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灰白,透着一丝惨淡。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从出谋划策到发泄牢骚,艾斯听着莱尔诉说蕾诺雅在圣骑士团的所作所为,脸色不断变化,而洛杰还在一边煽风点火。
直到最后艾斯伸出双手做出一个“好了,别说了”的动作,两个男人才停止抱怨与牢骚。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和她谈谈,确实有些地方不够礼貌。”艾斯无奈地摇头。
“你直接搞定她,所有事情都可以解决,明白吗?”洛杰着急地补充。
“洛杰,请尊重女性。”艾斯严肃地望着洛杰,忽然他的眼瞳微微一变。
“洛杰……你背后……”莱尔也诧异地指着洛杰身后一个影子,可是洛杰抓抓头发:“你们两合伙想整我?我身后难道有裸体女人?”
他无聊地回头一望,忍不住往后一摔。
月光下,洛杰的身后站着一具缓慢摇摆的生物,浑身已经腐烂不成样子,内脏肠子一半挂在外面,几根肋骨上还留有几丝血肉,它瞪着血红的眼睛,满口流出粘稠的不明液体。
“救救我……”腐尸居然说着话,抬起白骨森然的双手朝洛杰扑去。
莱尔猛地抽出长剑一挑,将那生物的双手缠上剑身,然后一甩。
得到喘息的洛杰勉强地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脾胃一阵恶心。
空气中荡开一阵令人呕吐的气味。
艾斯回头朝四处看去,只见身边的墓地里,绿色的鬼火不断开始积聚,如同孤独的幽灵,隐约间似乎还有几条奇怪的影子朝他们而来。
“我们见鬼了。”洛杰抽出长剑准备开战,显然三人被包围了。
“阁下,请靠我后面。”莱尔长剑一挥引出一道白色的圣光,他确信这是邪恶生灵最害怕的东西。
这时候几十具腐烂的尸体朝三人而来,他们诡异地发出哭泣声。
看来又有活儿干了,而且数量不少。
艾斯小心的扯出银色十字架,在胸口划上一个十字,轻吟一句:“光明之本源,请赋神迹于我驱邪之手。”
一阵白光从十字架上射出缠绕上艾斯的右手,慢慢地在手心里出现一个白色眼睛。
白色的眼睑微微张开,奇妙地透出白色的瞳孔。
虽然知道艾斯总有奇怪的法术,不过洛杰确实是第一次看见艾斯使用驱魔术,觉得非常好奇,而莱尔自然知道驱魔法术,不由得更加惊讶于艾斯的实力。
他知道这个古老的驱魔术叫做“神迹之眼”,已经失传了几百年,怎么可能还有人会使用?他心中激动不已,心中迫切想知道艾斯的实力到底有多深厚。
艾斯右手轻翻将数道白色光线射向那些令人厌恶的东西,所及之处绿色的鬼火发出婴儿般的惨叫,而那些腐败的尸体顿时浑身冒起白沫,化成浓血。
“上吧!”洛杰憋着呼吸,想尽快干掉这些东西。
他冲上一具尸体猛地刺出一剑,然后举起匕首朝那生物一阵乱砍,顿时尸体变成一堆碎肉块炸开,恶臭的血雾喷得洛杰浑身都是。
“见鬼……”洛杰忍不住想呕吐,而另一只又朝他扑过来。
莱尔紧紧地贴在艾斯身前,将扑来的尸体整个劈成两半,浓密的血雾同样四处喷射。
慢慢地三人靠近墓地,却发现一件更令人惊讶的事情。
墓地的泥土里不断地伸出一只只残缺的手,然后拱起泥土从地底冲出一具又一具尸体,三人如同捅出一个蚂蚁巢,周围的尸体数量越来越多。
“都是亡者。”艾斯确认无误的话让洛杰与莱尔毛骨悚然。
地底爬出的死者?这是怎么回事?洛杰与莱尔开始猛砍尸体。
“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围住。”洛杰擦着汗水,他确认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自己斩杀的数量。
“问题不是这个。”莱尔擦拭手上的血继续:“这些只是小兵。”
“没错。”艾斯站在两人身后,抬起“神迹之眼”将一具尸体照出一个窟窿。
他还没有很大的动作,因为他也认为这些都是小玩意。虽然数量不少,但是无论是智力还是体力都太烂了,简直就是肉板上的鱼肉,等他们宰割。
随着不断的杀戮,洛杰与莱尔浑身都是臭血,而由于莱尔很得力地掩护,艾斯依旧白衣一身。
“不公平,你居然有保镖!”洛杰朝艾斯挤挤眼睛,艾斯耸起肩膀指了指身前满身是血的莱尔。
这时候莱尔斜向挥出一剑,白色圣光在尸体的胸口划出一条巨大的口子,简直就是像在搞解剖研究,内脏一览无疑。
“莱尔,你好恶心啊,让我们看内脏?”洛杰憋着嗓子,一股恶心涌上咽喉,心中暗骂身边两个人都是变态。
“莱尔,找心脏!”艾斯忽然大喝一声,他发现了异常。
莱尔在那尸体上翻了半天道:“很奇怪,没有心脏!”
于是莱尔又挑出另一具尸体的身躯,依旧没有发现,接着连续不断的寻找都没有发现。洛杰看着莱尔疯狂的行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果然没有心脏,那么就是操纵者拿走了。”艾斯脸色微微变化。
“谁这么变态,拿这么多的心脏?”洛杰又砍翻一具尸体,开始不断喘气,而莱尔俨然也开始微微喘气。
“心脏是灵魂的安息之地,难怪这里会有守夜节这个传统,用来指引灵魂去往天堂,真是可笑。”艾斯自言自语。
“阁下,我打算杀开一条血路,您先冲出去比较好!”莱尔做出决定,先保护艾斯。
“谢谢,我想很快就会结束。“艾斯指了指发白的天空,忽然他脸色一变:“糟糕,一定会有去往小镇的东西。”
尸体数量如此之多,那么说不定会有迷失到小镇居民家去的,那么结果会如何?
艾斯忍不住担心。
这时候泥土停止朝外涌动尸体,接着艾斯也毫不客气地大开杀戒,三人合力将整个墓地翻了个儿。
天微微发亮,三人浑身是血回到教堂。
教堂里的修女以及修士们惊慌地望着三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而亚撒吓得几乎快昏过去,不断问着艾斯是否有事,艾斯连忙抬手阻止亚撒的唠叨,他只想先洗个澡。
更衣完毕艾斯长长叹了一口气坐到长椅上,他立刻让莱尔与洛杰去镇上查看是否有奇怪的现象。
但是这时候他才发现修道院里气氛也很奇怪,几位修女在大门口跑进跑出,面容惊慌,于是他下楼找到老修女询问。
“没什么,总是老问题,又有人失踪了。”老修女整了整头上的亚麻云波巾,冲进一个个病房查看。
“尊敬的兰德老师,刚我仔细查看了一下,35号,102号,133号,141号……”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修女一口气报出十几个数字,最后说出一句:“以上病人都失踪了。”
“可怕,可怕,第一次失踪这么多!”老修女在胸口画着十字道:“我去告诉安东尼主教阁下。”
对于艾斯的追问她根本无暇顾及,匆匆而去。
无奈之下艾斯与那位年轻修女攀谈,那位少女满脸通红的将艾斯的问题一一回答,而且还热情带着艾斯查看现场。
原来这个疗养院居然隔几天就会有人失踪,只是由于很多是需要救济的人们,一些人连身份都没办法证实就不见了,不仅如此还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失踪的全部都是女性。
女性吗?艾斯忽然想起什么,冲到一间房间,房间的床上一片狼籍,但是病人已经不见了。
“这位是133号的一位老夫人,一个月前住进来修养身体,没想到不见了……她是一位慈祥的女士……”年轻修女微微皱起眉头,显得有些悲伤。
可是艾斯注意的不是这些,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守夜节那天“梦游”闯进这里,当时确实是有一位老妇人。
让他看见那一切的是那个晶体。
难道它就是想告诉我有人在捣鬼?艾斯暗自思忖。
这时候,艾斯听见蕾诺雅的呼喊声,心中一惊冲出房间。
“发生什么事了?”艾斯冲出去的瞬间蕾诺雅就扑进艾斯的怀里。
“罗琳,罗琳……不见了……”她紧紧搂住艾斯,艾斯可以感觉到她颤抖不停地肩膀。
“艾斯,答应我!一定把她找回来!一定要!”蕾诺雅悲伤地大叫着,顿时一边的修女也纷纷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