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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王子的奏鸣曲(1)

梦,身处梦境之中

和往常一样

眼前始终是那片不变的风景

在睡梦渐渐朦胧之时

奏鸣曲叮叮当当地传来

散落的碎片在梦中漂浮

曾经的祈祷

终于实现了

当这双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时

真的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慢!”佑希的眼中弥漫着带着浓浓硝烟味的敌意,“你们太放肆了。奥良,初中的时候你受了别人的指使,打算在钢琴比赛前对原学长下手,结果让我撞见了,那一次你成了我的手下败将,今天还敢在这里嚣张。”

“林佑希,不要摆出一副女王的架势,今天我就要代我哥哥好好教训你。”奥莉忽然冲出了人群,飞起一脚踢向右希,佑希双手一架,把她的飞腿挡了回去。

“你太过分了!”佑希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凛冽的寒光,脸上的表情就像快要下雪的天空,阴沉而厚重,更加死死地盯住奥莉,“原来你一直都在利用佟玮,从来没打算和他做朋友。像你这样利用别人的感情、最终将那个人伤害得体无完肤的人,最差劲了。不可原谅!”

佑希扬起手,狠狠掌掴了奥莉。

平时乐观开朗的佑希这一次真的生气了,所有人都被她的气势震慑,不发一语。

“你……”奥莉就像一株做着光合作用的食人花,拼命地往外散发着怨念,“你敢打我。”奥莉忽然疯了一般向佑希发动了勇猛的攻击,佑希却灵巧地一一躲过,当奥莉的拳头狠狠地砸向她胸口的时候,佑希忽然双手错开,夹住了她的拳头,将奥莉的攻击挡开,结果奥莉没有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奥良看到妹妹惨败,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从一旁的同学手里夺过一根棍子就向着佑希冲了过去。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佑希却傲然不惧,就在奥良的棍子击下来的时候,佑希弯身躲了过去,一记左勾拳击中奥良的肋下,又铲出一脚将他绊倒。

奥良气急败坏,大声吼道:“大伙一起上!”得到了奥良的命令,堀林高中的学生们团团向佑希围了过去,佑希拾起棍子,以击剑的技艺将涌上来的堀林高中的人纷纷逼退。

一年A班的所有同学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男同学们在刘锋的带领下去和佑希并肩作战,女生们则团结在一起保护咖啡屋。

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男生们厮打成一团,大喊大叫的声音很快淹没了女生们尖叫的声音,堀林高中的女生们叫嚣着要冲进咖啡屋搞破坏,掀翻了许多桌椅,谁也没想到平时温柔无比的文艺委员田绘嘉同学居然率先去和奥莉撕扯到一起,不过柔弱的田绘嘉很快就落败了,到最后,毕彩娜、迟美然一起上去揪住了奥莉的头发,几个女生撕扯在一起,本来身为空手道高手的奥莉被一群女生围在一起,功夫也施展不出来了。

就连佟玮也勇敢地去和男生们一起对抗奥良。

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小栀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已经完全没有主意了,只好偷偷溜到角落里,颤抖着拿出手机,想要去给班主任唐老师打电话。

忽然,一团阴影遮盖了小栀单薄的身影,小栀抬起头,看到一个头发染成褐色、画着一脸浓妆的堀林高中女生神情凶恶地瞪着自己。

“你想打电话?”女生劈手夺过了小栀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快把钱拿来!”她忽然去抢小栀手里的书包,小栀只有一个念头,这些是同学们的钱,一定要保护好,不可以让她们抢走!

小栀拼命地抱住书包,虽然很害怕,她却使出所有力气去和那个女生拉扯。以前从来没有打过架,很快小栀就被那个女生打了几拳,可是她却没有吭声,依旧用力抱住书包。

“你找死!”女生气急败坏,忽然拿起一个啤酒瓶就对着小栀的脑袋砸过去,看着高高扬起的啤酒瓶叫嚣地向着自己砸过来,小栀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胸腔里坠着的一块大石头,不受控制般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去。

眼前的一切变成了一组无声而清晰的慢镜头,无边的恐惧从四周蔓延而来,一点点让小栀窒息。

小栀害怕地闭上了眼睛,颤抖的身体瑟缩成一团,暴露在女孩凶恶的目光里。

啤酒瓶碎裂是声音突兀地响起来,可是小栀却没有感到一丝疼痛。朦胧中,好像有一个人挡在了她的身前。

那个人……是谁?

小栀惊悸地睁开了双眼,忽然看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英俊的脸孔,朝自己露出了毫不在乎的笑容。

是佑一。

他顽皮地冲小栀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如同向日葵一样灿烂,淡棕色的头发有几缕凌乱地洒在前额,调皮而柔顺,鼻子坚挺俊秀,嘴唇轻轻咧开,笑着说:“小栀,别害怕。”

他的眼神好像温柔的水晶一样,泛出璀璨的光泽,可是,小栀却看到有触目惊心的鲜血从佑一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佑一,你受伤了!”小栀那双漆黑美丽的眼睛仿佛被敲碎的水晶,裂痕处闪耀出星星点点的泪光。

佑一把小栀扶起,看到小栀哭了,佑一也有些慌了,只能若无其事地说:“这点小伤对我这个男子汉来说不算什么,小栀你别担心。”

然后他转过身,牢牢地把小栀护在身后,面对着对面的堀林高中大军,佑一好像变成了一只小狮子,呲牙挥舞着拳头,“我不会让你们伤害小栀的。”

“佑一……”看着佑一挺拔而坚强的背影,小栀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一只上了发条的小兔子,惴惴跳动着。

虽然全班同学都奋起反抗,可是仍然不是堀林高中的对手,除了佑希之外,其他同学都败得惨不忍睹。奥良和奥莉已经率领了所有堀林高中的人将佑希团团围在中央。

佑希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面对周围环肆的逼人目光,佑希非但没有害怕,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奥良再次挥舞着球棒冲了过来,佑希看出了他的破绽,刚要迎头反击,奥良的球棒却停在了空中。

“奥良,请立刻带人离开我们的学校!”一个像夏日海岸边微风般清朗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不知何时,一个身穿铭格高中二年级深蓝色制服的男生已经横亘在佑希和奥良之间。

那个男生最起码有一米八的身高,面容俊美得好像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弧度迷人的瘦削下颚上,嘴唇弯起的弧度透出一种自信和优雅,峻拔挺秀的鼻梁边,深沉忧郁的眼睛犹如被月光照耀的海面,深邃而朦胧。额前的发丝飞扬跳脱,犹如闪亮的琴弦,奏出宁静幽深的韵律。

“快看快看,那不是二年级的原野崎学长吗?他是铭格高中的学生会会长,而且还是学校乐团的首席钢琴师。”

“是啊,听说原学长刚刚荣获了国际钢琴大赛的冠军。他简直比真的王子还要优雅高贵,真是迷死人了。”

“听说原学长还是击剑比赛的冠军呢,这些堀林高中的人遇到学长,今天他们可要倒霉了。”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围观的同学们像一群开会的麻雀,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朝一边指指点点,此起彼伏地议论着。

只有小栀出神地望着那个名叫原野崎的男生,呼吸都好像快要停止了。

原野崎……原野崎……她仰起头,怔怔地凝视着他,他就是那天在琴房里遇到的那个男生,那个……和哥哥非常相似的男生。

原野崎无视奥良凶恶的目光,只是对佑希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佑希,你没事吧。”

“当然,这些小角色我一个人可以应付。”佑希白皙的脸颊竟然透出了淡淡的红晕,“今天本来是请学长来咖啡屋演奏钢琴的,没想到让学长卷入了这长纷争。”

原野崎微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早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我一定第一时间赶过来。”他挽起了衬衫的袖子,裸露的小臂上肌肉用力紧绷,那根球棒就被他打落在地,奥良后退了几步,气急败坏地看着原野崎。

周围顿时响起了铭格中学同学们的喝彩声,就在这时,人群自动让开一线,一个身穿二年级女生制服的女孩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而来,玲珑曼妙的身材,配上剪裁合宜的浅白色制服外套和百褶裙,粉红色的结花犹如一只展翅的蝴蝶,盈盈欲飞。

标准的鹅蛋脸,白皙如雪的皮肤水晶般透明,潋滟的黑色双眸流动着氤氲的水汽,樱桃一般的嘴唇红润可爱。长发犹如纯黑色的璎珞丝绦,柔顺而富有光泽。

刘锋在看到女生的时候,眼睛忽然变成了两个大大的桃心,好像安了弹簧一般不停地往外跳。

“哇,那位就是二年级的春芽学姐,春芽学姐可是我的梦中女神,一会一定要向她要签名。”

同样身为美女的田绘嘉双手合十地仰望着春芽学姐,露出一脸崇拜的神色:“春芽学姐可是全校人气最高的女生,是当代淑女的典范,学姐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人,我的目标就是成为一个像学姐那样的女生。”

“学姐可是我们学校的一个神话,你就算再努力一百年也不可能成为学姐那样的人。”一旁何琪的话就像一个榔头,狠狠地敲碎了田绘嘉的幻想。

春芽学姐毫无惧色地走到奥良面前,严肃的目光如同镭射灯,立刻把奥良打回原形。“奥良,我已经通知了训导主任和教官,今天的事情给我们学校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你最好带着堀林高中的同学立刻回去,否则事情会越闹越大。”

奥良并没有因为春芽学姐是美女就给她面子,依旧凶巴巴地大声吼道:“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春芽学姐看上去就像一个极富正义感的女律师,“后果怎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你们立刻离开,我代表铭格高中的学生会不会追究责任,毕竟文化祭还要继续,我也不想坏了今天的气氛。”

原野崎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丝愤怒的表情,温文尔雅得如同一个谦谦君子,“奥良,你如果对我个人不满,可以随时找我,但请你不要打扰铭格学园的同学们。”

堀林高中的一个胖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奥良身边,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老大,我看到铭格学园的训导主任和教官带着四大名捕杀过来了,要不然我们赶快撤吧。”

奥良远远地就听到了训导主任尖锐的高跟鞋声音,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原野崎一眼,最终摆了摆手,堀林高中的像战败的士兵一样,灰溜溜地跟着他们的老大退出了铭格的校园。

黄昏之后,天色已经慢慢暗淡下来,白天的喧嚣就好像树叶上的露珠,在月亮露出头的时候烟消云散。

晚风把医务室白色的窗帘掀开一条小小的缝隙,仿佛在好奇地往里张望。

小栀并没有看到铭格高中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次文化祭是如何落幕的,因为她担心佑一的伤势,看到局势稳定之后,就匆匆忙忙地领着佑一去了校医院。

谢天谢地,佑一并没有大碍,医务室的护士小姐说从来也没有见过像佑一这样受了伤还一脸兴奋表情的病人。

护士小姐去取给佑一内服的消炎药了,所以医务室里只有佑一和小栀两个人。

窗外可以听得见小虫啾啾的鸣叫,屋子里的两个人却都陷入了难耐的沉默,彼此都怀揣着心事,仿佛连空气都停滞不前。

终于,还是活泼的佑一率先打破了沉默,笑嘻嘻地说:“小栀,今天我真是出糗了,在你的面前被瓶子砸了脑袋,都是那个人暗中偷袭,我铭格的足球小将可是不会轻易受伤的。”

“佑一……”小栀的声音在脉脉的月光中散开,轻得就像是一根快要断裂的琴弦,“谢谢你,你一定很痛吧,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佑一。”

佑一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剧烈地摇晃着,“一点也不痛,小栀你千万别自责,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呢。我可是男子汉耶,关键时刻当然要挺身而出了。”

虽然佑一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可是小栀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佑一其实是一个很温柔、很细心的男孩子。

“能认识佑一真好。我常常在想,其实自己是很幸运的,认识了佑一和佑希,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小栀低着头,目光追随着流动的月影,变得越来越朦胧。“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和佑一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小栀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一番话的,她并不确定懦弱的自己是不是可以矢志不渝地坚守这一份友情。

可是面对善良可爱的佑一,她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很贪心,想要永远守护他们之间的友情。

“能做小栀的朋友,我多么荣幸啊。”佑一笑得像一个孩子,他的侧脸被月光笼罩,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嘴角轻笑起来,带着最温暖幸福的色彩。“为了一辈子的友情而欢呼。小栀,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保护你哦,这是我们友情的宣言!”

窗外,月光被层层的绿叶割碎,斑驳的影子洒落一地。

一阵风吹过,地上的光影飘摇移动,像是一条又一条银鱼,在大海深处自由地游弋。佑一摊开手掌,像要抓住一缕细碎的光亮,率性的脸孔上是纯粹的笑容。

小栀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就好像盛开在月光里的栀子花,美丽得如同梦幻。

小栀相信,这一次,自己一定会牢牢守护住这份友情。

医务室的门轻轻打开,来人竟然是佑希和原野崎。

“佑一,你怎么样了,伤得重吗?”佑希很难得对佑一露出了温柔的神色,佑一则眨眼笑了笑,“这点小伤,根本就是小意思。文化祭怎么样了,没有被堀林高中那群人破坏掉吧。”

“当然了,多亏了原学长和春芽学姐出面,摆平了那群恶魔。”佑希忽然眉飞色舞,满脸笑容,“最后还是原学长代替了米哲的钢琴演奏,学长的琴技真是超赞的,帮我们赢了不少人气,最后梦幻咖啡屋当之无愧地得了第一。”

“学长。”佑希的笑容很大方,亲昵地拉过小栀的手,把小栀介绍给了原野崎,“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小栀,她做的点心可是一级棒哦。“

当原野崎看着小栀的时候,小栀觉得自己的脸上好像发烧一般,滚烫滚烫的,她只好低下了头,掩饰住自己心中的不安。

“小栀,你好。”原野崎的声音好像温柔的风,马上吹去了小栀脸上的红晕,那样好听的声音,忍不住让她抬起了头。

然后,小栀便看到了原野崎俊美的脸庞,夜雾衬着柔白的光晕,让他看上去有些朦胧。小栀的心里好像涌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轻轻地撞击着她的胸腔……为什么,每当看到这个和哥哥如此相似的人,她的心情会这样奇怪?

然后,小栀用自己都很难听得见的声音向原野崎问了声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栀觉得,原野崎的目光,似乎始终都没有离开过自己。

她想要抬头看一下,可是却不敢。

佑希把佑一拉了起来,笑眯眯地说:“学长,我要带着我哥哥回家,所以可不可以麻烦学长送小栀回家呢,我不放心小栀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

“没问题。”原野崎也爽快地答应了,“就包在我身上了。”原野崎对小栀露出友善的笑容,那样温润的笑容,然小栀不忍拒绝。

“那么一切就拜托学长了。”佑希对着原野崎和小栀灿烂一笑,又调皮地对小栀眨了眨眼睛,就拉着佑一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佑一却挣脱了佑希,忿忿地说:“送小栀回家应该是我的任务才对,我……”

佑希却丢给佑一一个大大的白眼:“老爸已经打电话催了我们好几次了,你不是不知道老爸的脾气,小心以后他不让你晚上出门。”

“好吧。”佑一的脑袋立刻变成了一个软耷耷的棉花糖,无力地垂了下来,马上又冲小栀眨了眨眼睛:“小栀,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哦。”

还没等说完,佑一就被佑希拉出了医务室。

就这样,陪在小栀身边的人变成了原野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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