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云落轻巧了笑了,她把高高扎起来的马尾辫甩向了程前,大叔,我能要支烟么?她明媚的脸庞露出淡淡的哀伤。程前掏出来烟并偶递给了她一只,邱云落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含在嘴里,脸也转向一旁没有要点燃的意思。
程前把打火机打在手里,不知道该不该打开火。
邱云落说,大叔,不用了,我只是要一只烟,不是为了抽烟。
我喜欢的那个男人就喜欢这个牌子的烟,她又接着说。
程前哦了一声,那么你不想尝尝眼在他嘴里的味道是怎么样的么?
想,可我现在只能尝到烟在我嘴巴里的味道。
她把打火机从程前的手里夺过来,自己给自己点上。邱云落抽了一口又吐出来,眼神飘渺又迷离。
程前从她手里接过打火机也给自己点上了一只。
他神情淡然的看着邱云落微微扬起的秀丽脸庞。颇有感慨的说,丫头,你知道么?你和我喜欢的女人有一样的神情。我喜欢那种纯真又落拓的表情。
邱云落把烟摁灭,放在一块夹缝里的小石头上。
大叔,你为什么总是要提起这个女人呢?你不觉得她只是一个爱情的影子么?你若真喜欢她,为什么不去追求她而天天单相思的反复念叨呢?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装腔作势的人们了,爱就大声说出来,就做出来,让她明白你的心意不是很好么?
程前露出无奈的表情说,丫头,我是这么想过,可是我看见她的第一眼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我好朋友的女人了。
邱云落对程前的回答嗤之以鼻。拜托,这是什么年代了,你爱她,管她是谁女朋友啊,去抢啊,抢完以后才知道她到底该是谁的女朋友。
程前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有些惊讶于邱云落的回答。
怎么?我说的有错么?爱是要有行动的,要懂的为她付出,不求回报的牺牲,只有你做了,你才配的上爱这个字。大无畏的奉献你的爱心,大踏步的追求她,给她你的全部真心。至于她接不接受那是她的事了,你做没做才是你的事。
程前意味深长的又抽了一口烟,他说,关键是她有喜欢的人了。我敌不过她心中的泰山。爱情最最美也没令人绝望的就是你爱一个人,而她已经心有所属。你连付诸行动的第一步还没实施,而它已经宣告你计划破产。所以你看到了吧?我只是一个爱情的穷光蛋。我输的不分青红皂白。
邱云落对他们这种大龄青年的思想实在很费解,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马尾辫解开,长发呼啦啦的被甩到脑后。
敢情这就是我跟你相处这么久来你泄露给我的唯一心情,还不如不听呢,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程前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就是成熟和幼稚的代沟。
他又问邱云落,丫头,若是你,肝脑涂地,韬光养晦,在所不辞?
当然,只要我觉得值得,头破血流我也会去做。我从小到大就没有拥有过什么珍贵的东西,所以爱情我会奋不顾身的去夺取。因为爱情是自由的,我有享受这个自由的权利。她眯缝着眼,一脸憧憬的说。
爱情是自由的,可是他更有自由,你追求自由的同时不能妨碍到他人的自由吧?
邱云落侧着脑袋想了一下,哪想那么多,我开心就好,我追求我的,他不喜欢我是我不够努力而已。你们这些大人啊,就是被这些复杂的磕磕绊绊被牵制的,所以头脑才会如此锈迹斑斑。不灵光时间久了,头发自然就秃了,你看现在的商场得意,情场失意的人是不是秃顶的越来越多了。
程前还要为自己辩解,邱云落一把挡住他的嘴巴,打住,你再说我这个情场失意的小女子我就往下跳了啊,邱云落边说边脱下鞋子,一幅真要往下跳的架势。
谁怕你,去啊?程前笑着逗她,
哪知邱云落把鞋子拎在手里,光脚沿着石岩走到陡峭的一段,她脸色安然,头发被风吹散的遮挡闸眼前,一副遭人遗弃的模样。她双手张开作平衡木状步步为营。
程前看了看他身下咫尺可见的石崖,呼呼的风声在山谷里回荡,他吓得脸色大变,丫头,你干嘛?来真的么?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邱云落嘴里念叨着这首诗,脚步缓慢的移动着。
这是首悲壮的诗词,可是此情此景听起来有股浓烈的幽怨。
络绎不绝的行人很快围堵在一起,目睹青春美少女为情所困,纵身跃崖的惨烈事件。程前眼见围起来的诱人越来越多,他一下子慌了,声音着急的啥呀起来,丫头,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跟你辩驳,你说的都对,我听你的好么?我今天就去追那个女人成么?
邱云落止住了脚步,她回过头来冲着程前笑了一下,说。程前看见那个凝滞的笑又开始离自己越来越远。
邱云落早已经越过了安全区域,程前根本没有办法再往前半步。
忽然,程前看见邱云落一个转身,她轻轻了吐出几个字:可是你说的哦?程前擦了擦额头的一滴汗,是的,丫头,我说还算话。
邱云落止住了脚步,她凌绝的目光转换过来。她陡然的冲人群里里一招手,嗨,师傅,帮我拍张照片好么?
人群中拿相机的一个也记载当中看热闹,听见邱云落的声音卷着风声传来,他把相机对准邱云落的方向慌乱的按着快门,。
邱云落灵巧的攀着岩石的一角,一个完美的弧度把一只脚跨在另一块巨大的石头上。
程前身上的冷汗泄了一大半。
邱云落摆了个超级二的手指,在半空中,双脚大禹治水似的造型,脸上笑的花枝乱颤。
大家都虚惊一场,看热闹的很快就散去,邱云落十分敏捷的纵身跳了下来,拍了拍程前的肩膀,程前哭丧着脸不说话。邱云落知道自己刚才是有些过分竟然也没出声,走开一旁不予道歉也不予理睬。
三分钟后,她很快就看到了那张照片,她又跑过来拿给程前看,“喏,大叔这是你我共同配合的成果,看一看嘛,美不美啦”她把照片举到了程前的眉毛上。
程前置之不理。
邱云落攀住了蹲在地上的程前的脖子,晃了晃照片,继续死乞白赖的说,我可没真想跳崖,是你那么认为的,然后你又那么循循诱导,我是被你那些话给引诱了,反过来说啊,我跳崖是假,但是你答应我的那些事可得做到。女人都喜欢一诺千金的男人。是吧?说罢她调皮的拧了一下程前的耳朵。
程前无可奈何的支着眉头。
师傅,看这里,再给我们来一张合影。邱云落又冲着刚才拿相机的那人大喊。
那个男人长久在山上拍快照而历练出来的沧桑脸庞,他听到邱云落的召唤,咧开嘴,朴实的笑了。
邱云落用手掌拍了拍还惊魂未定的程前的头,说,大叔,看镜头,笑一个。
就这样,程前在邱云落的勒索下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照片冲洗了两张,因为截取的是近景,邱云落的手里的那张照片也清晰可见。
程前仔细瞧了瞧他极不情愿的表情,凑过来对邱云落书,丫头,咱以后能别玩这么惊险的游戏了么?
惊险才刺激嘛。邱云落回答。
程前默默走向一旁。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绵延起伏的山。风景比先前清浅了许多。
有时候我们缅怀于过往,或甜的融化或苦不堪言,只要是我们都愿意回忆的那边无妨,可是当回忆被某人某事刻意的调拨起来,反而心里的难过会更上一层。
因为无论甜的融化或是苦不堪言,那个愿意跟你承担的人已经不在你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