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笠被拉住手臂,惊慌中少女转过头,一头黑发在风中舞动,此时连惊讶都来不及表达,一脸的错愕如同被定格。
她想要挣脱开,只是此时手臂被俾斯麦握得紧紧的,上下摆动甩动,那钳在手臂上的手如同钢铁一般纹丝不动。
俾斯麦说道:“投降吧。”
少女坚决说道:“我不。”
“那对不起了。”
战斗太讲究实在有些不美,既然对方负隅顽抗也就不在乎更多。俾斯麦抓住衣笠的手臂便使劲向后曳,而身为战列舰力量比起衣笠这样重巡洋舰的舰娘不知道要强大多少,即便此时衣笠还在高速行进就被硬生生的拉住动弹不得。俾斯麦借助高速行进的速度紧接着双脚站稳,另一只手随即也抓在衣笠的手腕上,随后整个人一个旋转,以双脚为圆心衣笠本人顿时如同是布娃娃一样被甩到天空,在天空转了一圈俾斯麦随后把人向下来拉摔到水中。以外人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战斗过于狠厉,然而双方都是舰娘,虽然不说是钢铁铸造的身体但是身体素质比起人类是天壤之别,而只是摔入水中,只能说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微小不可记。
浸入水中再提起来某种程度上面只不过是为了发泄,俾斯麦在衣笠摔倒水中后就松开了手,然而等到衣笠向前面游的时候她便抓住衣笠的脚裸向后面拉,再游再拉,第二次拉住衣笠的大腿,然后是腰部的衣服。到最后衣笠察觉了她的想法放弃抵抗,她便伸出手拎起衣笠胸前的衣服将人整个架在空中,紧接着身后庞大的舰装上炮台缓缓转动对准了手中的人。
青叶眼看着自己妹妹被人举起来,大喊道:“俾斯麦,把她放下来,不然我开火了啊。”
青叶全身的武器蓄势待发,然而自己妹妹被人提在手中也就剩下投鼠忌器了。她想起自己两人原本即便是牵制也离得远远的,后来看见无论如何攻击俾斯麦全然没有看过自己两人一眼,随着胆子越来越大也离得对方越来越近,没有想到到最后对方的目标根本就是自己两人。
“那你就开火啊。”
青叶双手抱头:“呜。”
俾斯麦完全没有理睬青叶,而在她的手中的衣笠双手放在掐住自己颈脖的手掌上,不断用力试图掰开那一根根纤细却坚如钢铁的手指。少女的双腿在空中乱腿在踢到俾斯麦身上之前,不过被俾斯麦舰装的装甲挡住,随即俾斯麦的舰装上仅有的几门炮对准被拎起的衣笠。毫无作用,不久后衣笠就放弃了挣扎,紧盯着那黑洞洞的炮口然后闭上眼睛。数秒之后炮管震动甚至因为后坐力摇晃,随后炽热的火球喷出,那是足够令人窒息的强大力量。衣笠睁大了眼睛,随后有些心死的闭上眼,只是一秒钟后随即发现火球贴着她的脸飞过。随后俾斯麦松开手,衣笠整个人瘫软下来落到水面以鸭子坐的姿态静静地坐在水面上,那如同山岳般的恐怖消失殆尽但是依然心有余悸。
“你已经死了。”演习当然不能把人击沉,这样的情况已经给衣笠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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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高雄叹了一口气,自己边这些舰娘的经验实在太浅,相比之下俾斯麦虽然苏醒不久,但是作为流浪的舰娘因为没有提督的帮助很有可能经历过一些恶战,经验差距太大。
高雄说道:“衣笠和青叶还是太年轻了,来到镇守府还没有多久的时间,以前那样的恶战都没有经历过。”
摩耶诽谤道:“俾斯麦有被人叫做是海盗船的,公开宣扬打击对手的补给线,看起来严肃正义一副保家卫国的军人形象,那只是摆给自己人看的吧。什么啊,其实军人才是最不讲究的,为了胜利不择手段,能够靠着偷袭胜利谁会跟你堂堂正正的打。”
“军人啊保家卫国当然值得依靠,但是没有谁要你依靠别国的军人啊,别国的军人当然是恶魔,自己家的军人才是正义。”
“唉,不过这样下去还怎么打啊。”
“不犯错,还有得打,继续贯彻一开始的计划吧,耗下去。”
“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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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啊,眼看着自己的妹妹被击倒,青叶几乎全是愤怒地颤抖。
击败了衣笠的俾斯麦向着青叶说道:“这只是演习,不过放在真正的战斗衣笠以及死了,现在你们败了。”
在舰娘中,同型号的船有很多,大多时候会以姐妹的方式相互称呼,但是毕竟和人类不同,兄弟姐妹之间有着相同的血缘,以船的角度来说姐妹舰不过就是同一型号的舰船,没有什么不可分割的关系。虽然大家都说是建造,实际上面以人类的科技哪里造得出来,作为提督的不过是唤醒那些沉睡在钢铁里面的思念和历史,作为舰娘按以前书中所说的其实应该叫做是船的精灵或者是英灵什么的。不有说什么姐妹舰啊,相同的舰娘都是存在的,所以只有在同一提督下舰娘们才会真正的以姐妹相称。
青叶和衣笠算是姐妹舰,和别的姐妹舰不同的是她们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被建造出来的,第一眼看到的除开提督就是互相了,可以说是比起别的姐妹舰更姐妹舰的存在。其实一开始她对于绑架俾斯麦什么的不算太感兴趣,到最后也是出工不出力,然而到此时无论如何也要火力全开了。自己的妹妹自己可以欺负,可以骂是“笨蛋妹妹”或者什么的,可以揉脸拍脑袋,还可以指挥去做什么事情,甚至可以抢原本属于妹妹的衣服,自己可不是什么温柔大姐姐类似的。但是,无论如何别人想要欺负自己的妹妹的话,无论是白天是夜晚,无论是提督还是前辈,就算对手是战列舰是航空母舰是歼星舰还是什么的,无论是谁都不行。
在远处鸟海朝着青叶做手势,那是转移的手势的,虽然看见了不过青叶却完全不在意。少女一头长发乱舞,胸口的丝带、手臂上的广袖还有裙摆在风中摇摆,位于腰部的舰装上数门炮转动的声音在狂风的呼啸中变得微不可察。心中没有什么想法,杀杀杀,这是此时唯一想得到的。腰部的炮台全部对准了离开自己不远的俾斯麦,下一秒火炮就要轰然而出。
然而战斗不是回合制游戏,你打一下我打一下,也不是电影,每每要等到大BOSS或者是主角开大招再打下一轮,趁你病要你命这才是战斗。大家本来就离得近,俾斯麦的长腿踢出踢在青叶身上,随着青叶战立不稳,身体旋转身后沉重的舰装撞在青叶身上飞出好几米远的距离。
虽然不想多说什么,然而还是有一些感触,俾斯麦轻声说道:“这是演习啊,你妹妹没沉,你着急什么。”
青叶在海面爬起来,泪流满面。
该下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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俾斯麦看着还在前进的鸟海,衣笠因为大意被自己击倒,青叶因为愤怒变得不管不顾终究也失败了,仅剩下的鸟海却依然冷静,但已经到了如此的局面就算是冷静又有什么用处,放在战场外或许是足够左右战局的品质,然而在生死一线的局面冷静了只能让自己感到失败是避不可免而丧失了拼搏的勇气。
俾斯麦大声喊道:“就剩下你一个人来了啊,投降吧。”
“你现在都已经大破了,有什么勇气说这样的话。”
俾斯麦全身的舰装损坏的已经七七八八了,身上的衣物在三次残酷的战斗下也就能够做到避体,位于舰装右边的大炮在战斗中正中一记炮弹如今一根炮管已经折了,不过依然是一身舰装上保存得最好的。少女在海面站着,目视着海面滑行的鸟海,身上的雷达早就已经损坏了,此时的命中率至少要打一个折扣。弹药所剩无几,至于说燃料此时想要像原本一样追踪鸟海是做不到了的。此时她调整着身上的舰装,炮口对准鸟海,对方一刻没有停下脚步,她瞄准着对方也一炮未开。
鸟海在海面上行进时刻保持着高速的移动,脚步不敢停,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俾斯麦的炮弹就迎了上来。近身战打不过身为战列舰的俾斯麦,炮击战无论是命中还是火力也比不过,想要胜利就要拖着。然而此时无论何时当她停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俾斯麦的炮瞄准着她,继续走,继续停,根本抓不住机会对俾斯麦进行射击,对方完全在以逸待劳。
这样继续下来就是无休止的了,所以在舰娘单对单的演习中大家约定成俗不能无休止的消耗,就像是象棋中不能重复下一步棋。少女心情沉重,心中的自责不休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无论如何努力用尽了全力都没有办法战胜俾斯麦,对方是战列舰就那么厉害吗,重巡洋舰就这么不行吗,什么啊。
少女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完全停下来,随后双腿无力地跪坐在水面上,口中喃喃说道:“我明明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赢不了。”
俾斯麦走上前去,此时她一只手因为战斗损伤的关系无力地垂着。
她说道:“日本人总是以为自己努力就一定会得到回报,不过现在看起来就连日本舰也一样,真是荒唐。我听我提督说过一句话,挺有道理的,是金子总有一天会发光,但是是石头永远都不会发光。”
尽管身上的舰装尽数损坏不过俾斯麦依然站得笔直,以遥远的角度来看,此时夕阳已经快要落下,太阳的一半已经隐没在海平面以下,橘色的海面在摇晃,少女的剪影站在夕阳的霞光中也站在太阳的中心,给人一种落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