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之时,她便会荡着小时候师傅为她搭的秋千,伴着山间清风,翻阅着本本晦涩难懂的医书,希望能从字里行间找出让师傅苏醒的办法,虽然最后希望总是落空。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还是孩童时,便对外面的尘世充满了向往,厌倦了每天对着山水的生活,那几日她天天嚷嚷着无趣,想让师傅带她去外面走走,而青云总是摇摇头,将一本厚厚的医书扔在她面前,道一句,不准,便冷漠无情地转身出去了,留君逸一个人耷拉着脑袋,一脸郁结地翻看着枯燥无味的书。
但她才背了不一会儿,便听见屋外“呯呯”的声响,按耐不住好奇的心,便将门偷偷拉开一条缝隙,滴溜溜的大眼看见师傅正敲着木头,两条粗绳正系在一条粗犷的树枝上。这是……秋千!
她的心一下子就浮上了云端,也不管师傅会不会责骂她,她一下用力推开门,欢快地跑过去,边跑边喊:“师傅!师傅!小晚要荡秋千!”
“你呀,背书都不专心。”青云说着,用手指戳了戳君逸的脑袋,看似责备却包含了多少的宠溺,大概那时候的君逸都感受不到。
青云将她一把抱起,让她坐在秋千的木凳上,轻轻摇晃起绳子,随着力度的增大,秋千也晃荡地越来越厉害,然而她还是不满足,喊道:“师傅师傅!再用力点……”还没说完,她就一下子跌了出去,摔了个彻底,面上粘了点点泥土,有些细小的石头扎得她痛得皱起小脸,一脸委屈地看着师傅。青云望着她那张像极了一只小花猫的脸,却连心疼的神色都没有。
“让你抓稳,为什么放手?现在摔了吧。”青云一点都不同情她,说着还用手狠狠地按了按她隐隐渗出血的伤口,君逸的小脸皱得更加厉害了。
她站起身用力地推了下青云,赌气地说道:“哼,师傅都不心疼小晚了,那小晚也不要师傅了。”说罢委屈地躲进屋子去处理伤口了。
过去的纯真岁月真的让人怀念,那时候天很蓝,云很白,林子很绿,溪水很清,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时候她还是无忧的少女,与医书为伴,每天唯一考虑的便是如何逃过师傅的考问,那时候幸福离她那么那么近,若是不随师傅出山,她想现在的自己依旧还是那个无忧的少女,在山林间采摘草药,在溪边捉鱼,在屋旁荡着秋千……
那些明亮的岁月在君逸的脑海一一闪过,美好得快让她忘了现在的日子。然而,那张熟悉的脸突然闪过脑海,他霸道的样子,他难过的样子,他发怒的样子……清晰地,就那么突然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你还真是不放过我,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梦里,挥之不去,想忘记你却更是扎根在我心里,云臻……云臻……。
君逸靠在一旁的绳上,闭着眼,任微风吹乱她丝毫未梳理的长发,低声呢喃着什么,大抵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喊的是“云臻”二字。
伴着清风的吹拂,很快君逸便昏昏沉沉睡过去。然而这一切都被那个在角落的人收入眼底,他见她沉沉入睡才敢现身上前,将自身的衣裳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目光柔情而缱绻,他伸出微凉的大手顺了顺君逸凌乱的长发,凝视着她娇小的面容泛着微微红却带着别样的诱惑,云臻内心的暗涌一瞬就按压不住了,他慢慢倾身上前,轻轻吻上君逸的额头,眼里的柔情是君逸从来没有见过的,如果她知道他隐瞒的那一切,那她就会明白云臻有多爱她,而她又欠了他多少。
云臻凝视着君逸的睡颜,那么贪恋,那么舍不得移开目光。离她离开已经有些日子了,明明说过会等她自己回来,但他还是按耐不住想见她,日思夜想。
那些日子,对云臻来说都是煎熬,他常常去墨羽宫待着,仿佛下一秒便能看见她端着药浅笑着走过来,然而灯火早已灼灼,他还是一个人,不见良人归。
小晚,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