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第二天了,官兵们依旧没有找到那个疯女人的下落,夏七落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像天真好奇的少女一般,围着那两个带队的首领问东问西——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
“京师。”
“那我叫夏七落,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李新。”“杜泽”
“那,那些人都是你们手下的兵吗?好厉害!”
“不是,我们只是小队长。”
“你们为什么要找那个疯女人啊?”
“无可奉告。”
“那你们找不到她的话会怎样啊?”
“无可奉告。”
“呐呐,京师是什么样子的啊?”
“你烦不烦啊!安静一会!”
“哦。”
一会儿之后,“你们渴不渴啊,这里的水可是酿酒的上品哦!”
“……”
到了下午,夏七落照例来到官兵休息的那个茅屋处,两个首领看到她走过来,皆是抽了抽嘴角,刚想开口让她离开,远处跑来一个士兵,躬身道“报告……”
还没有说完就被夏七落拦住话头,“看我是不是很有运气,刚过来你们就找到那个女人的下落了。”说完还很骄傲的样子。
“是很有运气,也是你一来那个女人就逃跑了。”昨天怀疑夏七落的杜泽凉凉的接道。
“……哦。”夏七落懊恼的垂下头。
杜泽和李新不管她,自顾自和那个士兵走到一边去询问情况。虽然走离不近,但夏七落的感官一向敏感,竖着耳朵认真听,也能听到个大概。
“我们在山的东面的一处悬崖下的边树枝上发现了一件衣服,询问了这里的村民,确认那是那个女人的衣服,而且洗干净后,衣服能看出来,是宫里的料子。所以,她可能掉到悬崖下了。”
“嗯,但也不排除这是计策的可能,毕竟那个女人太狡猾了,不得不防,这样,一部分人继续搜山,另一部分人去悬崖下面搜索,上头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那士兵领命下去。
夏七落兴冲冲地跑到那二人身边,“怎么样,怎么样?找到了吗?”
“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奇啊?”杜泽骂了一句,复又问道,“小丫头,这边这座山东面有一处悬崖你知道吗?”
“东面……我知道,婆婆还带我去过!她不会是掉到悬崖下面了吧?”
“我问你,那悬崖下面通到哪里?”
“嗯,村子那边的那条河就是从悬崖下面过来的。”
李新听罢,和杜泽对视一眼,出门招呼那些士兵,“你们几个,沿着村里那条河往山里面走,沿河搜索那女人的踪迹。”
夏七落看着他们忙碌地样子,在心底为那个女人鼓劲,要再坚持些时间啊,她也要继续下一步行动,好让那女人可以早些出山。
下午,夏七落和刘婆婆打过招呼就向村头走去,今天下午她要帮刘婆婆去邻村的药铺为婆婆抓些治腿的药,若不是海叔提醒她,她还真不知道婆婆的腿在一个月前摔过,还没有完全好就因为钱的事情不再治疗。
夏七落刚走到村头,就听到一个万分熟悉的声音,“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她这才想起来,那个王屠户,好像就是住在村头,脚步定住,她眼珠微转,便扭过身,直直的看向来人。
果不其然,王屠户正双手环胸恨恨地瞪着她:“你个死丫头,我不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我告诉你,今天我们的账不算清楚,你就别想离开!”
“不就是算账嘛!”夏七落咧嘴一笑,倒让王屠户感到几分心虚。
她走到王屠户身边,从怀里拿出昨天拿到的银子,按海叔教她的计算方法,留下两块碎银,其余的拍到一边的桌子上,“喏,这是二十一两,还你二十两,还有一两算你的医药费。”
原来摔钱的感觉这么爽啊,夏七落越发坚定了要想办法挣钱的心思,不过她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夏七落转身就要离开,却再一次被王屠户。
同样和她想的一样,王屠户怒气冲冲:“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钱的?是偷的吧?”
“啧,怎么会呢?”夏七落嘻嘻的笑道,就等你这么问呢。
“那你的钱是从哪里弄得?”
“我……我……”夏七落低着头欲语还休,却让王屠户觉得她是没有底气,这钱就是偷来的。
“是怎样?你怎么不说了?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拉你去官府!告你偷盗!”王屠户气势汹汹。
“别,这钱,我,”夏七落咬着牙,好像真的很难以启齿地说道,“这钱是昨天来的官兵的一个首领给我的。”
“你说什么?那个官兵?你凭什么说是他们给你的,他们又凭什么给你钱?”
“那些官兵是从京师的宫里来的,不信你看那些银子下面是有官印的!”夏七落很不满意别人冤枉她似的,抬头争辩道,嗯,虽然这就是假的。
“你!”王屠户拿起银子看了看,上面的确有印记,却又继续质问:“他凭什么给你钱?”
“因……因为,”夏七落的语气又一次弱了起来,手指在身前缠来缠去,忸怩不安。
“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说不出来,这银子就是你偷的!”王屠户怎么也看不懂夏七落的情绪。
“因为,我卖身于他了!”夏七落咬着牙赌气开口,抬头看着王屠户,满脸羞愤。
“你说什么?你撒谎,你敢不敢找他去对质?”王屠户看着桌上的银子,再看看夏七落的表现,心里信了大半,但嘴上仍然不肯承认。
“我敢,但是你敢方面接发一个官兵在乡下花钱和女孩子做……做那样的事的丑闻吗?他可是京师的宫里来的,不是你那个小表弟能比的了的!我可是为你好,要不要对质你自己决定。”
王屠户哑口无言,突然生气的质问道:“你,不过是二十两银子,你竟然宁愿卖身给那个官兵,都不愿意跟着我永远过好日子?”
“……”是这个问题吗,夏七落盯着王屠户的眼睛,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对啊,他比你长的帅,比你年轻,”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还有,他那里没受过伤。”说完似有似无的扫了王屠户某个部位,便扭头离开。
徒留王屠户在她身后,轻飘飘的一句话于他好似五雷轰顶,“他那里没有受过伤。”能让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摔倒万丈渊底的一句话,更让王屠户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