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其实你对谁都是一样温暖,只是我多心多情,才以为有什么,应该是在你心里,只有可欣才是心头好。所以也只有她才能让你想要酩酊醉一场,会让你慌张让你控制不了的一再破坏自己的规则,而我,无论做什么有什么,你都永远只是这样,温和着,不在乎?心里的酸涩涌上鼻翼,声调里的滞塞,连我自己都没发觉。“林老师,我下个月,准备和雷磊一起去华亿了。”
“下个月?去华亿?”语气依然和缓,波澜不惊。
鼓足勇气抬头看他的眼,我1米65,穿了高跟鞋,还要微微抬头才能直视他的眼。如想象中一般平静无波。心里更酸,“是。”
良久,“也好,去吧,手续我帮你办。”
这样的淡漠,让我委屈的想哭。可是太可笑了,因为要结束一场不伦不类的实习而哭?还是明白的说,学生,为了离开一个有女友的老师而哭?
自此,一整个上午,我们再无沟通。我分诊导诊,他亦忙碌的连水都没喝过。等到最后一个患者离开诊室,我再度找到了自己心事重重的频道,默默打扫卫生。已经洗完手的清明,却没脱大衣,感觉到他在看我,抬头询问的看他。
“可以了,先放那吧,走,吃饭去。”我没作声,固执的归置好了才洗手。我觉得他有话想说,却没心力去猜测内容。默默的洗手,脱大衣,正锁门的时候,可欣袅娜而来,拎着昨天那个保温盒,黑白格子的款,很合清明的气质。我微笑,连保温盒都这样动心思,他们,是真的爱吧。
“小婉,更漂亮了。看来我来的刚好,一起吃吧。”可欣的笑容和声音一样温婉。我点头致谢,“不了,谢谢你,我还约了同学。先走一步,再见。”原谅我已拿不出更多精力来装饰一副欢欣的美好面孔。忍着心里的酸涩,匆匆离开。
等电梯的时候,明亮的电梯门如镜子般照着我,让眼泪无处遁形,难怪惹来瞩目。擦着泪,心里的难过更甚。电梯到了,跟着前面的人抬脚往前走,却忽然失控一样倒下去。醒来时还是在电梯前,身边围了好多人,感觉头愈发昏沉,视线时而清晰,忽然又模糊,想要站起来,“小婉,怎么了?”熟悉的味道传来,脑子里清楚一点,是清明吧,把我自陌生人怀里接过来。心渐渐放下来,不再挣扎,任他抱着我走。恍惚中知道他给我吃了药,然后就一直昏睡,清醒时已经夜深,我以为是在医院里,不成想是在清明家里。房门开着,一缕弱弱的光线传来,我起身走过去。是清明坐在楼梯上,电脑放在膝盖上,噼噼啪啪,不知在打什么。
“醒了?饿不饿?感觉头晕吗?稍微等一会儿,我给你热饭去。”没等我拒绝,他已放下笔记本起身去了厨房,留我在原地怔愣。在我依然发呆的时候,清明又返出来,“马上就能吃饭,是不是躺累了,去沙发坐会儿。”说着话,手也伸过来扶我。可能是睡的久了,反应也迟钝的很。任由他扶我到了沙发,还在他即将松手的时候突然握了上去。在清明诧异的注视中,我慌张的松开手,眼泪一颗颗骨碌碌落下来。
那窝在心口的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你的学生?那你何必这样对我?你没有义务和责任对一个学生嘘寒问暖到带回家来照顾。若我在你心里是不同的,那孟可欣又算怎么回事?”可是仅有的理智让我不敢问,怕这一开口,所有的所有都就此结束。梦,即使遥远,也好过没有的吧。
厨房里,微波炉的叮声叫走了清明,也叫醒了我。回卧室里找到包,刚走到楼梯口,楼下的门铃声就传了上来。闻声而来的清明看见穿戴整齐的我难掩惊讶,停顿了半晌才匆忙跑去开门。我忽然有些慌,担心是孟可欣,担心清明该怎样跟她解释我深夜在此的缘由。
“小婉,听说你病了?怎么样了?听完讲座我就赶紧来看你,感动吗?”居然是林楠。
“你吃饭了吗?我刚热了粥,你和小婉一起吃点儿吧。”
两人都自动过滤掉我明明要走的样子,我也不好再犟。“下周孟可欣要去美国了,是结婚、定居。周末的时候小婉帮我定桌,咱们一起去,给她践行吧。”我和林楠正吃饭,清明轻描淡写的抛给我这句话。不顾林楠我俩面面相觑,起身去了书房。
“孟可欣要走?还要结婚了?”林楠问我。我呆愣愣的点头,又摇头。看的林楠直乐,“走了好。走了好,哈哈。是不是?”我的自尊心嚎叫着喊回了我的理智,强忍着没点头。自顾自起个范儿,“我吃饱了,你慢吃,太晚了,我得回去了。”“哎。”长手怪隔桌捉了我的胳膊,“起哄呢?也不是没睡过。孟可欣走了,你还不赶紧下手,等菜呢?”
我炸毛似的跳起来,冲过去堵了他的嘴,“什么就,就睡过,你别乱说啊。再说,再说,我,我李小婉怎么能是趁人之危的人呢?”
林楠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吐噜了,哈哈,我是说你在这儿留宿过,何况你看我哥都去书房了,卧室都腾出来了,你忍心辜负他啊?”
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敲林楠脑袋,“你一个南方人,还会说吐噜呢?”
“恼羞成怒就骂人呢?我一个学汉语言文学的人,能连这都不懂?你这个行为,就跟我问你青霉素是不是既能打针又能输液还能吃一样。你侮辱了我的专业,罚你刷碗。”
某人的“碗”字来自于楼梯。我叹着气戴手套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