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夜里十一点，姜乔仍然无法入眠，因为阵痛的频率和强度在不断增加，虽不至于受不了，但也无法忽视身体的不适。
为了分散姜乔的注意力，沈亦晖异常话多，难得主动说起演习中无关紧要的趣事，但也无法忽视她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姜乔在依靠深呼吸缓解疼痛。
不知道要痛到哪种程度才是要生的前兆，沈亦晖把脑子里搜刮出来的话说完后，起身去了护士站。
护士跟着他进来看了看，毫不在意地说：“还早呢。”
沈亦晖愣了愣，姜乔无奈地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微笑。
都说女人分娩的疼痛超过十二级，她当然也不知道到底会多痛，但肯定不是现在这个程度，她倒是明镜似的，只是有人坐不住。
护士走后，姜乔动了动身子，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一些，问：“你饿不饿？”
沈亦晖没有吃晚饭，但还是脱口而出：“不饿。”
姜乔叹了口气，说：“可是我饿了，要不我们叫两份外卖吧？”
“好。”沈亦晖点头，掏出了手机。
外卖是两份烤肉饭，姜乔钦点。
沈亦晖从护士站取回来后，她正费劲地想要翻身下床。
沈亦晖快走两步把外卖放下扶住她：“下来干什么，我把床摇起来就行了。”
“我想去走廊那头吃，顺便透透气。”
沈亦晖于是一手掂吃的一手搀着姜乔往走廊尽头走，并不算长的一段路，生生走出平时两倍的时间。
透过玻璃墙，在路灯的照耀下，能看到外面下雪了，但是雪不大，并没有积起来，只有路面湿湿的。
玻璃墙上开了个小窗，过来透气的不止姜乔一个孕妇。
找了两张椅子，姜乔托着肚子坐下，叹气道：“我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是不是笨笨的？”
沈亦晖“嗯”了一声，确定她坐稳了才在旁边坐下来。
姜乔白他一眼，笑里带着无奈和有气无力：“会不会说话……”
沈亦晖低低地笑了，在她稍显胖乎乎的脸上捏了一下。
“一摇一摆的，像企鹅一样，很可爱。”
姜乔愣了一下，顿时又不好意思了，掩饰着接过餐盒吃起来。
但这顿饭，吃得着实吃力。
阵痛的原因，姜乔只能吃几口就停下，捏拳蹙眉地忍着，等待痛感过去后才能再继续吃。
沈亦晖实在看不下去，也不管公共场合，夺过她手中的餐盒开始一勺一勺地喂她。
一轮阵痛刚过去，姜乔眉宇稍一舒展，赶紧伸脖子吃了一大口，一边嚼一边说：“我是不是太矫情了，你看人家，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痛的样子。”
沈亦晖递了水过去喂她喝了一口，又把一勺饭送了过去：“你痛域低，那年陪你去检查胃的时候医生说过，忘了？”
姜乔嚼着嘴里的米饭和烤肉思考了一下，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那是她和沈亦晖还没分开的时候。
当年她初去B市，水土不服得了肠胃炎没有及时治疗，一直就以为自己落下了慢性胃炎的毛病，胃时不时就会痛一下。
但因为不是很痛，持续时间也不是很长，她总是忍忍就过去了，直到沈亦晖发现了她的这个毛病。
后来在沈亦晖的强硬态度下，她跟着去做了个胃镜，检查出来居然没什么问题。
她和沈亦晖面面相觑，都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而医生的解释是，这有可能是痛域低造成的错觉。
想到这里姜乔睨了沈亦晖一眼：“你不提我都忘了，明明没什么问题，被你忽悠着去做了个胃镜，那个胃镜有多折磨人你知道吗！当时我那个呕啊，喉咙后来还疼了好几天！”
沈亦晖一勺纯烤肉伸了过来：“赔罪。”
姜乔抿嘴一笑，正要张嘴，眉头立马又皱了起来。
这频率，真是越来越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