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郁木崖看着慕千夜的举动,然后木讷地眼睛转向了慕追云的手。
“你,你要干嘛?”慕追云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往自己的后背藏去。
慕追云有些惊恐地看着这个面瘫的男人,同时脚步不断地后退。
“不要过来。”慕追云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不要,不要过来!”慕追云不断后退,后背与墙贴上了。
“过来。”
慕追云忽然感觉到前方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而去。
好不容易与郁木崖拉开了一段距离的慕追云下一秒就已经来到了郁木崖的跟前。
“趴下!”郁木崖以没有任何起伏的命令式的口吻对慕追云说道。
慕追云不想做,但是郁木崖毫不怜香惜玉地将抓住了她的后衣领,直接将她往自己一扔,那样子,就好像是在扔一件垃圾。
身体与地面撞击的疼痛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左手就传来了锥心刺骨的疼痛。
“啊——”几乎震破人耳膜的尖锐尖叫之声。
郁木崖踩完慕追云的手又照着刚才慕千夜做的,找了木桶,也给慕追云浇了盐水。
他的动作,完全是照搬慕千夜刚才对南宫世宁所做的来的!
慕追云满眼痛苦,她看着那只已经废掉的左手,她的手,她的手……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靠着自己,逃离了北翼国的那个牢笼,逃脱了她一个寡妇的身份,她丢下了她的女儿。
跟了南宫世宁,帮他做事,事成之后,她就是有功的人了,她就可以让南宫世宁收她为妃,然后她就还有机会,她依旧可以将别人踩在脚底的。
“师兄,我们走吧。”慕千夜刚给段痕水上了药,做了简单的包扎,不过父王的情况依旧很不好,必须赶紧离开皇宫,接受进一步的治疗才行,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郁木崖过来,将段痕水横抱了起来。
郁木崖的动作很是轻巧,尽管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大男人,但一点儿都不费力。
段痕水满身都是伤痕,稍不小心就会触碰到他的伤口。
郁木崖虽然样子木讷,但是此刻却一点儿都不马虎。
这个男人,在有些地方很迟钝,但是认真起来,比谁都要仔细!
两人原路返回到上面。
刚来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无数的禁卫军入潮水般涌入。
南宫彻出现在慕千夜和郁木崖的面前。
慕千夜冷静地看着对方。
南宫彻看见慕千夜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原来你是女子。”
“皇子殿下,我是不是女子并不重要不是吗,我只说一遍,要么让开,要么,我们一战。”慕千夜话冰冷没有温度,她没有时间浪费,多耽搁一刻钟,父王就多受一刻钟的痛苦。
“请你去让皇叔停下来。”
南宫彻来到慕千夜的跟前,语气中透着恳求的问道,“清狂在做什么?”
“皇叔盗取了兵符,派人假命调动了驻扎在城外的大军;同时,苗疆几个部落出现骚动,在南怀边境作乱,我想这也是他的意思。”
“除此之外,皇宫引入的活水的出路被人堵住了,皇宫不少地方汪泽一片,国库大开,御膳房失火,后妃无故失踪……”
“停下来?皇子殿下觉得这要如何停下来,你的父皇让清狂的父王变成了这副模样,或许,你也应该到密室里去看看你父皇此刻的模样!”
“本皇子承诺,不追究今日之事。”南宫彻给出了让步。
慕千夜却听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
他不追究,他是皇子,有何能力不追究?
他现在不是急着冲进里面去看看他的父皇此刻是怎样的模样,而是关心着别的事情。
还不明显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果然,皇宫里长出来的,没有一个是有血有肉的。
“本王的好侄儿,在和你的嫂嫂商量着什么呢?”段清狂的声音响起。
人们纷纷往后面望去。
声音来自后面。
段清狂漫步而来,旁若无人地从禁卫军之中走过。
狂,狂妄,目中无人,就见这重重的禁卫军,他都没有放在眼里。
“皇叔。”说实话,南宫彻面对段清狂,还是有着害怕的。
段清狂的眼睛看了一眼被郁木崖抱着的段痕水。
然后再将视线转开,“南宫彻,你三十有余了吧,你父王六十有一才登基为帝,即位前做了整整三十七年的太子。那么你呢?如果南宫世宁也如先皇一样长寿,你还要做多少年的皇子,多少年的太子呢?”
“南宫世宁疼爱你的儿子远超过你是满朝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南宫泊如今是皇太孙,而你却没有被正式册封为太子,这一点让你寝食难安吧?如果他直接将帝位传给了你的儿子,而不是你呢?”
段清狂一字一句,说的南宫彻毫无还击之力。
不错,他不能再等了,他不要像南宫世宁一样,等到六十岁才即位,也不要每天都是不安之中渡过。
“南宫彻,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皇叔想要与我做什么交易,但说无妨。”
“本王给你一个即位的理由,你许本王一个清静。”
“皇叔的意思是……”
“琴妃联合外臣谋乱,定国王与睿王双双死于叛乱之中,从此南怀国再无睿王,再无段家,皇帝驾崩,新帝即位。这样的结果如何?”
“皇叔舍得放弃这一切?”南宫彻有些不相信,放弃自己的王爷身份,放弃尊贵的身份,放弃荣华富贵,他当真愿意?
“呵呵,做睿王,自己的王妃不能坦诚自己的身份,做睿王,自己的儿子还要以义子的身份待在自己的身边,做睿王,自己的父亲要对人卑躬屈膝。”段清狂说得很认真。
“好,一言为定。”像是怕段清狂反悔,南宫彻忙道。
“从今往后,南怀国的所有事情,都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