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时日,离中秋只有一日了。
这几天,怀亲王府逐渐布置起来,但只是扯了些缎子。孟远亭更加忙了,常常早出晚归。白颖看着这些布置,惊讶于它的简单却又十分精妙,李玉恰好经过,告诉白颖,宫里的布置比王府还要隆重,等到白颖进宫便知道了,白颖隐隐有些拭目以待。
这天下午,霍子逸来访,带来了些布料。孟远亭刚好回来,霍子逸向孟远亭说道:“远亭,这些是刚从西北带回来的布料,纹式倒是十分新鲜,料子里的棉是长绒棉,我瞧着倒是比往年进献的好,中秋过后天气渐凉,用这个来做些棉衣再好不过了,你进献给皇后娘娘,她必定喜欢。”
孟远亭表示感谢:“多谢了,子逸,还是你想的周到,想来,今年的,母后必定喜欢。不过,蔓澄的礼呢?你如何交代?”
霍子逸笑笑:“你送的,当然喜欢,至于蔓澄,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前些日子带给你的玉石,来自西南,若是打成首饰,也很是不错,不如,你让给蔓澄吧。”
孟远亭抚额:“子逸,你果然还是偏袒蔓澄,既然如此,李玉,将东西送到西域王府吧。”
孟远亭的表情逗笑了白颖,白颖笑出了声,霍子逸看向白颖,第一次有女子笑得如此豪放,在他眼里,女子若是笑,必是以衣微遮,不露玉齿,且不出声,而白颖,却恰恰相反,如此看来,倒有些不一样呢。
白颖并没有注意到霍子逸的目光,而是一直看着孟远亭。霍子逸看了一会儿,见两人都不说话,笑着开口道:“来了半天,竟连茶也没有,这天有些热啊。”
孟远亭听罢,吩咐人上茶。侍者端了茶来,白颖亲自奉给霍子逸:“霍公子,请用。”霍子逸一怔,继而笑意更浓了:“白姑娘客气,如若不弃,便同远亭一样唤我子逸吧。”
白颖看着他的笑容有些呆,孟远亭清咳,她才反应过来:“好啊,子逸,你也叫我白颖吧。”霍子逸依旧一脸微笑:“好,白颖。”
霍子逸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回了府。白颖本来想和孟远亭再说些什么,但转头却看见孟远亭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不知谁又惹了他,便不由得住了嘴,也走回房间。
中秋这天,天气晴朗。
早上白颖才起来,就见李玉走进了她的院落:“白姑娘,王爷吩咐请你将这套衣裙换上,今天需进宫赴宴。”
锦儿接过来,白颖回道:“李大哥,麻烦你回孟远亭,就说谢谢。”
李玉拱拱手:“是,不过白姑娘还是早些梳妆,大约下午就要进宫了。”白颖点点头。
锦儿伺候白颖换上衣裙。白颖细看,是一套红色的长裙,外面纹式是用金线所绣,一朵海棠含苞待放,很是栩栩如生,外沿用淡红色的绫纱作配,倒少了些古板,多了几丝灵动之气。衣裙倒是十分合身,腰间所束的大小也很合适。
锦儿忍不住笑笑:“这衣裙这么合身,王爷的眼光真是不错呢,连姑娘的尺寸都估的那般准。”
白颖也不免有些脸红,这是第一次,除了她父亲以外的男子为她挑选衣服:“是呢,他眼光不错。”说完,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不是第一次穿古装,但这件衣服,她倒也很喜欢。
“姑娘,这发式该如何梳呢?姑娘喜欢什么样的发式?”锦儿将白颖带到妆台前问道。
在以前,白颖虽然也化妆,但头发打理起来却没有现在这么麻烦。况且,怎么梳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于是白颖对锦儿说道:“锦儿,这些我不太懂,不如你帮我看着办吧,只要与衣服相配即刻,至于妆容,也不要太浓,淡一些就好。”锦儿点点头。
不一会儿,头发就梳好了,白颖看了看,发髻倒也梳的简单,两边各用一个花钗作饰,中间盘起的部分戴了几个简单的发饰,十分雅致。
白颖很满意,正要起身,却被锦儿拦住了:“姑娘,刚才随衣服一起送来的,还有首饰,您再挑几件吧。”
白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说道:“不用了,我看这样不错,简单也是一种美啊。”
锦儿笑道:“可是姑娘,今天是宫宴,被请的小姐们一定都是盛装出席,您这样打扮还是有些简单了,还是再选一些吧。”
白颖想想,也对。就再选了一对素色耳环和一只步摇,在锦儿的帮助下,总算是完成了。
过了一会儿,白颖用过午餐,到清宁轩去找孟远亭。孟远亭已经更衣完毕,正在品茶,看见白颖进来,似乎是从未看过她这样装扮,不由得看了一会儿。白颖有些不好意思,清咳了一声,孟远亭回过神来,说道:“不错,很合身。”
白颖坐下,问:“这衣服……可是你挑的?”
孟远亭轻轻地“嗯”了一声,白颖微微有些脸红,小声说道:“谢谢。”
孟远亭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走到屏风后面,取出一个盒子,递给白颖:“把它带上。”
白颖打开来看,是一只白色的玉镯,晶莹剔透的,一看便知很名贵。
“我不能收。”白颖推辞,将它还给孟远亭,孟远亭见白颖不收,隐隐的有些不快,于是将它重新摆到白颖面前:“我送的东西,从来不会再拿回来,你若不喜欢就扔了。”
“诶,你……”白颖一副很气瘪的样子。孟远亭看着,嘴角不禁上扬,白颖瞥眼看到,像是捡到了宝:“你笑了,你居然笑了。”边说还边拍手,那样子,更是逗笑了孟远亭。
就在这时,李玉进来,道:“王爷,到时辰了。”孟远亭示意知道,对着白颖说:“走吧。”白颖点点头,拿起镯子,戴在手上,与孟远亭一起,出了清宁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