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来到学校,这个被一座繁华城市包裹的唯一一块安静的“院落”。这次相比于上次,心里少了几分陌生,还多了几分期待,期待早点见到张娜,也早点见到那个让我在最孤独的时候想起的人。
晚上张娜就来我宿舍找我,她穿着一身新衣服,显得更可爱了,她不停的说着,我在收拾东西时,将妈妈炸得小圆饼给了她吃,又给宿舍的其他几位一人一个,大家都因为张娜的笑言笑语而显得格外轻松,让人明显地感觉到年的气息还留存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这阵喧闹伴随着张娜被她的舍友喊走而结束,那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因为都经历了长途车的劳累,洗刷了一番便早早的休息了。
半夜被冻醒,突然离开奶奶的热炕竟是那样的不习惯,这个床板,是这么的冰冷,还肆意滋散着它冬日里收储的冷峻,窗户外面漆黑一片,这个城市,大家都在休息.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她在大姑姑那里过的还好吗?不知道大姑夫有没有帮她找到合适的活,或给她安排学习什么手艺?
也许是坐车太累了,这样的问题只在脑袋里闪了一遍,就又消散在我渐渐睡去的困顿里。
第二天进教室,突然有点胆怯,缩着不知该怎样踏进教室,才感觉到,自己竟是如此羞涩,终于鼓起勇气坐了进去,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家有的穿着新衣服,有的还是以前的那套着装,我也是后者其中一个吧!同学们都跟自己身边的同学喧闹着,老师进来时假装背课文,一出去又恢复讨论状态,我和张娜也进入了激烈的回忆与倾诉中,似乎一个多月没见,攒下的只是语言。
终于,早自习在我们结束很久后它不自然的结束了,大家都纷纷跑出教室,买早餐或上厕所,男生就多了重可能:躲到随便哪个角落吸几口烟,教室一下子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们几个不爱动的人,张娜还在给我讲她过年的事情,我装着认真在听却没心思的趴在桌子上,看着从门里进来的每位同学,这个早上,总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空空的,没有满,说也说不清楚,同学们一个个都回来了,我仍然盯着门,等待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张娜说的太认真了,竟没注意到我早已忽略了她讲话的内容。
“铃……”上课了,没进来的同学赶着自己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我的心里更空落了,包括老师进来都没有让我空落的情绪恢复过来,老师关上门,我的心也被关上了,浑浑沌沌的,只是随着班长的一声起立而神经反应般的站起,老师在向同学们问好时,有人在门外喊报告,老师又慢腾腾的将门打开,当我看到门外的那个人时,不是惊喜,是满,那种满当当的感觉似乎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情绪,他站在门口很礼貌的给老师鞠了躬,老师示意他回到他的座位上,我的心在这一刻清醒地让我自己都无法明白,虽然我没有转头去看他坐在了哪里,第几排的第几个座位上,但我感觉的很清楚,他现在在那里,就在我身后的某个地方。
课堂上,我除了认真听讲外,还在用心测量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而这个距离近的永远都是直线,从此以后,只要有他在教室,我的心就不会空出一大片,即使从来都没有用眼睛寻视他的方位,但我知道,他存在着,那是一种可以直接用心就能测出的温度,是不用眼睛就可以看到的一个人,就这样,悄悄地将自己的情感疏放着,深怕有人发现我两颊的绯红,这种美妙的感觉在不能告诉姐姐的那一刻,就注定是谁也不能听明白的感受。
我经常会在午休的时间趴在窗户上看着他拍篮球的样子,会在课外活动的时候隔着玻璃满校园的篮球架子下找他的影子,无论操场上有多少人,他都是最清楚,最容易找到的一个,这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我既失望又迷恋,他身边的女孩子,都撑着蝴蝶般的翅膀在他身上急切寻找稳落得枝杈,而我,永远都不曾在他的视线里,他对于我,是那样的近,就在我的心口,或许在心里;我对于他,是那样的远,也许是同学,也许是见过,也许只是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