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归很早就知道现在跟我同校的这个“白吃”在暗恋他,而他们也经常出双入对的泡图书馆,吃食堂,打羽毛球和散步。不清楚的人还真以为我们是情侣呢!
“白吃”至始至终都没有向刘知归表白过心迹,而我也一直假装没有收到我们其他成员的传话。
就这样我和“白吃”老乡就保持着这种外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不管是她还是我,只要对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都是有求必应。而且不管是任何场合。
刘知归突然接到“白吃”的电话和短信,在有限的时间里不敢再耽误时间。再说,已经到了吃饭时间,小北门外不就是一排排餐馆和火锅店吗?正好许久没打牙祭了,出去改善一下生活总也可以的。而且还有惊喜呢。
刘知归确实比较喜欢长跑,本科时每天早上都会跑上10来公里,而时间都在四十多分钟,这离长跑冠军的速度还远着,但已经足以秒杀身边很多菜鸟人物。
喜欢跑和能跑不是假事,可问题是我已经好久没跑了,突然跑几公里还是有些吃力,而且现在可是快正午的时刻,手机天气预报上面的气温已经跳到了33度,这样的温度一直以来都是我跑步时所讨厌的。
可是,刘知归别无选择。
我不想要“白吃”等,更不想破坏掉自己向来准时的好形象。
虽然已经快一年没有好好跑过步了,但刘知归还是身轻如燕,出了图书馆大门就快速的在人群、车流中移动,这引来了不少注目礼,肯定也引来不少喷的口水。
我自跑我的,不服,来战。
在第十一分钟的时候我跑到了小北门,没有看到“白吃”的身影,也还没来得及擦额头上和面颊上流下来的汗珠,我掏出了手机,正准备问“白吃”在哪个位置。一个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知归,这么巧?”
我本能地转过身去,一脸的惊愕。
在那样的一个场合,我没有将我的惊愕与“白吃”说要给我的惊喜联系起来:“莎莎,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刘知归真的太意外了,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和艾莎已经六年多没见了。
艾莎是刘知归的初恋,准确地来说是我暗恋的第一个人。
从小学三年级一直到初二我们就是同班同学。后来,刘知归的母亲为了改善我已经变得很糟糕的学习情况,将我转到了市里的初中。
自从那以后,我们就很少见面。
刘知归从小学五年级就开始暗恋艾莎,可直到高二上学期才开始追求她,。然而,刘知归不知道的是,一年多前,艾莎就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在比他还要好的市立重点高中。
刘知归追求艾莎的手段是原始的书信,可写去的信都石沉大海。刘知归没有泄气,但也没有将信件全部寄出,我记得很清楚,有三封没有寄出去的被我带回家里,埋在了三盆新栽的兰花草的花盆底。
没收到一封回信,刘知归就经常潜到艾莎的高中,或者她在市里的亲戚家门口——艾莎带他去过一次,但此时我已经不记得,当时她把我带到他亲戚家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反正不是坏事也不是好事——,可每次都是激动、忧心而去又都失落而归。
为了打探艾莎的消息,刘知归只能从她的一个亲戚,我们共同的同学那里拐弯抹角地获取。而我,也是从他们那里得知,艾莎在初三那年就已经有男朋友了。
直到很久以后,我从未跟别人说过我喜欢艾莎,包括我向她打听情况的艾莎的那个亲戚,我的同学和好友。
艾莎没有回应,刘知归又不愿放弃,只好单恋着艾莎。
高二下学期的一天,我给艾莎写了一封洋洋洒洒的情书,夹藏在一个新买的很精致的笔记本里准备寄出去,出现了意外情况。
课间操的时候,我的同桌忘了将因为好奇拿出的我的那个笔记本放回到书厢里,而这一天,向来看重我而又很保守的班主任——看见我们班哪个女生和男生走得近,就怀疑他们在谈恋爱,时间要是久了,就必定要把他们请到办公室去谈话,只不过她确实很负责——正好到教室察看有没有人偷懒没去做课间操而看到我那显眼的笔记本,然后翻开了那封在老班看来显然不合时宜的信。
班主任并没有批评我,也没有戳穿我,因为我们课间操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教室里看我的那封长信,所有人都惊呆了,而我,那一刻,真想找一个地缝钻下去。
我可是老班看好的可以考得上好大学的苗子,也是她明里暗里说过班里就我最纯洁,只会认真学习的好学生,可是我今天当众打了她的脸,也将那个一直隐藏着的我,暴露了出来。
班主任没有没收我的信,而且也没有说很多话,因为很快就上课了。
自从那以后班主任对我的态度改变了,而我虽然撕掉了那封信,也没再给艾莎写过一个字——只是买了一个密码笔记本写了很多情诗和日子——,但我的成绩开始一落千丈,从班里稳定的前三落到了十五名开外,这让班主任更加的不待见我。
这时,另外一个女生走进了我的生活,才慢慢地改变了我低迷的学习状态。
后来,班主任又恢复了对我的恩宠,但我高考还是没有发挥好,只考取了一个一般的重点院校,而不是更有档次和名气的高校。
这在我看来,完全是没发挥好的结果,而在在班主任看来确实我在最后一刻没有认真对待的结果——高考那两天我跟后来走进我生活里,再后来也成为我真正初恋的那个女孩约会去了。在考完的第一天,我们就大摇大摆地手牵手游荡在大街上,喝水塞到牙——我们遇到了班主任。
妈呀,当时那情景,真是紧张得无以复加了。
我当时就连撒谎怎么撒,都忘得一干二净,在班主任尴尬的问我们怎么还没回去的时候只好说我们东西落在了考场,回去取——乖乖,考试都结束快两个小时了,你才想起东西落了,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身份证?还一男一女手牵手回去拿?真把老班当小孩了,可是,可是,我那一刻真的忘记了如何撒谎,而且也真的不知道该撒什么谎。
那时,跟我在一起的她并不被老班看好,虽然她某些科目很不错。而老班之前已经侧面打听过我和她的关系,而我和她平常的关系确实有点暧昧,这是老班不允许的,可是我们偏偏就做了。平时没被老班抓住辫子,但在那关键时刻,我们却是那样的肆无忌惮。
后来,她果然落榜,再落榜,复读三次后才终于考上了本科院校,而在这一年,我和她的飘渺的爱情走进了死胡同。
最终分手,原因完全在我,因为我没有做最后的争取,哪怕我那时真的还有很大很大的机会……分手后,我只难过了三天,真的,一个人喝了三天的白酒后,我就跟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开始复习,因为那时已经快是期末,我需要拿到奖学金。
再后来,我听到一些我并不愿听到她的过去,我的伤疤又慢慢被撕裂开,而我对她的情也回到那死而不僵,幻想着的一种美丽状态中……
然而,她高二走进我的生活确实减轻了我思恋艾莎所带来的痛苦,也帮我渐渐走出被老班发现秘密后的那段低沉,但我无法忘记艾莎,至始至终。
高考,艾莎也没考好,进了我们省的地方院校。而他男朋友进了一所北方一座省会城市的重本。远隔两千多公里,但他们的爱情线并未出现裂痕。然而,在除了我,所有人都祝福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因为艾莎的父母的反对被迫分手。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家穷,而且赡养老人的负担很重……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大三,而那时,她已经找了一个外市的男朋友,13年过年,她还带他回了家。
大年初一那天,我们许多初中的同学一起到她们家聚会,大部分人不知她男朋友也在,拿我跟她开玩笑,我被掀进幸福但却痛苦的尴尬。
那一天,我喝白酒吐了血。
从那以后,我只从她QQ空间关注她的动态。
再后来,我弄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在空间里上传过结婚照和婚纱照,还是一切都是我梦里出现的焦虑。
去年过年回家,我到一个跟她同村的同学家走门子得知她已经半年前结了婚。
直到惊喜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还分不清楚,之前的哪一部分是梦,那一部分是真。
……
“我过来出差,离你们学校近,就顺便过来转转。你吃饭了吗?我请你。”
我看了看周围,还是没有找到“白吃”的身影。
“怎么,你在等人?”
“没……没有。哪有贵客请宾主的,这么多年没见了,该我请你。”
这时“白吃”给我发来一条短信:“不好意思,大白,我临时有事,又不能给你惊喜了,你就知道天天泡图书馆,到了小北门了吧?你就顺便出去打打牙祭,算我请你。”
我没回她信息,心理却美滋滋地想着,小样真识时务。
可我却没有想到,这本身就是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