。
“那倒是不用,”文昊抿唇思索道,“哎,要不然,我把草药给他,你们跟我去清溪谷找师傅作证,就说草药我的确是采着了,我没有在外面玩,好不好?”
“这样,能行么?”蓝羽不确定的看着文昊。
文昊坚定的点了点头,“当然了,只要你们给师傅证明我的确将草药采着了,师傅就不会责罚我了。况且,清溪谷的风景可是很好的,一年四季如春,跟本就不像外面这么寒冷。你们也就是运气好遇上了我,要是其他人,跟本就没机会去的。”
听文昊这么一说,立刻就将鸢儿那贪玩的性子给勾了起来,她撒娇的抱住蓝羽的手臂,“小姐,要不我们就跟他去清溪谷一趟吧……”
红儿在一旁看的是好气又好笑。前几天刚到这里的时候,鸢儿整天哭的像个泪人,整日窝在张义的坟前连饭都吃不下去,这才几天啊,就恢复本性了,“好了好了,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罢。反正咱们现在不愁吃,不愁穿的,也正好没事。等过完了年,咱们就陪着文昊到他家去玩玩。”
有了红儿这个大当家的发言,其他人自是没有意见的,所以这件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当晚,文昊便将身上的雪兰草交给了那位大哥(后来得知他本名叫做思源),由他拿回去给他的主子治病去了。
就这样,一群来自不同地方,怀揣着不同目的的人们在他乡的小镇里过了一个简单的年。三日后,便是葭溪县一年一度的采春节。到了这一天,全县的人们无论老少全部都杀鸡宰羊带着祭祀品到神女庙里祈福还愿。
既然入了乡,便要随俗了。一大早红儿就开始张罗着准备祭祀用品,不到丑时,就要领着紫儿往神女庙去了。蓝羽本就喜静,自然是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的。鸢儿就不同了,本就年纪小,正是贪玩的年纪,加上张义刚刚去世,她便希望能去为张义烧香还愿,祈祷他能早早托生到一户好的人家里,一生享尽富贵容华。看到蓝羽静静的坐在屋内绣着花,丝毫没有要出门的意思,鸢儿便也不好意思撇下小姐独自出去,于是就只能站在一边暗自着急。
“鸢儿,我这里没事了,你想出去玩,便去吧。”蓝羽低头认真绣着手里的荷花,嘴里似是随意的说道。
“可是小姐……”
鸢儿依旧犹豫不决。蓝羽起身,从首饰盒内拿出了一个绣着牡丹花的钱袋,放到鸢儿的手里,“想要买什么就去买吧,是姐姐对不起你,害的你和张义阴阳相隔,还愿的时候,别忘了,也把姐姐的那一份香烛点上……”
鸢儿感动的红了眼睛,“姐姐,怪就怪我们命不好,有缘无份,与你无关的……”
“好了,快下楼去找红儿姐姐吧,否则就要晚了。”
“恩!”鸢儿乖巧的点了点头,便转身下楼去了。
送走了鸢儿,蓝羽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再也无心绣花。她起身站在窗前,伸手打开了窗子。寒风甘冽,夹杂着一种春天的清新,飘然转进屋里。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欢快的人群,蓝羽突然就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鸢儿,如果你知道了张义真正的死因,会有怎样的反应呢?蓝羽啊蓝羽,你此生究竟做错了什么,上苍要如此待你,连带着身边的亲人都要遭受如此的折磨。
“蓝羽姑娘,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将蓝羽从飘渺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在呢。”蓝羽边答应着边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思源手里拎着一大包香烛局促的站在门口,看见蓝羽出来,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为难的说道:“蓝羽姑娘,我今天想出去给主子祈福还愿,你看……你能不能……等主子醒了帮我照顾下啊?”
想到一个大男人远走他乡,还要照顾重病的主子,蓝羽心生同情,立刻便点头答应了,“没问题,你尽管去吧,等你主子醒了我会帮忙照看的。”
“嘿嘿,”思源憨厚的笑了,“我就知道蓝羽姑娘菩萨心肠,那,我可就先走了。”
“恩。”蓝羽微笑着点头。
思源便放心的拎着香烛下楼去了,脚步声渐行渐远,不久过后,客栈里重新恢复了宁静,就连店小二也偷偷的跑出去过节了。
蓝羽百无聊懒,只能继续回到房间里绣花。
“思源……思源……”不久,便从隔壁传来一阵模糊的声音。
一定是思源的主子醒了,蓝羽既然答应了要帮忙照顾人家,就一刻也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走到了隔壁。
一样的简单家具摆设,只是这间房里充斥了重要浓烈的苦涩气息。一名年纪约在二十几岁的男子吃力的倚在床头,俊朗的眉宇间满满的都是说不出的痛苦。看见蓝羽,那人明显一怔,皓若繁星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蓝羽,“你是谁?”
蓝羽温婉的一笑,“我是隔壁的住客。思源大哥有事出去了,他不放心你,所以便托我代为照顾公子。”
“照顾?”那人听到蓝羽的话便不怀好意戏谑看着蓝羽,“那姑娘想怎样照顾在下呢?”说罢,眼睛便不安分的在蓝羽身上打转。
这人,生病了还如此轻薄。蓝羽有些气恼的看着他,“公子有什么吩咐么,若是没有,我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