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王伟,洋洋洒洒发给秦总一份辞职报告,辞职报告后附了一份子邮件。告诉秦总,辞职,只为孩子。作为单亲妈妈,相信她会理解我。一切做完,已是九点多,除了企划部和几个部门经理,其他员工都散了。11层整个东区宁静美好,零星台灯与电脑屏幕闪烁,让我想起大学时和舍友熬夜看偶像剧的青春时光。吩咐赵蕾把企划的同事也散了,最后的修改整理,有我们几个就够了。未必有结果的事,何必拖累太多人。
最后结束已不知是几点,各自在办公间休息到天亮。“婉姐,一起去吃个早点吧,周亮和你顺路,一会儿让他直接顺你回去换洗一下。”那雯进来叫我,却不防看见屏幕上的对话。
秦雪:想好了?
婉:决定了,女人事业再成功,终究还是要回归家庭。
秦雪:我不劝你,你是个明白孩子,失去你这样的同事,我很遗憾。但是作为朋友,我更希望你幸福。离开华亿,很多职位等着你,而你,也都有能力做好。我相信。
婉:谢谢秦总。
秦雪:坚持一个月,拿了年终奖再走吧,不差这一个月了吧?
……
“婉姐?”
摇摇头,混乱的思维在熬夜后的疲惫里更显的没有章法,“别声张,都不知道呢。”想了想又补充。“是我家里的事,与工作没关系。还有,今天上午我不来了,你把省立那边联系好,通知我时间。走吧。”
回到家里,清明和林楠都不在,许是出去吃饭了。简单洗漱过后就上了床。怀孕初期的女人特别贪睡,像我这样心事重重熬过一夜,睡着了也觉得疲惫,冗长的梦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清明站在海边看着我笑,短短的一小片海滩,我却怎么也跑不到清明的身边,奔跑、呼喊,继而一个大浪打过来,清明随着浪头消失,随即惊醒。j市的城区污染很重,晴天阴天的分界并不明显,但是到了冬天,污浊的空气仿佛也被冻着了,在晴朗的天气里,阳光整个上午都会铺满这张床,就像现在,温暖恬静的让我有幸福的错觉。如同回到最初的初夜,在那个幸福的清晨醒来,在清明的怀里享受阳光照耀的美满。不知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太累,只觉得口干舌燥,头重脚轻。
光着脚下床,林楠的卧室里键盘声噼啪作响,接了一杯水,冲好绿茶送过去。“醒了?等我交了这篇稿子,跟你聊。”“没醒,你忙吧,我就是出来喝杯水。”“你怎么了?病了?有气无力的。”“可能太累了,早饭吃了吗?”赚钱狂人没理会我的问话,伸手碰碰我的手背,“发烧了?难怪。等我叫大哥去。”伸手拦下他,“不用,他也熬一夜了,我自己找个体温计量量,这屋不只你大哥是专业的。没事。”喝着水,转身回了卧室。明明在家,却要去睡书房,因为卧室有我,是吗清明?可欣回来了,我就该走了吧?否则何必要等她回来后,不顾我的处境去帮孟菲。又何必因为几句口舌寸步不让,甚至为躲我睡了书房?
“小婉,多少度?”声音自背后传来,未及反应已到面前,“烧哭啦?哥,你看。”哭了?诧异的摸摸脸上,泪也是热的。另一张脸迅速的出现,眉头紧皱,神色冷峻,或者说是,焦急。急吗?清明,怕我在这时候病倒了,你的道德不许你赶我走吗?这么多年,小婉哪件事令你失望过?
高大的身形蹲在面前,“伸舌头我看看。”说着,手已捏上我的下巴。“不用看,我没事,可能太累了。吃点药就好了。你去休息吧。”拂开他的手,径自起身。药箱里,清明配的中药分门别类,退热的、胃疼的、失眠的……都是给我的,偏偏堵着气,拿起他最看不惯的扑热息痛和速效感冒片,没吃到嘴,就激的那厢动了真火,“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就乱吃药?你那学白上了?”“我知道,就是感冒发烧。”作势又吃。一向儒雅的林教授,估计带着隔夜的怒火上来抢,以手成拳使劲儿攥着。猩红着眼、毫不怜惜的力气扳着我的手指,每一下都扳下心上一块肉,眼里落泪,心里滴血。只剩林楠喊,“哥、哥你别抢,小婉,你给大哥吧,那药也是乱吃的?”最后一个错劲儿,手里的药片儿哗啦啦洒一地,我也被清明冷不丁松开的手悠的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