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妈,要......要结婚了。”说罢低下头不敢去看萧汉的眼睛,生怕自己会看到父亲伤感的一面。听到是这事,萧汉反而心里舒坦不少,本来就没感情的事现在当然也不会有太大的表情,萧汉还比较欢愉的问道:
“真的啊?挺好的啊,我们去参加你妈的婚礼吧!”
因因惊愕的抬起头,努力的从自己父亲脸上找出一丝失落的情绪,可是,一点都没有,因因抬起自己纤细灵巧的手用手背靠自己父亲额头,试探的问道:“爸,你没发烧吧?还是真傻了?”
“死丫头,有你这么说自个儿爸的吗?”萧汉拍掉因因的手,佯怒道。
“可是您不是应该不高兴吗?她结婚了诶!”
“有啥不高兴的?她一个女人从离开到现在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从漂泊中找到了归宿,我们应该祝福你妈才是啊!”
“爸你确定?她曾经那么伤你,还对我不管不顾十几年,你让我祝福她?开玩笑吧!!!”因因彻底生气了,微微乱的刘海,紧握的拳头,都无声暗示了心头的怒火。
“唉,因因,你这孩子,她好歹是你妈!她可是这世上少有的对你好的人,这十几年她也不少关心你的嘛,你怎么就......”
“爸,你别说了,我不会祝福他们的,要祝福,您自个儿祝福去吧!”因因打断萧汉的问话,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卧室锁上房门。萧汉在后面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脾气太倔了。”
因因一个人在床上无力地趴着,眼里晶莹的泪花似万年雪山化下的天地精华,让人怜惜而不愿其落在污浊的红尘,因因硬生生的憋回自己已经满溢在眼眶的泪,倔得像一只母狮。打开桌上一本未曾看完的书,却发现自己心烦气燥连一点都没看进去,因因越想越生气,自己的爸爸怎么能这么从容豁达呢!!!于是把书放回书桌上,拿起一支签字笔在作文纸上开始写起作文,只有这样她才能静下心来,因因的字写的娟秀方正,写得是十分标准的正楷,一笔一捺,都细节分明,而且写字速度非常快,每一个字又是那么的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转眼之间作文纸上便出现了一小行文字:
“任岁月穿过,无情烙下的印记,从此深刻在心间,每当落雨季节纷飞时,便是隐隐作痛的伤,你留下那么伤的疤痕,如今却为何想起来治愈......”
不得不说因因的文采是一等一的好,从小到大,大大小小的比赛都能拿到不错的名次而她的文章,也是不断获得过老师的赞扬也曾获得过好几次国家级比赛的一等奖,至于有多少次,因因自己记不清楚了,因为太多了。当地大大小小的报纸上随随便便一找便能找到因因的投稿,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篇文章便从笔尖绽放,整篇布局精美,文采出众,让人无可挑剔。因因正拿起端详的时候,卧室门外响起敲门声,伴随着萧汉低沉的嗓音:
“闺女,好了出来了啊,别生气了哎。”
因因放下手中的作文纸,不情不愿打开了门,嘟着嘴一脸不满道:“您自个儿在外面去,别来烦我。”“你这孩子咋这么倔呢?咱俩都不提了,出来了想想今晚吃啥?”
一听到吃的,因因满脸的不高兴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全部都给扔到后脑勺去了,别看因因纤瘦,她呀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我想吃韭黄炒鸡蛋。”因因笑着说道,嘴角边两个浅浅的酒窝不经意间便醉了岁月。
“好,今晚就吃韭黄炒鸡蛋。”萧汉也笑笑,就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父女俩的笑声,萧汉从衣服里掏出一部老旧的老年机,这种机子在大城市里早已经被无数的智能机所取代了,说来也怪,几百年都没有打过电话,今儿突然就响起来了。
“哟,爸,您还有人打电话呢,谁的呀?快接啊。”因因打趣道。
“爸,哪知道啊。”萧汉挠挠头,也是,这种机子可是没有来电显示的,所以谁打来的的确不清楚。萧汉点下呼叫按钮,放在耳边说了一声:“喂?你找哪位?”
“我找因因,你把电话给她。”一声女音从手机里传出,虽然杂音大,但萧汉立马听出了此人的身份,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
“爸,谁的呀?”因因看着自己父亲脸上的表情隐隐约约觉得不大对劲,萧汉把手机放到因因面前,挤出几缕残破的笑容,吐出几个字:“找你的,你妈电话。”
因因面无表情的接过电话冷淡的吐出几个字:“有事就说”而那边一听见自己女儿的声音连忙回话,可不管什么语气。
“因因呀,妈妈的婚期定下来了,你一定要来参加啊,你搬过来和妈妈住吧,妈妈可以照顾你的,你也可以转到更好的学校来读书了,还有啊......”
“你的婚礼我不会去的!而且我也不会搬过去的,你死了这份心吧,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也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说罢,不等那边任何的反应便挂掉了电话,电话那头是无尽的“嘟嘟”声令人心碎。
“诶,因因,你妈的婚礼你怎么能不去呢?好歹是你妈呀!”萧汉接过手机问道。
“爸呀!您就甭提这事儿了,您要是再提我可真的生气了。”因因装着怒容,即便是怒,也是另一个世界沉沦的模样。
因因走进厨房,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所有的情绪,转身提起个菜篮子对着萧汉说道:“爸,一起去买菜吧。噢,对了,明儿星期六了,您的药也快吃完了,我城里拿些药。”
萧汉人虽然看着比较健壮,但和大多数这个年龄段人一样患有一些疾病,而萧汉是因为长期的劳累而成的心脏病,需要每个月坚持用药,而因因知道父亲的劳累,都会主动去城里排上几个小时的队伍给父亲拿药,这样孝顺的好孩子在哪个父亲的心中都是万分舍不得的,而因因却从来没有说过苦,在她心里,能帮助父亲是她最大的心愿。
“好好,一起去。”
破旧的胡同,已年久失修的道路,因为父女俩朗朗的笑声多了几分家的温馨与快乐。
吃过晚饭后,皓月已经升起在幽暗的夜空,平常这时因因早已经在被窝中入眠,现在,因因由于自己母亲给自己设下这个坎儿,怎样都睡不着。烦球死个人了,因因烦的不是自己母亲她的那一堆话,这个所谓的母亲既然提出了要让自己搬过去和他们一起住的想法,就一定会一天到晚往这里跑个十七八趟要不然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对于这点,因因可还是很确信的,一想到这儿,脑袋中无数个乌鸦飞过:“唉,烦死人了,要死了!要死了!”
今夜的月,又让谁失了眠,又是哪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