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杨淮断然否决,祭出了杀手锏:“如果不想让刘洪之流骑在你脖子上拉翔,就给我好好学,我可不想每次都来给你救场!”
“哦——”杨河咬牙切齿,“特么的刘洪,劳资一定要在他脖子上拉一泡翔!”
“呵呵,好志气啊!”
两个人闻声,一齐转过身子来,只见路边松林间,慢慢走出一个头戴竹笠、手持竹竿儿、身材干瘦的老者。
不远处的山坡上,还有一群白色的山羊在悠闲地啃着青草,两条狗,一黑一花,懒散地站在旁边,替主人看管着羊群,时不时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警告那些想离队的调皮家伙。
“七爷!”两个人高兴地叫了起来。
这个老头儿,就是杨河爷爷的亲兄弟,他的叔爷爷,也是杨淮爷爷的堂弟,一个终生未娶、无儿无女的五保户老头儿。
“呵呵!二娃儿回来了?咋跟小三儿一块儿啊?”
老头看见这两个跟他最亲近的孙子,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今儿晚上就别回家了,爷爷打了好东西,现在就回家做饭。”
不等杨淮两人回答,拐七爷回头吹了一个口哨,两只狗飞也似地窜了下来,围着老主人打了一个旋儿,一下子就扑到了杨河身上,看样子跟他很熟的。
杨拐七亲切地摸摸两条狗的脑袋,发出指令:“五花肉看羊,六黑子回家!”
说完把地上的一条蛇皮袋子搁在黑狗身上,又打了一个呼哨,两条狗分别转身,身材较矮的花狗返回山坡看守羊群,小狮子一样的黑狗稳稳地驮着袋子,打头向村子方向走去。
这两条狗,都是平时陪伴杨拐七身边最忠实的伙伴,看来平时分工是很明确的,熟门熟路。
杨淮有一个亲哥杨准,排行老大,杨淮排行老二,叔伯兄弟杨河排行老三,小名儿“小三儿”,杨淮叔叔家还有一个兄弟排行老四。
这两条狗是拐七爷的命根子,自然也就享受了和杨淮他们称兄道弟的待遇,一个起名五花肉,一个就叫六黑子。
快半年没见拐七爷了,杨淮也想和他多说说话,略一思索,就有了主意。
“七爷你先回家,我跟小三儿去弄点儿喝的。”
看杨淮脸上带着贼笑,跟着七爷叫自己“小三儿”,胖子可不干了:“呸!我呸你一脸,你才是小三儿呢,我是老三!”
“呵呵,这还不一样嘛。看你俩,就没有一会儿安生的。”
拐七爷笑呵呵地说着,不过并没有阻拦,他很喜欢看这两个同一天出生的孙子,在自己跟前打闹。
或许,在拐七爷眼里,这就是一种另类的天伦之乐吧。
拐七爷一瘸一拐地跟着六黑子向村里走去,五花肉还在山头上尽职尽责地守护着羊群,等到这群羊吃饱了青草,它自然会把它们赶回家去的。
杨河眼珠儿一转,看了看杨淮:“有啥计划?”
虽然他很精明,但是只要有杨淮在,他就把下一步行动的计划,交给更擅长筹划的杨淮,他才懒得动脑筋呢。
杨淮早就想好了计划:“我去县城弄点儿好酒,你……”
杨河吞了一口唾沫,满眼小星星,猥琐地笑笑:“黑寡妇家那条黑狗可肥了!我都馋了一年多了……”
“你不怕黑妞儿?”
杨河小时候,曾经偷过黑寡妇家一只老母鸡吃,第二天上学被人家女儿黑妞儿堵在学校里,在男厕所门口,杨小胖被黑妞儿骑在背上,狠狠地捶了一顿。
当时正值上课前的预备铃响,全校几乎所有的师生都亲眼目睹了这一盛况,围观场面之壮观,杨小胖被揍之悲惨,足足在学校里流传了好多届,直到现在,还有人会偶尔提起,某某届那个贪吃的小胖子呢。
自此,杨河见到黑妞儿就退避三舍,远远地躲着她走。
“呃……”想到那个彪悍的黑妞儿,杨河一缩脖子,“那……还是算了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等杨胖子从山梁上偷偷溜走,去寻找下酒菜后,杨淮原路返回,走了不到两分钟,恰好遇见他的初恋女友姚玲玲骑着摩托车回村。
说姚玲玲是他的初恋女友也不准确,戴雨柔才是杨淮真正意义上的初恋,这个姚玲玲,顶多只能算是杨淮小学时的梦中情人,暗恋的对象。
记得刚上小学时,杨淮瘦小瘦小的,尤其是跟杨小胖站在一起,那形象看起来着实可怜,就像逃荒出来的流浪儿一样。
而姚玲玲发育的较早,出落得像是童话中的小公主:个头高高的,白净的娃娃脸,一头波浪卷,配着一身鲜亮旳花衣服,就像是米国著名童星秀兰邓波儿那样,走到哪里都是男孩子们意银的对象。
姚玲玲父亲兄弟三个,在杨湾村属于孤门独户,所以也不怎么跟村里人来往,就住在远离村子的一道山坡上,承包了村里的一片荒山,栽种柑橘。
再加上姚玲玲的妈妈还是城关镇卫生院的护士,属于公职人员,拿着国家的工资,吃着皇粮,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了。
杨淮的父母,都是勤劳朴实的山村农民,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境贫寒,他怕别人耻笑,虽然对姚玲玲有意,也只敢把对她的暗恋,很自卑地藏在心间,对谁都没有透露过。
由此可知,杨淮在这方面的发育,心理比身体确实着急得多。
打从杨淮上了高中,他就没有再见过姚玲玲,只听说她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后来凭借着出众的姿色,如愿以偿地嫁到了县城,似乎丈夫是县屠宰场的副厂长,长得很彪悍。
姚玲玲是回家来看望父母的,见杨淮站在路边,赶紧亲热地停车招呼,问明原因,知道杨淮准备到县城去买东西,于是很豪爽地把摩托车丢给杨淮,自己步行回家了。
骑上摩托车,杨淮还在感慨,唉!昔日高高在上的女神,早成了别人盘中的菜,印象中苗条的身材,如今和她老公的资产一样的雄厚。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不仅能把正太变成大叔,也能把萝莉变成欧巴桑,古人诚不我欺也。
同样是我曾经中意的女人,姚玲玲和戴雨柔相比,一个是女佣,一个才是真正的公主,我那时是什么眼光呀?想通了这一点,杨淮不禁为自己小时候的幼稚感到可笑。
想到戴雨柔,杨淮的脑海中,忽然又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孩儿的形象,那颀长挺拔的身材,鲜花般娇艳的面容,犹如天籁般的嗓音,还有那……倏然不见、惊鸿一瞥的白皙****……
跟戴雨柔一比,人家才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公主吧。
他的心,不由得热了起来,呼吸也急促了,再一想,唉!杨淮不由得感到有些可笑,萍水相逢,难道还有结识的可能吗,至于这样时不时的还经常想起?
对了!前天我从卧铺车厢跳下时,好像听到了她的惊呼声,没错!我记得很清,我绝对不会弄错!
她……很关心我?还是……仅仅只是下意识的惊叫?
想到这里,杨淮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心里有种患得患失得感觉。
接着,洋妞安然、天南地北到处乱跑的小导游白月华、身处长安的顾尚宁……几个女孩儿的影子,逐一在他的心头掠过,戴雨柔的形象,也慢慢地淡去了。
杨湾村属于城关镇,离县城不过十来里地,骑上摩托车,不过十来分钟,杨淮就出现在了县城最繁华的桐山大道上,花了三百多块钱,在县城最大的超市里买了一箱五粮液酒,七爷嗜好不多,还就贪恋这种五粮液的口味儿。
把这一箱酒牢牢地绑在摩托车后架上后,杨淮加足油门,沿着桐山大道往城外跑,他得赶上晚上喝酒。
在一个十字路口处围了很多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杨淮扭脸去看热闹,没成想一个老太太突然出现在他的摩托车前。
由于事发突然,杨淮急忙扭转方向把,车子一扭,斜斜地冲上了人行道。
姚玲玲的摩托车是嘉陵125,属于无级变速,杨淮一时不太习惯,只顾着手忙脚乱地调速,刹车踩得晚了些,在惯性的作用下,前轮直直地撞在了前面正低头走路的一个女孩子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