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慕千夜就听到从头顶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瓦片碎裂的声音。
好半晌,房门再次打开,段清狂回来了,原本整齐的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有一些凌乱,脸上还沾了一些泥土。
“夜儿,我们继续。”段清狂继续为慕千夜洗澡的事情。
“我觉得你比我更加需要洗一下。”慕千夜很认真地说道:“你被师兄欺负了?”
慕千夜狐疑地问道。
段清狂手上动作听了一下,“他比我更惨。”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觉得有两个小孩子在抢糖吃,然后打了一架呢?
另一个房间,情况也不是很好。
段痕水靠在床上,而夏侯摘星端着水盆站在床边,两个人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脸上还都满是尴尬之色。
之前段痕水昏着,夏侯摘星只是很理所当然地给他擦身子,如今段痕水人醒了,但是还不能随便乱动,一身的伤,乱动伤口裂开就麻烦了。
更何况,他一只手的手指尽数碎裂,欧阳明轩的医术加上浑球那家伙的口水,虽然有复原的可能,但是至少也要大半年的时间。
“我,我来帮擦药吧……”好半天,夏侯摘星终于开口。
“怎么好意思劳烦你,不如让驼背进来就好……”
“他粗手粗脚的,怕弄伤了你……”
事实上,驼背等人都被慕千夜下了命令,不准插手,凡是贴身伺候段痕水的事情必须得由夏侯摘星来做!
“这……”段痕水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有些嫣红。
夏侯摘星将脸盆放在床边,然后伸出手,准备将段痕水的衣服褪去,因为带着伤,段痕水只穿着一件宽松的外衫。
明明是很轻易就可以褪去的衣服,夏侯摘星愣是解了老半天都没有解开。
衣服的扣子解开,露出了段痕水的胸膛。
他的胸口,布满了伤痕,一道一道,还都是红色的,让他的整个胸膛看起来有几分恐怖。
“呵呵。”段痕水苦笑了两声,“上一次你给我上药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时间过的真快,都隔了二十多年了。”
“狂儿都这么大了,小宝都能淘气了,我们都老了。”夏侯摘星因为段痕水的话不由地想起了当年的他。
那个时候的他,还正值年轻的时候,一身铠甲,马上的英姿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你还不老。”段痕水忙道:“当年你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
“还不老吗?都已经三十多岁了。”女人不比男人,男人三十正值壮年,还可以纳个十房,八房小妾的。
女人,二十不嫁的都已经是昨日黄花了,更何况她这个三十多岁,快要四十岁的女人?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再次相逢,夏侯摘星没有跟段痕水提及过这分开的二十年里的事情。
“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谁吃亏都轮不到我吃亏。”夏侯摘星避重就轻地回答。
“那你……”段痕水想问问夏侯摘星这二十年里有拜过堂成过亲吗,如果成过亲,那么丈夫呢?还有孩子呢?
然而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
他之前问过慕千夜了,慕千夜也只知道夏侯摘星是独身一人,至于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
“成过亲了,丈夫几年前过世了,没有孩子。”夏侯摘星猜到了段痕水想要问的问题。
“对不起,不该提及你的伤心事。”
“没事,都过去了。”
“之前,我们拜的堂……”
“不作数!”夏侯摘星抢话道。
其实,段痕水想的是,她既是孤家寡人一个,只要她不介意的话,就让清狂和夜儿喊她一声娘,虽然她年纪不大,但是她绝对当的起,相信雪儿的在天之灵也是会同意的。
他的心里只有雪儿一人,但是他还是很希望可以好好照顾夏侯的。
“那当然不能作数,我们都忘掉吧!”夏侯摘星说着打开了药瓶,用手指轻轻沾取一些液体,这是欧阳家的生肌露。
然后,夏侯摘星的手轻轻地碰上段痕水的胸膛。
即使手指触碰的地方凹凸不平,几乎是可怕的,但是夏侯摘星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擦药的过程变得十分的漫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似的。
离开了刘家,一行人便继续前进,离开南易城之后,几人倒也不急。
一行人来到了水月城。
一进城,马车就被拥堵的人群给堵在了路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冷依依满是好奇,然后直接从马车里跳了下来,随手拉住一个路人,“老伯,请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神机老人的女弟子呢!”老人激动地说道:“你们知道吗?神机老人临死前留下遗言了,说是得到他女弟子帮助的人就能够得到天下,一统南怀北翼,一统北方赤狼族,西部苗疆各族,南取楚越,东得琉球!你们知道这个女弟子是谁吗?她就是纳兰家的大小姐!”
那老人说得很是激动,脸上带着骄傲,“神机老人说的话,从没有出过错,所以这一次一样不会例外。”
“她不是。”郁木崖面无表情,语气却十分坚定。
“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的?”老人听到有人出声反驳,顿时就不高兴了。
“她不是。”郁木崖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你说纳兰小姐不是神机老人的弟子?”
“不错。”难得郁木崖会这么配合地说话,他干嘛这么执着这件事情?纳兰小姐是不是神机老人的弟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是想说纳兰小姐骗人?纳兰家的小姐,那是什么样的人,她心底善良,广结善缘,她不是还有谁会是!”老人一听郁木崖诋毁了纳兰小姐,火气上来了。
老人气呼呼地朝着周围大喊,“这里有人说纳兰小姐的不是!”
只听得老人一句话,众人纷纷围了过来。
“是谁敢说纳兰小姐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