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河是在巳时(11点)时醒来的,他醒来时只感觉喉咙发干,他努力的吞咽了几口口水,他感觉自己睡的好久,他揉了揉眼睛,试着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醒来了,却发现自己自身一人身处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上,床上有不皱角的床褥,整洁的被子,四面挂着帐,一双自己的小靴子还放在床榻下,这里虽然不是那么的豪华,但胜在干净,简朴。
他对这陌生的一切感觉到有些无措,他只记得最后他昏倒以前被一个面向凶狠的坏人从后背打了一掌,随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但是现在,古河却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稍微感觉有些虚弱,也许他饿了。
古河听到屋外有人讲话的动静,他便自然的下了床,穿上鞋,他推开了雕花的木门。
等到了外面,他呼吸了一口清新的新鲜空气,脑子也清醒了些。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家客栈里,他现在正处在客栈的二楼的某件客房,他一眼便能眺望到底下喝酒吃菜的客人们熙熙攘攘的吃饭声音,以及在各个饭桌前来回跑腿招呼客人的店小儿,和正在劈里啪啦打着算盘的算账先生。
古河实在没想到自己出现在这里,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他疑惑时,有个跑堂小厮上了楼来,端着盆水和毛巾,微笑道:“小兄弟,你总算是醒了。来,先洗把脸。”
古河“嗯”了一声,随后他接过毛巾来,好好的洗了把脸。
洗完脸后,他拉着跑堂的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今天是几号?这里是那里吗?”
跑堂冲着古河笑道:“今天是十月初五。这儿是香满楼。小兄弟,我是这儿的店小二。大哥二字我小二怎承担的起,因您来我这香满楼,上门都是贵客啊,你可以叫我十八,因为我是这香满楼第十八位跑堂的。”
古河一听,没想到自己昏迷已将近两天了。
古河道:“那十八,你知不知道当初和我一起来这香满楼的是谁?”
跑堂一怔道:“原来小兄弟你不认识那位老爷啊,几天前和你一道来住店的还有一位身穿锦衣的少年,年纪倒也不算小,比你大个十来岁的样子,那天他进我们店里的时候,是背着你进来的,我看着你闭着眼的样子,我还以为那天你睡着了。”
听了这话,古河心想,只有找到那位锦衣少年,问个明白,才知道他为什么会到这里。他又想,难道那位少年是自己的爹爹委托他的?
古河问道:“那你知道他人现在在那吗?”
跑堂的道:“这客官,你可不巧了,你说的那位兄台老爷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要不然你先回屋坐着,等他回来了我再来叫您。”
说着跑堂的又道:“小兄弟,你现在饿了吗?要不要我跟掌柜商量一下,让他吩咐厨房给烧点吃的,待会给你端上来。”
古河腼腆道:“这...不太好吧,现在我身上也没有带钱。”
跑堂一听,笑道:“小兄弟,不打紧的,既然那位兄台同你一道,这饭钱自然他会帮你付清,我看你也饿了,那我就跟掌柜的商量一下待会把饭菜给你送上去。”
古河听到跑堂的这么说,心里一动,放下心来。
古河道:“那好,那就麻烦你了。”
此刻他心里很感激眼前这位陌生人,没想到那人而且如此细心,知道他肚子饿了,就主动提出了出来。
跑堂笑道:“恩恩,没事,只是不知小兄弟你要吃点什么,我也好去跟掌柜的去说。”
古河随意的点了几个菜名,等到那跑堂的明白后,他便转身自个回到了客房等那即将送上门的午饭了。
回到屋中,古河来到一张圆桌前坐了下来。
古河一坐下,心里就开始回想起他昏倒前的一幕幕来。
他先是想起那天他早上出门念书的情景,然后是他晚上回家时,发现家中的一幕惨状,他自己一个人害怕至极的情景,再后来是他遇见了爹爹,自己却不幸被坏人威胁,以及来到被坏人带到爹爹书房密室,这些种种一连串的记忆与当时的情景画面竟一下子浮现出来。
他想到现在他自己一家人都被坏人害死,爹娘下落不明,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儿,他再也忍不住在桌子上哭泣起来,他眼泪开始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他嘴里呢喃着不停叫着自己爹娘的名字,泣涕横流着,小手不停的用自己的衣衫抹着眼泪。
过了不久,只等到他听到那门房的叩门声,他才停止了啼哭。抹了一把眼泪,前去开门。
来人的正是之前的跑堂小伙。
跑堂的道:“小兄弟你的饭菜来了。”
古河由衷感谢道:“谢谢你,十八。”
跑堂的道:“好说,好说,如果小兄弟饭不够的话,招呼一声,还有。“
说着他便下了楼去,那跑堂的临走前深深的看了古河一眼,眼里似乎还带着些怜悯,想必那跑堂送菜来时刚刚听到了他的哭泣声。
古河把那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准备吃饭。
那饭菜看上去非常可口,整个盘子整整装满三碟子菜,一碗子米饭。那三碟菜一碟是油焖豆腐,一碟是红烧肉,还有一碟是韭菜鸡蛋,这三样菜看上去菜色鲜艳动人,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要放在平日里,古河定然会吃的狼吞虎咽的,因为这些都是他爱吃的,只是此刻他突逢变故,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尽管肚子很饿,却没有什么胃口,只是草草的扒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了。
随后接下来就是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漫长的等待了。
古河坐在那座位上,一心一意的等待着跑堂的口中那个带他来这家客栈的身穿锦服的少年。他这一等便是两三个时辰。直等到有些不耐烦了,这才推门来到屋外走走。
只见香满楼的楼下里来吃饭的人虽然少了许多,还三三两两的坐在位置上。而那些跑堂的也各自忙碌着,一时间也没有一人顾得上搭理他。
古河叹了口气,又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等待着。
天色渐渐的晚了起来。
只等的他迷迷糊糊的想要在那椅子上睡起觉来,才突然听到楼下有动静。
那是十八的声音,他道:“爷,你总算回来了,你那位和你在一起的小兄弟已经醒了,正在楼上等着你呢。”